不只是槐里和曲烬能够想到楚商的意图,
从楚徽死后,就安静如不存在的皇后黎氏也想到了。
如今真的要说,能够坐上那个位子的
无非就是三皇子楚沅显,大皇子楚商,四皇子曲烬,以及还在襁褓中的七皇子,
如今三皇子楚沅显直接疯癫穿行在隅阳城,楚商若是真的想要那个位子,必然会继续对七皇子和四皇子出手,
恫断楼内,
槐里和曲烬见到了趁着夜色亲自到来的黎氏,
对方只带了位贴身的侍女,披着黑色的斗篷,
见到槐里和曲烬,也是直接开门见山,
“保住本宫儿的命,那位子,我黎家能助你一臂之力。”
曲烬退后半步,示意人先进室内,
黎氏几步直接坐在了侧门旁的椅子上,
视线看了眼主坐上捧着茶杯喝茶的槐里,
曲烬将门关合,冷空气隔绝在门外,槐里有伤,再加上或许是过于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有些伤寒的症状,
“皇后娘娘这是认定了三皇子的情况,是他下的手?”
曲烬说着话,不忘走到槐里身旁,伸手摸了摸茶壶,确认茶水还是温热的。
黎氏看着两人的举动,语气淡淡:“本宫自然是确认了,才会来找你,”
槐里给一旁坐下的曲烬也倒了杯热茶,“若是皇后娘娘的目的,是在七皇子殿下的安危,想来以黎家的能耐,不会护不住殿下的,又何苦娘娘如此冒险……”
说起黎家,黎氏的父亲怎么说也是手握兵权之人,再加上黎家一概对黎氏宠爱有加,不可能让黎氏为了七皇子的安危,来找他们寻求合作。
槐里的一句话,直接点到了关键的位子上,
黎氏沉默着,像是在思考如何开口,
“娘娘若是……”
“想来你们并没有派过人出这隅阳城”黎氏僵直的背松懈了几分,“楚商的人已经卡了本宫三批人了,”
曲烬和槐里确实没有派过人出隅阳城,
或者说,这两天,他们是全然什么事情都没顾,只是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
听黎氏这么一说,倒也觉得是楚商会做的,
“本宫也算了解他,他没对三皇子下手,不过就是想要逼着那位子,最后不得不,也只能属于他。他想要有人求着他坐上那个位子。”
黎氏的一句话,让曲烬微微低头,眉头微微皱起,
一旁的槐里却不然,食指轻轻敲击了两下桌面,
“娘娘,或许您还是不了解楚商,”
“你什么意思”
槐里开口想要解释,“楚商不会想……”
一旁的曲烬倒是很快的反应了过来,打断了槐里的话,直接对黎氏说,“皇后娘娘的提议我会考虑,明日会给娘娘答复。”
黎氏得到了想要的回话,也是很快就离开,七皇子一个人在宫中,实属让她不放心,
黎氏走后,房间里仿佛还残留着她带来的寒气。槐里执起手边的茶杯,送到唇边,温热的茶水却驱不散指尖的凉意。
“你想要那个位子吗?”槐里看向曲烬,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刚刚曲烬打断了槐里的话,槐里能想到的,也就是曲烬对黎皇后的提议有想法,
曲烬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轻笑出声,眉眼间流露出一丝宠溺。
伸手将槐里略显冰凉的手包裹住,像是在安抚,又或许只是担心槐里手凉,“我想要问问真正的四皇子殿下,想不想要那个位子。”
槐里身形一僵,是啊,有多久,他没有想起过那个几乎要被遗忘的名字,楚苍白。
有时好似真的应和着这个名字一样,苍白,虚无,仿佛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槐里轻轻抽回手,端起茶杯,借着喝茶的动作缓和自己一瞬的情绪,“我更喜欢槐里这个名字。”
曲烬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至于楚商……”槐里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我觉得他想要的,从来不是那个位子。”
曲烬对于槐里的话并不意外,将放在槐里面前的茶壶端远了些,接着槐里的话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他大概率是想逼我们做个决定。”
楚商从来都不想要皇位,他最初的目的,不过就是楚徽,楚徽死后,他大可远走,
如今又是逼疯三皇子,又断了黎皇后的人出隅阳城,
不过是想要逼槐里和曲烬两人做决定,
不论是曲烬以四皇子的身份坐上皇位,还是槐里以真正四皇子的身份成为新皇,都是楚商想要看到的,
或许如今,在世人眼中,楚商是疯狂残暴偏执的,但是终究在他心中,还是会记挂着大楚的安定。
只有有那么一个他认为合适的人,坐上那个位置,他才会离开,
这么一想,槐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觉得荣幸,能够被楚商认可,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
夜已经深了,虽然白日的时候槐里睡的比较久,但曲烬还是将热茶换成了一杯热水,递到槐里面前。
槐里接过杯子,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垂眸思索了片刻,才缓缓道:“七皇子。”
“嗯?”曲烬挑眉,示意槐里继续说下去。
“也没别的合适的选择不是吗?”槐里笑了笑,“黎氏并不简单,只是他会错了楚商的意图。”
曲烬点点头,表示赞同槐里的看法。的确,七皇子是最适合的人选,
唯独就是年龄太小,还在襁褓之中,
黎氏担忧楚商会为了想要皇位,而对七皇子下手,所以才会表明不要皇位,也是希望曲烬能直接和楚商对上,
而楚商要的,不过是大楚国的安稳,
槐里和曲烬两人都对那个位子没有想法,
最多就扶持七皇子登基后,扶持对方到足够料理朝政的年龄,如此一来,大家的诉求都能达成。
槐里突然侧头看向曲烬,语气中夹带着好奇,“你呢?就想过,干脆你直接坐上那个位置?”
槐里话语中的你,指的是曲国三皇子曲烬,
曲烬闻言一愣,反应过来后轻笑出声,他起身微微弯腰,在槐里唇上轻轻一吻,语气宠溺,“就算我坐上了那个位置,曲家,不还是后继无人?”
槐里反应过来,顿时恼羞成怒,一拳捶在曲烬胸口,咬牙切齿道:“曲烬!你……”
曲烬闷哼一声,夸张地退后几步,直接倒在床上,捂着胸口,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哎哟,谋杀亲夫啊!”
槐里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又气又好笑,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曲烬,“别装了,我根本就没用力。”
“谁说我装了?我是真的疼啊!”曲烬拉住槐里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不信你摸摸,这里,是不是很疼?”
槐里半信半疑地把手放到曲烬胸口,还没来得及用力,就被曲烬一把拉倒在床上,紧紧地抱住。
“你……”槐里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了曲烬的怀抱。
“别动。”曲烬的声音在槐里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沙哑,几分性感,“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槐里不再挣扎,任由曲烬抱着,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心中莫名的安定下来。
“槐里,曲国的仇恨,在楚徽身上终结就好。”曲烬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如今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不论是曾经的曲国人,还是如今的大楚人,都只希望和平,安定的生活。”
槐里微微愣神,他和曲烬一样,带着仇恨,过了前面十几年的岁月,
复仇成了他长久的目的,却有些忘了,仇恨终止的生活,
他曾经后悔过,因为一时想起木竹的付出而犹豫,没有给楚徽下毒,
那也是遇到曲烬之前,
他或许有机会,但最终因为担心继位的人是三皇子或者五皇子,而让木竹的付出化为泡影,木竹所担心的大楚百姓苦难,而最终选择放弃,
直到如今,再次从曲烬的口中,听到天下百姓,
好像有一瞬间,槐里懂得了木竹的坚持,
和平和安乐,真的值得去付出和坚持,
“睡吧。”曲烬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倦意,“明天,还得进宫一趟。”
槐里闭上眼睛,耳边是曲烬平稳的呼吸声,鼻尖是他身上淡淡的竹香,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未来的生活,还有好多事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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