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二皇子纳妾

摄政王府内有一间佛堂,每日都由专人打扫,旁人不得进入。佛堂里供着一尊小佛像,案前的供品常换,香也未曾断过。

听人说,这单独供的佛像比寺里更灵。寺中香火旺盛,许的愿不一定能传到佛祖耳边,但单独供的佛像前,香是由他一人上,许愿自是更灵。

这种话传到周翊珩耳边,他也只是勾起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轻飘飘地浮在眼中,语气却格外平静:“佛法万千,各有缘分。”

周翊珩借烛火引燃三支香,轻轻一甩,明火熄灭,只剩几缕烟袅袅飘散。双手握香于额前,朝佛像拜三拜,也不知许的是何愿望。

“主子,宫里又来信了。”

周翊珩结果信纸展开,信上的字多处涂改,能看出写信的人略显着急。

“神主已死,明日亥时,请王爷故地相见。”

日月教的事一再偏离周翊珩预设的方向,他心里有数,仅凭周徵一人之力,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

不过虽然宫里陆陆续续传出这么多消息,但终究难以在信上说明白,的确该去见一见了。不过,以摄政王的身份进宫未免太过招摇。

此时,外面忽然响起“砰”的一声,象是什么东西忽然炸开,直接穿透王府,扎进佛堂。“外面什么声音?”周翊珩皱了下眉,将手中的信纸放在烛火上烧掉。

“应是二皇子府传来的。属下听说……”,属下话没讲完就顿住了,似是在犹豫什么,可周翊珩却没那么多耐心,厉声道:“要说边说,吞吞吐吐作甚。”

属下身子都绷直了,抿了抿嘴,小声回道:“王爷恕罪。属下听说二皇子府纳妾。”

霎时,属下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凝结,佛堂的温度一点点降下来,他的脑子在一片香火气中清醒过来。周翊珩怒极反笑,“纳妾?真是好样的。圣上尚在病中,身为皇子却在纳妾。呵。”

气郁结在胸口,周翊珩仰头闭目,缓了一阵。

真是闻所未闻、荒唐至极。

那些朝臣弹劾的奏折怕是都要堆成山了。呵,不过他们也没得说,二皇子本身就不理朝政,天天在宫外逍遥快活着,巴不得再也不用上朝。

“去二皇子府。”

周翊珩大步流星走出佛堂,径直出府,往二皇子那边去。而周允并不知道有人正气势汹汹的过来。

不,应该是两人。

周翊珩进二皇子府,周徵就紧跟着进来。周徵看起来也气得不轻,连表面上的平和都维持不住,恨不得能当场打醒这个弟弟。

周允身边既没有正妃,也没有侧妃,现在凭空多出一个女人,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府内没有大肆宴请宾客,只请了几位平日里交好的友人,大家一起小酌几杯。

周徵阴着脸,一来便抓住周允的后衣领,将人提溜起来,沉声道:“你跟我去后面。”周翊珩默许周徵的做法,那几位来做客的人见到摄政王和太子,吓得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跑了。

“哥、皇叔,你们怎么来了?”周允任由周徵一路连拖带拽,可周徵手劲愈发大,攥得周允生疼,“哥,你有话好好说。”

周允撇开周徵的手,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他倒是没换喜服,不过今日依旧特地打扮一番。“你把我袖子都弄皱了...”周允嘟囔了一声,语气稍带不满。

“你正妃未娶,侧妃也不曾有过。今日这个人到了你皇子府是何身份?”

周徵努力平息心中的火气,打算先试探一番这个弟弟的想法。此次周允的做法实在太过突然,没有丝毫征兆。“哥,娶妃太过麻烦,如今我有心仪之人,只不过家世平平,只能做妾。”

这话落在周徵耳朵里,便是周允罔顾立法,还自私成性。他嗤笑一声,像是自嘲一样,眉眼被覆上一层寒霜,死死盯着这个现在与自己长得一般高的弟弟。

“平民之女?你可问过人家意愿?”

周翊珩没有参与两兄弟之间的对话,而是在一旁的桌前坐下。周徵挡住了他的视线,使周翊珩有一大半脸处在阴影之中。

周翊珩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也不插话,指节轻轻敲着桌面,纯粹看个热闹。反正有人冲锋陷阵,他不用费口舌也能将事情听个大概。

“哥,我虽然行事荒唐,但干不出强抢民女的事。我与她两情相悦,你若不信,可以亲自问她。”周允撇撇嘴,坐在周翊珩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嗓子。

见周允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周徵有些恨铁不成钢,难得发了脾气,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瓷杯,将杯里的水撒在地上,而后重重地将杯子往桌一搁。

周翊珩抬眼,眉峰轻扬,漫不经心道:“二皇子真是好大能耐,竟能把好脾气的太子殿下惹生气。还不快赔罪。”

“皇叔你来评评理,我身为皇子,纳个妾室还要谁同意不成?”

“你纳妾便纳妾,放什么炮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父皇缠绵病榻时做出这等事?你闲京城呆腻了,想出去住吗?”

一连串的话往周允身上砸去,周徵实在气急,揪住周允的耳朵不肯放,疼得他呲牙咧嘴。“哥、哥你轻点,他们给你递折子你当没看到就成,我是你亲弟弟......”

“你知不知道会被多少人戳脊梁骨?你脸皮厚没事,那你心仪之人呢?她又会被多少人说闲话?不少人上折子让你不许再参朝政,甚至迁出京城。”

周翊珩瞧着周允生气又不敢还嘴的模样,心里暗笑他没出息。虽然只是个宫女所出,但怎得如此没有琅宁皇室做派,像只受气的鹌鹑一样。

在周允多次保证今后不会再做出格的事后,周徵才松开了周允的耳朵。周允捂着通红的耳朵,轻轻一碰,还有些发烫。

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周允赌气似的坐下,偏头转向周翊珩的方向,只给周徵留个后脑勺。周徵对他的小把戏视而不见,语气不轻不重地说道:“你好自为之。”

待周徵拂袖离去,周允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皇叔,见周翊珩没有发作的意思,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皇叔今日是来喝酒的?”

周允眼神躲闪,微微低头,他能感觉到周翊珩的视线上下打量着自己,像有一道烈火在身上灼烧似的,十分难耐。他紧握的拳僵了一下,手心泌出冷汗。

他与周翊珩虽然住的近,但平日里走动少。特别是父皇身体康健之时,更是一年到头见不了几回。

周允不爱和周翊珩待在一块,每次都觉极不自在。总之,他这个皇叔怪得很。

周翊珩自是不知周允心里的小九九。

风吹进来,卷起房间里的仅余的脂粉气掠过周翊珩的鼻尖,并不好闻,香气惹得人胸口发闷。他下意识用手挡住鼻子,道:“你这府中,未免太多人了。”

他说的很委婉,不过周允并不傻,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嫌府里养的女人太多,脂粉气过重罢了。

周允一笑,眼睛弯得跟月牙似的,少年气十足,”皇叔比太子大度,不过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至于处罚,禁足也行、不去上朝最好,赶出京城....也不是不能商量。“

哪里是处罚,明明是开始许愿了。

总想着置身事外有什么意思?棋局之上,当然是入局者越多,才越有看头。

周翊珩偏偏不想如周允所愿,似笑非笑道:“你皇叔我哪有权处置你。太子都未发话,我也不好逾矩不是?”

“乖乖留在京城吧,一切都还早。”

摄政王的话像一句魔咒一样禁锢住周允。

好似在一片清澈的湖底向上看,湖面上的一切清晰可见,但脚却被缠住,无法逃离。

周允是周徵看着长大的,也是周徵护着长大的。所以周徵不会赶他走,周允心里清楚。原本指望摄政王横插一脚,却不曾想误判了。

周允觉得自己蠢得可笑。

*

周徵出来以后,没有着急回宫,而是去了京城最大的那家酒楼。

酒楼名叫云香斋,里面最有名的招牌菜就是蟹粉狮子头,每日限量供应,总是供不应求。不少从外地来京城的客人们都是冲着这道菜来的。

周徵满心欢喜地从小二手里接过食盒,里面正装着今日最后一份蟹粉狮子头。所幸此处离皇宫不算远,不然这菜凉了便不好吃了。

他兴冲冲地来到璇玑宫门前,却看见有人出来时,一下子往旁边躲开,不敢进去。

京城的冬日总是寡淡,银灰色的天平铺开来,任由寒气坠落在地上。

周徵后背紧贴着宫墙,微微垂头,不自觉地紧张起来,食盒手柄被捏得“嘎吱”作响,朱红色的墙壁衬得他愈发清俊。

“周徵?你在此处作甚?”一道温柔的声音在侧边响起,顺着声音看去,先映入眼帘的是林闻竹的鞋面。

不是之前瞧见的那双海棠绣面的鞋,不过今日这双也好看,不知是哪位宫人绣的。

“周徵。”见人没有回应,林闻竹又唤了一声。

周徵回神,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她,“今日我外出有事,来不急做吃食了。这是云香斋的蟹粉狮子头,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蟹粉狮子头?

闻竹好久没尝过了,只记得是很早以前自己吃过一回,从此便念念不忘。下次一定让芸黄学一学,这样自己可就有口福了。

美食诱惑力实在太大,即便对面是周徵,闻竹还是鬼使神差地接过食盒,甚至还忍不住揭开先瞧一瞧。

周徵目的已经达成,开始悄悄比量起两人的身高。

他比闻竹高上半个头,嗯,般配。

“谢谢你,周徵。”也不知道是看到美食心满意足,还是闻竹真的发自内心、将疏离感悄悄抹去一些,总之,不再是礼貌又冷淡的笑意。

其实闻竹吃到这碗狮子头时,已经有些凉了,芸黄正准备端下去重新热一热。不巧被漆兰看见了,闻竹连忙给芸黄使眼色,示意她赶快端走。

“漆兰姐姐,我就是...”

“大人不必解释,太子殿下日日都送,不差这一回。”漆兰看着林闻竹着急解释的样子哭笑不得。

闻竹心里像住了两个小人似的。

一个小人告诉她,要谨记师傅和漆兰姐姐的话,不能和太子走得太近;另一个小人却说,送吃食是还“债”,一码归一码,并不冲突。而且,周徵看起来人还不错。

该怎么办才好?闻竹陷入沉思。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狩心游戏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婚内上瘾

女主并不觉得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东宫今天求卦了吗
连载中月渌茶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