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 24

“17号选手,该到你上场了。”休息室外响起一道催促的声音,服务员站在门口抬手敲了两声后立刻离开奔赴下一个休息室。

许愿的心脏兀地提起,他看向林樾准备推门而出的动作,先一步起身将门把手控制住,“我去替你打,你昨天已经打了一场,现在还受着伤,你会死的林樾,你听懂老子的话了吗?”,许愿焦躁不安地盯着沉闷的林樾,试图挽回眼前这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让开。”林樾的气息逐渐暴虐,浑身肌肉处在极度兴奋的状态,连带着那双深邃的黑眸也透染出一抹血色。

拳场四周站着的看客在林樾和他的对手出现后,疯狂地尖叫起来,现场弥漫着恶臭的味道和令人烦躁的湿黏空气,地板上依稀残留着上场比赛的血迹。

许愿站在台子的最底下,看着现场一片混乱的景象,整个身体浑然绷紧,生怕林樾在台上出现什么意外。

林樾的对手是个体型彪壮的大汉,看起来有两个林樾加在一起那样宽,当比赛的铃声敲响,彪形大汉先一步冲到林樾面前,抬手对着他的脸就要砸下去,林樾来不及躲藏,只能将两只小臂举到脸前做格挡动作。彪形大汉的力气出奇大,不过两三拳,便将林樾身上的绷带打散,原本快要愈合的伤口瞬间崩裂开来,深红的鲜血倾尽而出。

林樾身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他的发丝滴落在地板上,原本被他紧紧绑在身上的绷带此刻散乱的分布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看上去凄惨无比,像个血人。

近乎绝望的痛苦将他紧紧勒到窒息,浑身上下的骨头像是快要裂开,一寸一寸脱离他的体内,肌肉持续散发着酸痛和灼烧,在台上的每一秒都像是在无尽深渊承受着难以想象的酷刑。

他强撑着一股劲,上牙死死咬着嘴唇,企图将他的意识唤醒,但疼痛对于他来说早已麻木,他晃了晃快要爆炸的脑袋,在彪形大汉又一次攻击下,肾上腺素猛然狂飙,凌厉的拳风夹带着他多年来愤怒的气息,摧枯拉朽般的势力一面倒的倾向彪形大汉。

鼻梁发出砰的一声,紧接着的,就是来自彪形大汉痛苦的闷声。

许愿已经想不起来林樾最后是怎么赢的,只听见耳边传来嗡嗡的欢呼声,而早在林樾受伤的那一刻,他的大脑已经变成一片废墟。

“这17号到底是谁啊,真他娘的强,连恶龙都能打倒。艹,老子的钱又得打水漂了。”在离许愿最近的观众席上,几个男人正聚在一块讨论刚刚的比赛。

“看着面生,应该是个新来的,不过他这纯属运气好吧,要不是恶龙已经连续打了两场,这场也不会输。”另一个男人有些不满,明显是将钱压在恶龙赢的那拨人当中的一个。

“切。”最后一个男人摇了摇头:“这小子是真他娘的厉害,他应该也连续打了两场,你们没看见他身上裹着的绷带吗?要我说,这小子,就特么像条疯狗,咬住人之后就绝不撒手,疯疯癫癫的哈哈哈哈哈,我决定了,我后面都把钱压这条疯狗赢。”

“有道理,我也压他。看看这条疯狗能给我赚多少钱哈哈哈哈。”

观众席上的笑骂声是如此清晰地落到林樾的耳朵里,他深深喘了口气,垂眸呼扇着弯曲的睫毛,刺眼的灯光将他的眼前照射成一片朦胧的光影,许愿焦躁的身影在他眼前不停晃动,他动了动唇瓣,干涸的嗓子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直到许愿搀扶着他,从地下拳场的后门离开,他的意识才渐渐回笼。

许愿连忙将林樾放在轿车的后座上,一路狂踩油门,直至他家附近。

*

赵含羞坐在林樾家中的沙发上,抬眼盯着电视上方的钟表,看着它从晚上九点钟走到十点钟的方向。房主人不在家,她总归不敢放肆。

时间来到晚上十点五十。

赵含羞竖起耳朵,听到了门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抬脚先一步打开门,却看到了浑身是血的林樾和许愿两人。

“老天爷,太好了,你还在!”许愿在发觉今天终于遇到一件好事后,忙不迭地将林樾送到卧室。

赵含羞注视着眼前的场景,下意识怀疑自己是不是睡着做梦了,要不然这般熟悉的场景怎么又让她遇到了?但很快,她就发现不同之处,今天的林樾没穿上衣,上半身被红色的绷带裹住,像个吃了人的蚕茧。

“快,咱们照着昨天的来。”许愿慌不择乱地回到厨房烧水,连衣服都来不及脱,修长的脖颈上粘滞着干涸稠密的血液。

赵含羞来到卧室,将林樾身上的绷带取下,出血的伤痕没了束缚,瞬间流到床上,将床单染上片片血花。

比起昨天来讲,林樾的面色更加苍白了,连带着胸腔起伏的幅度都变得微弱,赵含羞愣愣伸出食指放在林樾的鼻腔下。

呼——

还好,还有呼吸。

她从客厅饭桌上将昨晚买的消炎药就着矿泉水塞进他嘴里,做完这些工作后,开始清理他的伤口。

等到彻底结束,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三点半,赵含羞和许愿看着陷入昏睡状态的林樾,轻轻松了口气。两人颇为默契地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那个......”率先出声的,还是许愿,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赵含羞,回忆起昨天对她的第一印象,有些心虚道:“谢了,其实你人挺不错的,没我想的那么......”

冷漠,不近人情。

“谢谢。”

许愿有些无措地挠了挠头,“林樾这两天受的伤太多了,麻烦你照顾一下,最好等他醒来之后严肃的批评他!”

一说起这个,赵含羞的目光顿时从钟表移向许愿,眼中透露着难以描述的情绪,“林樾他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许愿身体僵了一瞬,还不等他组织好语言替林樾打掩护,赵含羞的猜测便随之而来,“林樾他......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赵含羞不明白林樾为什么总是受伤,就算是她曾经见过的小混混,受伤概率都不会这么勤,感觉像是把受伤干成了一份工作似的。

除了有受虐倾向外,她也想不到其他原因。

“......”

许愿再一次感叹赵含羞不同寻常的脑回路,能把黑的想成白的,把白的想成黄的。

“没有。”许愿面无表情地摇着脑袋,还顺带鄙夷地看向赵含羞,那眼神似乎是在质问她怎么可以这样想。

作为林樾的好兄弟,许愿势必要守护住林樾的名声,它可以黑,但不能黄。

赵含羞:“......”

“这是他的家事,我没法跟你说。”许愿摆了摆手,起身走到门口:“我先走了,这两天麻烦你了。”

许愿走的很匆忙 ,关门也很迅速,像是生怕赵含羞又问出什么惊天动地的问题。

赵含羞一个人默默蜷缩在沙发上,脑袋时不时转向卧室的方向,寻找属于林樾的动向。

听许愿刚刚说的,林樾的家事似乎很复杂,可他不是说自己已经没有家人了吗?这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家事?

林樾身上的谜团实在太多了,不过,林越不愿意跟她讲,她就当不知道。

反正,她也只是想利用他而已。没错,仅此而已。

这半个月,赵含羞的生活不再是重复而枯燥的两点一线,而是变成了三点一线:学校——药店——林樾家。

兴盛汽车厂似乎是给林樾放了个长假,赵含羞总能在药店上完班回家时看到林樾已经乖乖坐在桌子旁。

至于为什么最后的终点站是林樾家,赵含羞坐在药店收银台后的椅子上,回想起那天晚上,她照常用钥匙打开林樾家的门,看见他正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抹药膏。

屋内的灯并没有被打开,室内一片漆黑,仅靠着窗外的月色和路面映射进来的灯光勉强看清林樾孤独而落寞的背影。

她将书包放在沙发边上,伸手接过林樾手里的棉签,看着他身上竟没有一块好肉,赵含羞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揪得生疼。

“你就没有什么问题想问我?”林樾强忍着痛,似乎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才问的。

“我听许愿说,这一片被改造成了出租屋。”赵含羞一边细心擦拭着伤口,一边故作散漫问着:“那你有了解过这边的租金吗?”

林樾的身体忽地顿了一下,“你要租房?”

“嗯。”

林樾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赵含羞也不着急,就这么等着。

“我家出租。”林樾转过身,清亮的黑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的眼睛,沉声道:“我可以租给你,租金便宜。”

“大概多少?”赵含羞歪头想了想,她现在手里的钱并不多,如果能租到便宜的,自然更好。

“租金就是,你辅导我的功课。”林樾掀起困倦的眼皮,看向太阳穴直跳的赵含羞,俊朗的脸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红色但很快被他压下,令人气血膨胀的腹肌慢慢靠近她几分,淡红色的唇瓣对着她的耳朵吹气:“你愿意吗?小赵老师。”

现在想来,赵含羞才发现自己无形中占了林樾的便宜,当时怎么就大脑一热同意了呢?

这要是赵青在场,估计得一蹦三尺高,然后大喊一句:美色误人呐!

不过,赵含羞倒是对身为租友的林樾很满意,每天早上醒来都有早餐,林樾还会骑着自行车将她载到学校附近没人的小巷子,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到学校。

赵含羞曾在给他补习时,问过他为什么不和自己一起走。

林樾只是沉闷地摇了摇头,没有啃声。

赵含羞想,他应该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吧,毕竟有些时候他是真的很忙,总是不见踪影。

你们愿意吗?各位老板[狗头叼玫瑰]

Ps:

赵含羞:许愿你才是个大黄小子[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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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Chapter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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