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我?”楚墨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指尖的匕首转出一道银光,“就凭你这连门都进不利索的架势?”
他话音未落,卿晏何已然动了。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直接无视了地上的绊索,精准地避开了二次触发的麻醉针,直取楚墨屿面门。那股凌厉的气势,带着沙场淬炼出的杀伐果断。
楚墨屿瞳孔一缩,猛地后仰,匕首横削,试图逼退对方。卿晏何却仿佛预判了他的动作,手腕一翻,精准地扣住他持刀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另一只手则闪电般袭向他的脖颈。
“呃…”楚墨屿被迫松开匕首,金属落地发出脆响。他屈膝顶向对方腹部,却被卿晏何用大腿硬生生挡住,反手将他整个人狠狠按倒在沙发上。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楚墨屿就被死死按在了沙发里,脸颊陷进柔软的靠垫,呼吸困难。战术腿环上的枪和匕首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
“现在,”卿晏何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可以好好说话了?”
楚墨屿挣扎了一下,束缚带纹丝不动,腰侧的纹身因为剧烈的对抗而灼痛难当。生理性的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他死死闭上眼,牙关紧咬,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说你妈。”
卿晏何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污言秽语,目光落在他微微颤抖的腰线上,那里,暗红色的荆棘纹路在单薄的睡衣下若隐若现,仿佛活物般微微起伏。
“你身上的‘异常’,”卿晏何的声音依旧平稳,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需要被收容。”
“收容?”楚墨屿猛地睁开眼,蓝绿异瞳里满是讥诮和愤怒的水光,“你以为这是什么?动物园吗?还是你们家的收藏馆?”他试图扭过头去看卿晏何,却因为被压制而徒劳无功。
卿晏何俯身,冰冷的呼吸扫过他的耳廓,声音低沉而充满威慑:“你的把戏,很低级。”他一只手轻易地将楚墨屿的双腕扣在背后,用束缚带缠紧,另一只手则按在他腰侧的纹身上,施加压力。
“唔!”楚墨屿浑身猛地一颤,那处的灼热和搏动在外部压迫下变得异常清晰剧烈,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痛楚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被侵犯的屈辱感,让他几乎失控。
林夙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想上前却又被卿晏何那完全不加掩饰的、冰冷的杀气震慑住。
就在卿晏何准备进一步动作时,楚墨屿却突然停止了挣扎。他侧过脸,那双盈满水光的蓝绿异瞳斜睨着身上的男人,眼尾的朱砂痣红得滴血,嘴角竟扯出一个极其扭曲、带着疯狂意味的笑。
“好啊,”他的声音因被压制而有些变形,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那你最好……控制得彻底一点。”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腰侧的纹身仿佛被这句话激活,暗红色的光芒骤然爆发,不再是微光,而是如同呼吸般剧烈闪烁!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升高,墙壁上开始浮现出与笔记本上相似的、扭曲蠕动的荆棘暗影!
卿晏何的淡金色竖瞳骤然收缩,他感觉到手下按着的皮肉下,那“东西”的搏动变得狂乱而有力,甚至开始反向侵蚀他的力量!一股混乱、暴戾的能量顺着他的手臂试图钻入!
他当机立断,猛地松开了楚墨屿,后撤一步,眼神凝重地审视着沙发上那个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青年。
楚墨屿趁机挣脱了束缚,坐起身,大口喘息着。他抹了把脸上的泪痕和汗水,看着卿晏何,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挑衅和恶劣:“怎么?怕了?”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舌尖的银钉一闪,“看来你这‘控制’,也不太够看嘛。”
卿晏何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他,那双竖瞳里第一次出现了除冷漠和评估之外的情绪——一种极度的警惕,以及……被更深层勾起的好奇与征服欲。这个楚墨屿,远不止是资料上写的“实验失败产物”那么简单。
墙上的荆棘暗影缓缓消退,房间内的异常能量波动也渐渐平复。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却丝毫未减。
那个莫名其妙的自大狂又靠上来,单手桎住楚墨屿。
时钟,在无声中,再次无情地走向那个终点。
05:59。
世界重置的前一秒,楚墨屿对着卿晏何笑了笑,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
“下次见,‘莫名其妙的自大狂’。”
6:00
过了一分钟。
6点,一个楚墨屿好久没见过的时间点。
可是…
为什么?
06:00
电子钟的红色数字,清晰地、稳定地显示着这个楚墨屿许久未见的时间。
雨声依旧,但窗外深沉的夜色边缘,似乎透出了一丝极淡的、灰蓝色的光。
楚墨屿维持着被卿晏何桎梏的姿势,僵在原地。那双蓝绿异瞳死死盯着时钟,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惊疑不定,以及一丝……被巨大希望砸中后的茫然和警惕。
没有熟悉的眩晕感。没有世界扭曲的剥离感。没有回到那个冰冷绝望的起点——01:45。
时间,在他与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接触的状态下,向前走了。
卿晏何也察觉到了异常。他敏锐地感觉到身下这具身体瞬间的僵硬,以及对方骤然变化的呼吸频率。他顺着楚墨屿的视线看向时钟,淡金色的竖瞳微微眯起。06:00。这似乎是一个……值得注意的时间节点。
他低头,看着被自己按在沙发里的青年。楚墨屿微微喘息着,凌乱的黄橙色发丝被汗水和之前的泪水黏在额角和脸颊,眼尾的朱砂痣红得惊心,那双总是带着嘲弄或怒意的异色瞳孔,此刻却像是被冻结的湖面,底下是汹涌的暗流。他的脆弱和强大,他的恶劣与此刻的怔忪,形成了一种极其矛盾的吸引力。
“为什么……”楚墨屿无意识地喃喃出声,声音沙哑得厉害。他猛地回过神,视线锐利地射向卿晏何,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怀疑,“是你?”
卿晏何没有松开钳制,但他施加的力道稍微放松了一些,给予楚墨屿一丝喘息的空间,却依旧保持着绝对的控制姿态。“什么是我?”他反问,声音依旧平稳,但那双竖瞳里探究的意味更浓了。
“时间……”楚墨屿试图组织语言,他感到一种荒谬,“你之前试过了,循环,重复,那为什么现在?”他顿了顿,像是在确认这个事实,“时间就会正常流逝。”
这个认知比循环本身更让他感到不安。这意味着,这个强大、冷漠、目的不明的男人,成了他脱离困境的唯一钥匙,也可能是……更危险的囚笼。
卿晏何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楚墨屿腰侧,那里的纹身依旧散发着余温般的灼热,但之前那狂暴的能量已经平息下去。
“所以,‘下次见’?”卿晏何想起了重置前楚墨屿那个挑衅的口型,原来并非虚张声势。他俯身,靠得更近,冰冷的呼吸几乎要拂过楚墨屿的睫毛,“看来,我成了你的‘必需品’?”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但那种天然的、居高临下的掌控感,让楚墨屿极其不适。
楚墨屿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惯常的嘲讽笑容,却有些失败。“必需品?”他嗤笑,试图用尖锐的言语武装自己,“顶多算是个……不太好用的开锁工具。”
卿晏何并不在意他的嘴硬。他的指尖隔着薄薄的睡衣,再次轻轻按在那片荆棘纹路上,这一次不带攻击性,更像是一种探测。
楚墨屿身体一颤,下意识地想躲,却被牢牢按住。
“看来,你的‘异常’,和我的存在,产生了某种未知的相互作用。”卿晏何得出结论,他的眼神锐利如刀,“这意味着,在我弄清楚你,以及你身上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之前,你必须留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楚墨屿瞳孔微缩。留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等同于从时间循环的牢笼,跳进这个男人的掌控之中。他讨厌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极度讨厌。
但他有得选吗?
没有。
没有卿晏何,他将继续在那个永无止境的雨夜里发疯、崩溃、重复着徒劳的挣扎。而有卿晏何在场,时间才能流动,他才有机会去寻找“创世神”的真相,解决身上的“污染”。
这是一个魔鬼交易。
楚墨屿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里面已经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带着点恶劣的光芒,尽管底色依旧苍白。
“行啊,‘长官’。”他歪着头,眉梢微挑,动作带着刻意为之的挑逗和不在意,“那就……麻烦你当我的‘钥匙’了。不过事先声明,”他勾起唇角,笑容漂亮又危险,“我这个人,脾气不好,很难搞,而且……”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蓝绿异瞳直勾勾地看着卿晏何:
“非常,非常,记仇。”
卿晏何看着他那副色厉内荏、试图夺回一点主动权的样子,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他松开了对楚墨屿的钳制,站直身体,恢复了那副冷硬的模样。
“无所谓。”他整理了一下自己丝毫未乱的衣领,语气平淡,“我会‘控制’住。”
窗外,雨势渐小,天光未明,但长夜似乎终于看到了尽头。然而楚墨屿知道,他只不过是跳进了一个或许更加复杂、更加危险的棋局。
而眼前这个男人,既是他的钥匙,也是他需要面对的最大的未知数。
说实话,第一次看到卿晏何,感官传来的先是害怕,他和‘梦’里的太像,那种屈辱的痛楚墨屿这辈子不会再想受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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