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溶月伙同她的奶娘将醉酒的王汝秀推下了河。”
“林溶月她竟然这么狠!”宋枝用力地拽着被角,林溶月为了不让王汝秀挡她的路,直接对王汝秀下了杀手,那么接下来呢,就是对付自己,这样一个会要人性命的敌人,威胁太大了,她决不能忍受女儿玲珑出生之后,再遭到林溶月的毒手。
既然林溶月主动将把柄送上门来,就别怪她不充分利用。
“你想做什么?”司命薄察觉到她的心思。
“写故事,就像若兰公主一样,”电光火石之间,宋枝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既能将事情闹大,又能赚银子解决她手头紧的问题。
“我以前住在十里村时,隔壁阿牛家有一口井,井边有一颗很大的榕树。农闲的时候,大家都喜欢到这颗树下唠嗑,说这家、那家的八卦。”
提起从前的事,宋枝嘴角不自禁扬起,“我想没有人不喜欢谈论是非,即便是汴京的达官贵人们也好,第一才女为退婚杀人,怎么会不成为全汴京百姓以及达官贵人们感兴趣的事呢?”
“我需要一个能帮我出宫办事的人,你可有推荐的人选?”宋枝手下的赤芍和沈喜都是宫里的人,要出宫一趟太不方便。
“不用推荐,人马上到东宫。”司命薄道。
“什么意思?”宋枝不明白。
“赵阿牛没有离开汴京,他参加了宫廷侍卫的选拔,已经入选,明日便会调到东宫来。”
宋枝错愕,阿牛哥的命运被改变了,不像上一次入狱流放,而是到自己身边来了,只是这一世她走得同样艰难,不知命运会如何,也不知会不会影响到阿牛哥。
第二天,宋枝特意去东宫的花园里转了转,果然撞见了巡逻的赵阿牛,于是故意将手里的猫放跑了,将赵阿牛留了下来。
两人在假山石林的隐蔽处说话。
赵阿牛根本不敢看宋枝,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
宋枝问他:“为什么留在了汴京?还跑到东宫来做侍卫?”
“不放心你,”赵阿牛垂着头,像一只做错事的大黑狗一样,“你说你过得很好,可我听到的不是这样,他们说青山他对你很不好,从来不到你的屋子你来。”
说着,他还来劲了,抬头看着宋枝说:“你明明是青山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到汴京来,就成了他的妾,还是地位最低的奉仪,实在太欺负人了。我,我作为你在十里村的娘家人,当然得留下,为你撑腰。”
“那你想过婶娘了没有?她怎么办?”
“我娘她身子骨硬朗得很,我已让源生舅舅托去了信,让源生帮我照看我娘,等我确认你过得好,我再走。再不然,等我在汴京稳定下来,就把我娘接到汴京来住,她一辈子没走出过十里村,也该来看看汴京城的繁华。”
宋枝拿他没办法,从小就将他当哥哥看,虽说她未嫁前,阿牛哥有心思娶她做妻子,但后来嫁给青山之后,他就歇了心思,只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疼。
“怎么那么巧,你就刚好到东宫来做侍卫?”
“当然塞了银子啊,你给我的那些银子,我替你办了翠玉的事后,其余的我都用来疏通关系,这才到东宫来做侍卫。”
宋枝:“好吧,你都已经到东宫来了,我还能赶你走吗?以后就在我宫中做侍卫,我会同东宫的裕丰将军说一声。”
“哎。”阿牛想到了什么,说:“我给自己改了一个名字,以后叫赵钱。”
“……私下里,我还是叫你阿牛哥吧。”
-
“谈生意?”若兰公主兴致缺缺地说:“做生意这样的事,你该去找柴恪谈。而且,做生意是下.面的人做的事,本宫没什么兴趣。”
“你真的不想谈?”
若兰公主摇了摇头。
宋枝:“那你可否帮引荐柴恪柴公子?”
“我帮你写一封引荐信。”若兰公主非常乐于帮忙,这就提笔写信。
“等等,请不要说明我的身份,你知道的,我身份比较特殊。”
若兰写完了引荐信,心思回笼了几分,诧异问:“怎么太子不给你钱花吗?还要你自己去做生意?”
宋枝也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一出,磕绊了下,说:“我……靠天靠人不如靠自己,我也是想攒一些家当,给自己多一层保障。就当是闲着无事,给自己找点事做。”
“也是,你与这汴京城的其他人终究是不同的,人人都有家族可以依靠,”若兰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又说:“若太子对你不好,你尽管与我说,我给你出头。还有你要是银钱不够花,只管差人到本宫的库房去支取就是。”
“多谢公主体恤。”宋枝对热心肠的若兰公主很感激,想着如果有一日能帮上若兰公主的忙,她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有了若兰公主的引荐信,宋枝顺利地见到了柴恪。
还是上一回望楼的雅间,但对面的柴恪公子态度与之前大相径庭,鼻孔朝天地不知冷哼了多少句,怎么看都不像是待见她的样子。
宋枝沉默了一瞬,柴公子您两副面孔得也不要这么明显吧。
“柴公子可知道邸报?”
“嗯,”柴恪回答得漫不经心,但目光一直在打量着面前戴着帷帽面纱下的男子,心里想着:这厮究竟是何人?竟然有若兰公主的亲笔信,公主在信中让自己一切配合于他,这说明两人关系匪浅。
哼,公主究竟是何时,又是从何处识得这样一位年轻俊俏的男子的?
柴恪接着道:“不就是朝廷专门用来昭告百姓关于朝政等事的文书么?”
“柴公子可有兴趣办一个民间邸报,专门写一些奇闻轶事,报道汴京百姓之中发生的有趣事,每七日发售一次,你觉得如何?”
“倒是新鲜,”柴恪凭借着商人敏锐的嗅觉,觉得这一定是一件好生意,“不如我们谈一谈细节,就先谈这桩生意利润怎么分,咱们七三分如何?我七你三。”
果然是无奸不商,上来就掌握主动权,要拿走大部分的利润。
宋枝自然不是那么好拿捏的,将自己写好的故事拿给柴恪看,“柴公子看了在下写的故事,再来谈利润也不迟。”
柴恪想自己什么书没看过,什么故事没读过,什么了不得的故事,能让自己让步。
接过书稿翻阅下去,一眼就看入迷了,越看越吃惊、好奇,最后卡在了卖点处,急得他抓心挠肺,“这就完了?后续的内容呢?”
“既然是每七日发行一次的民间邸报,我这故事自然也是要连载的。”
柴恪心里打着小算盘,原以为此人仗着若兰公主的名头,想要通过自家的生意渠道来占好处,没想到还真有真材实料。
“行,那利润我们五五分。”柴恪说:“既然要做,那便要做到最好,你提出你的构想,本公子来落实,如何?”
“成交。”
柴恪:“那我们该给它取一个什么名字呢?”
“《汴京朝闻》如何?”
“不能再贴切了。”
宋枝又拿出另外一份书稿出来,“这是我对《汴京朝闻》的一些构想,你可拿去参考,寻一些有才能的人组建班子。”
“班子有现成的,我名下就有好几处书铺,为了替若兰公主印书,特意请了几位有才能的读书人。”
柴恪迫不及待地翻阅了,对宋枝的态度变得尊重起来,“果然是一些奇思妙想,将汴京的风土人情以及老百姓的生活引入其中,这无疑是凝聚了大家的意志,让大家的思想得以交流,往后再与好友一起围炉煮茶时,也有依据可谈论。”
话落,他望向宋枝的眼神添了一丝敬重,“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姓薄。”
“薄公子,您且去等在下的消息,待《汴京朝闻》第一版出来前,一定送到您手上,让您率先阅览。”
-
一品书斋,汴京第一书铺,其藏书之广,书籍之新,无一家书铺可比,是汴京学子首选的一家书铺。
今日一早,书斋门前支起了一个摊子,上面整齐叠放着一摞摞纸张,最显眼的是《汴京朝闻》四个大字。
此时时候尚早,来往的行人皆为商贩,赶着去开张,书斋的伙计们也忙前忙后地洒扫,将一应热销的书籍备齐了,当然最关注的还是东家第一天推出的《汴京朝闻》。
“哎,石老,您怎么一大早就上这来了?”书斋的伙计搬了一沓朝闻过来放下,抬头便瞧见了摊前的石先觉,眼睛一下亮了,“您要看看不?这是我们一品书斋最新出的《汴京朝闻》,请了二十几位名家编撰而成,像汴京有名的擅长诗的舒相公,还有那位家族历代史官辈出的司马沉,以及游历过天下各地,还出了像《南游记》、《山川大河》等游记的徐远等等。
“如此,我非买不可了!”石老被说得心动,迫不及待地拿了一本《汴京朝闻》,却发现书很轻,它甚至不是一本书,而是几张超大的纸张叠成,摊开了来看,各种内容分成一块一块地印刷上,每一种内容都非常的有趣新奇。
“这得多少钱啊?”
伙计比出两根手指头,石老猜道:“二两?”
伙计卖关子地摇了摇头。
石老道:“总不得二十两吧?这也忒贵了!”他说着,要把手里的《汴京朝闻》放下,伙计却笑道:“两文钱一份。”
“什么?两文?”石老道:“四个包子的钱?就能买上一份?”
“嗯。”伙计点头,“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说罢,他从书斋里扛出了一个木牌出来,上面写着“明码标价,《汴京朝闻》两文钱一份,助你了解汴京各种新鲜见闻。”
“给我来上一份。”石老立马掏了银子,拿着就到一旁如饥似渴地读了起来。
他先是扫了一遍大致内容,“有趣,有趣,不愧是一品书斋出品。”
内容新鲜,但他还是要先找到能激发他灵感的内容,他是个说书先生,平时就在望楼这家最好的酒楼说书,从业二十几年来,喜欢他的观众非常多。
他近日灵感枯竭,说不出有新意的故事,若将往日的故事拿来重新说,岂不是砸自己的招牌。
忽然,他看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标题:第一才女杀人事件。
带着好奇往下读,被这故事里大胆的内容震惊到了,再往下,待续……
“呵,有意思!”石老乐了,怎么跟他说书似得,想听后续还得听下回分解。不过,今日他说书的内容有了,总算没白来这一遭。
“下一回何时出?”
“七日一次。”
石老乐道:“那成,等七日后我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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