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鸦雀无声。
大臣们面面相觑,有几个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象笏,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原因无他,没有什么惊骇的边塞急报,也没有什么严峻的旱灾水情,只是那位圣上,今日似乎又起迟了。
“陈大人,昨个可是我去喊的圣上,今个儿怎么也到你了吧。”吏部尚书用手肘轻轻推了推右手边正看着手里象笏,一脸沉思的礼部尚书。
啪嗒。
一个外表平平无奇,但封面上却写着《二皇子别过来,病弱伴读无处逃》一行醒目的大学的书从衣袖里滑落在地。
吏部尚书抬眼:“?!”这是能看的吗?
礼部尚书咳嗽一声,淡定地从地上把书捡起来放到宽大的衣袖里,面色如常地对人说:“小小爱好,不足挂齿,倒是刘大人昨日上朝时看的《谁说皇后不爱贵妃》更精彩些,小弟这本,在某些方面倒是有些欠妥了。”
吏部尚书:“……”这老狐狸怎的眼神这么尖,连这也看得见,不过……
他凑近了礼部尚书,附耳轻声问道:“陈大人,别的不提,你所说欠妥的部分,可否让为兄也看看?”
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绝对不是因为想看二皇子和他的伴读的八卦,绝对不是!
不远处的大臣们:“……”非礼勿视,非视勿听,他们是聋子,他们什么也没听见,他们是瞎子,什么也看不见。
同样在衣袖里,借着象笏遮掩偷偷看书的大臣们:“?!”什么书?什么书?他们也要着。
手上刚发行的《皇上总是不想上朝》忽然点也不香了。
到最后,皇帝也没能来上朝,原因和他们猜得一样,皇帝他,还没起床。
活了快三十多年,起了快将近一万次床,可至今也没能习惯这个动作,郑揽说,他可以贪黑,但绝不早起。
等被宫女们围着穿好了衣服,郑揽才坐上摆满了膳食的长桌,在太监试完毒后,慢慢地喝着粥。
原因无他,只是觉得早上一醒来就要费劲去咬东西很累,虽然饭菜很香,也都合他的胃口,但比起腮帮子嚼得发酸,他更乐意吃些不费劲的流食如果这些美味的菜肴也可以不用他费力气的话,他想他会乐意的。
但是他可能会觉得没什么实感,曾经试过一回,结果是吃得比平时都多,却不见饱,而且还觉得总想再嚼点别的什么,所以后来这想法还是被他放弃了。
浅灰色的眼望向窗外,天气阴沉沉的,似是要下雨,在案上趴着批了会奏折,看到一本比较有意思的,手指捏住一角拎出来。
西域有使看要来进负,听相失管理的部门说,会有很多中原见不到的东西,而且他们希望就修建贸易通道一事来商谈。
眼眸微微眯起来,熏香熏得头昏昏涨涨,招来侍在一边的太监,帮忙撑着伞久违地走到外面.雨,终于落了下来,砸落,顺着屋缘斜飞的兽角,缓缓掉落。
御花园小亭子里,懒懒地倚在太监们带来的软榻上,看雨水砸在花丛里有株蓝色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花上,顺着花瓣瓣缘,流过浅色的茎干,落进泥土里。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叫来一个太监附耳吩咐了几句,没多久,那太监抱来一沓厚厚的书,迟疑地递到他手上。
随手拿起一本,刚翻开一页,没什么情绪的眼忽然瞪大,慢慢眯起来,眼尾都微微上挑.
郑揽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里居然还有这么鬼才的人。
手上深色的书封上,赫然写着行楷体大字:《太子哥哥狠狠爱,温柔太监带球跑》。
字形方正规矩,但未想到内容竟如此狂放诸如此类的还有《三皇子殿下为何如此多娇》,《论四皇子和他那壮夫郎》《二皇子和他那柔弱伴读不可言说的三两事》……
一本接着一本,这书的作者仿佛毫无创作瓶颈.不知道是否亲身参与这其中的事,书中的许多事都与他听闻的某些事重,让人不得不不疑,起来。
而且不光剧情让人欲罢不能,连写作的风格与文字的文风也让人读了后一发不可收拾,对此,郑揽说,这个人,他粉定了,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和他好好交流心得。
是的,交流写作心得,在被迫离开学校前,他是个写作能手,在校三年,呕心沥血地完成了他最满意的作品,正准备发布,但却在那个结骨眼上被人带走,结果不得不稍稍放了放,后来……
浅灰色的眸子暗了暗,一段藏在记忆深处的往事翻涌在脑海里,良久,闭了闭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就算回想起来也没法再更改,百口莫辩,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从传销组织逃出来的,背负了十几万债务,而且倒卖下水井盖和盗版游戏的烂人。
一本书很快被翻完,看到书页末的未完待续,很想把作者找出来,狂摇他的肩膀让他快更新。
不光书名很对他味,连风格设定乃那个有些怪诞的作者名,都让他心痒痒,真想看到下一册太子找回小太监,火葬场追的剧情,想想就很爽。
从书堆里再抽出一本,不同于文字,这是一本画册,压在书的最底下,很薄一本,如果不是刚刚抽书时带出来一角,他都不会发现。
而正当郑揽要翻开时,那个为他拿书的太监忽然跪了下来,颤颤巍巍地说:“皇,皇上,奴才有罪。”
翻书的动作一顿,掀眼看他,慢悠悠地问:“何罪之有啊?”
如果说是因为把他名义上孩子的同人文拿来给他这个做父亲看的话,那就免了,反正又不是他亲生的,要心痛愤怒的话也该是这副身体的原主人,关他什么事?况且这太监让他认识这么一位有才的作者,他感谢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罚他?
“奴,奴……”那太监颤抖着不说话,只低着头流着汗,他怎么这么粗心大意,怎么能把那些书塞进给圣上的书里,尤其是那本,他莫该死,他真该死啊!
从他拿起这本薄本,这太监表情便不对,故意制造出一点翻书的声音,那太监果不其然猛地抬起头来,惊恐地看他,结果对上他带着笑的眼.有什么书还是他不能看的了?
在太监惊恐的眼神中,翻开了那本子,然后……
郑揽沉默了,亭子里安静了。
郑揽看着手里的本子,人,人和人,其中有张脸还特别的眼熟,他:“……”
很后悔,真的,他为什么要手贱地翻开这个东西。
太监抖成筛子,他觉得自己活不过今天了。
“这……书的作者是谁?”抛开里面的主角是谁不论,这上面的人体结构和剧情内容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香艳,其吸睛程度不亚于一只羊驼被剃了毛在街上裸奔,只想说句,草泥马耶。
郑揽很想知道究竟是哪个惊天地泣鬼神的人才画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才画得出这样让人血脉膨张的画面,更让人不得了惊叹的是,这样的本子居然还有剧情。
“奴,奴才……”太监吞吞吐吐。
“若是你说了,朕恕你无罪。”郑揽笑。
“是弘文宫。”皇子们学习的地方,最早传出来的地方就是那里,后来人手一份,卖得如火如荼。
“?”郑揽倚回软榻,本子被他随放回书堆,浅灰色的眸子看向东面,那是弘文宫的所在地,他怎么不知道这皇宫里出了这么号人,简直是......丧心病,实在干得漂亮。
“把人找出来,朕要见见。”这样有才的人怎么能让他在宫里埋没了。
对此,郑揽想说,好东西要一起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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