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能在你家借宿吗?”
祝冬青并没有选择回应江来的有感而发,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可以是可以,但是要委屈姐姐和我睡一张床了,如果姐姐介意的话我可以去睡沙发。”江来也没有在意祝冬青没有回话,事实是她脱口而出那句话的时候很害怕祝冬青会表现出什么不悦。好在祝冬青并没有表现得很反感,幸好幸好,她在心中悄悄松了口气。
“不介意。”
江来收拾出了一套睡衣给祝冬青让她去洗漱,之后原本想回房间多收拾一床被子出来,但是一打开衣柜,发现唯一的备用棉被在祝春生那,她看着床上唯一的一床棉被陷入了沉思。直到祝冬青洗漱完回来,看见的是江来在对着床发呆。
“想什么呢?如果你觉得不自在我去睡沙发也行。”祝冬青用毛巾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开口询问江来。
江来回过神,看见祝冬青的动作,转身去衣柜里找出吹风机,将祝冬青拉到床边坐下,打开了开关帮祝冬青吹干头发,边忙活边回答祝冬青:“没有的事,我只是在想一床棉被晚上会不会冷。”动作自然到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祝冬青的头发已经被她吹干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祝冬青的表情,好像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也不敢多留了,自己收拾了衣服也跑下楼去洗漱了。等到她收拾完回来的时候,祝冬青正在靠着床头的一边,借着床头灯在看《海子的诗》。
可能祝冬青真的很喜欢这本书,她想。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床的另一边,掀开了被子的一角,缓慢地挪了进去,生怕惊动了正在看书的祝冬青。就在她已经慢吞吞躺好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了声音:“为什么月光会是几十亿年前的?”
“因为书里说宇宙大爆发的时候月亮就存在了,构成月光的原子在那个时候就是一成不变的,所以我们现在享受到的月光和几十亿年前的没有本质的缺别。”江来虽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还是下意识的回答了祝冬青这个问题。
“什么书?”
“春生的《科学实验王》。”
“哦,睡觉吧。”
祝冬青听见了答案,没什么情绪,放下了手中的书,关掉了旁边的床头灯,躺了下去。
江来小心翼翼地捏着被子,身体僵硬得动不了一点,看着祝冬青关了灯,她也侧过身子去关床头的灯。当她打算转回身的时候,感觉到祝冬青捏住了她的衣角。
“姐姐?”她不确定的开口。
等了很久她不敢动,直到听见了祝冬青平稳的呼吸。可是她的姿势算不得舒适,几乎可以说是命悬一线,稍微动一下就可以掉下床。她感觉自己的体温有在渐渐升高,有点热起来,但是还得忍着不敢挪动半分,生怕惊醒了祝冬青。
后面她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只记得那晚很热,她过得很难捱,她清楚的知道旁边躺着的人是祝冬青,捏着她的衣角。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祝冬青已经不在床上了,旁边非常整洁,整洁到她以为昨晚只是一个美丽的梦境。直到她下楼看见祝冬青在开放式厨房忙碌的身影,才确信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祝冬青真的在她家睡了一晚。
祝冬青也看见了江来的身影,对她笑了一下。
客厅里传来早间新闻的声音,祝春生端坐在沙发上。这个春节过得乱七八糟,甚至现在房子都已经拆掉了,母子两个住到了江来家,也不知道祝春生记录了些什么早间新闻。江来径直掠过客厅到了厨房,到祝冬青旁边给她打下手。
江来家的冰箱很空,几乎没什么东西。看着陌生的东西,估计是祝冬青一早去隔壁拿的。得亏昨天祝冬青一番打砸,但是没有去厨房,只是将卧室和客厅光顾了一遍,不然今天早上可能连早餐都吃不上。
“晚点我把东西搬回我餐馆那边,昨晚打扰了。”祝冬青见江来到了身边,轻声开口。
江来听见祝冬青的话,洗菜的手一顿,“也不着急,姐姐想住多久都没关系。我还仰仗姐姐的早餐,毕竟我之前没有吃早餐的习惯。”说着向祝冬青展示了一下洗干净的菜叶。
祝冬青从江来手中接过那些菜叶,丢到了正在煮面的锅中。
“就是怕太麻烦你。”
“当然不会觉得麻烦。”
简短聊完过后,面已经煮好了,江来把春生的那一份给他端到茶几上,她和祝冬青在留在厨房的排桌上吃面。祝冬青的头发有点长,吃面的时候老往汤里掉,她用手压着都还是这样。在头发第三次掉进汤里的时候看向江来:“要不我去把头发剪短点?”
江来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开口:“姐姐想的话当然可以。”
“那我今天去找个理发店剪一下。”说完了继续埋头吃面。不知道为什么,江来觉得今天的祝冬青怪怪的。
吃完早饭江来得去驾校上班,将家里的备用钥匙拿出来发给祝冬青和祝春生一人一个才离开了家门。她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家里会出什么事,对于祝冬青和祝春生她向来很放心。想起祝春生,好像祝春生的生日就在这两天了,她得准备一下礼物。
早春的重庆还没有暖和起来,出了门哈口气都能有白烟飘出来。
出门的时候才发现,楼下就有理发店,看起来还很新,好像是新开的,装修看起来很新,那个表示理发店的旋转灯柱很大,亮着红色蓝色的光。她记得祝冬青早上有提到想剪头发,兴许可以来这里试试,不过不知道这里的人理发水平怎么样。
她的头发好像也很久没有剪过了,之前头发只到脖子,现在已经长了很多,平时都可以用皮筋扎起来了。不过她比较随性,平时只是随便把挡住眼睛的头发随便扎一个小马尾束到脑后,她的原则是不妨碍她正常工作就好。
昨天晚上她好像做了个梦,梦里好像乘坐什么飞上了天,她摸了摸云,软软的,触感跟梦一样。清清淡淡的,就像祝冬青一样,就算是悲伤难过也只是平和的,压抑的,沉默的。她对于痛苦的表达甚至只有微微颤抖的手,以及悄悄在黑夜中抓住的一个衣角。
祝冬青不是那种会诉苦的人。无论前一天经历了什么,睡一觉起来,她又可以温和的对待这个世界。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但是祝冬青的慈悲是不一样的。她的慈悲是慈能与乐,悲能拔苦。而江来自己缺少的是拔苦的能力,所以她不自觉的靠近祝冬青,因为待在她的身边会让她感受到发自内心的安宁与平静,好像什么样的事情在她身边都将不再是问题。
这样的思绪一直持续到她赶到驾校,最近她主要负责教科目一,基本上都是在讲台上站一天,讲一些比较固定的东西,几乎没有什么别的时间去干别的事情。想念祝冬青的情绪也让她安定下来,可以更加专心去干手上的事情。
等到一天过去,天色渐晚,她开着车回家,刚好途径早上看见的那家理发店。惊讶地发现那个店铺已经被砸了,里面的装潢被打砸一通。原本旋转的灯柱被打砸得只剩下了一半,孤零零立着,没再旋转,也没再发光。
门口围了很多人,有个妇女在破口大骂里面的老板,旁边有个短头发的女孩,看起来大约17、8岁。头发被那个妇女扯来扯去,好像在和老板理论这什么。
“龟儿子,你自己看给我孩子头发剪得好短?还好意思收400?我自己拿剪刀给她剪两下都比你这个好。还一定要人家小姑娘充卡?你们什么流程不流程我不管。老子今天就把你这个店砸了,有本事你报警,看看最后是我被警察带走还是你这个店开不下去,”
江来被迫停了下来,因为进小区的路被人围得水泄不通根本过不去。她下车看见里面老板正在打电话,估计就是在报警。没过多久,警察来了。江来发现她最近见警察的频率有点太高了,三天两头都能看见,都快和这一片的辅警混脸熟了。
结局是警察将两边的人都带回了警察局,人群做鸟兽散,江来终于得以回家。
等江来到家的时候,祝冬青已经在厨房忙活了,祝春生还没回来。江来走过去,看见祝冬青的新发型,剪得有点短,头发也只是到耳朵上面一点点。看起来颇秀气,并没有觉得像个男性,反而给人以干练的感觉,非常的耳目一新。
江来笑着跟祝冬青说:“姐姐,这个发型很适合你。”
祝冬青将头发往耳朵后别了一下,笑着回应:“是吗?我还怕你们觉得不习惯。刚刚春生也是这么说的,我还以为他在哄我开心。”
“春生今天回来这么早?”
“据说是今天开运动会,他去比赛完就放假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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