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安所。
“喏,这你要的资料。”
钟泽把一沓泛黄的故纸堆随手丢桌上,一个不慎,啪一声尘灰飞扬,喷得两人灰头土脸,帅哥蒙尘。
郑开屏:“……”
狼眼一抬,瞪向始作俑者。
“对不住,对不住。”钟泽讪笑抱歉,随即一叹:“知道她心善却不知她挺有勇气,敢在演唱会上为劳工发声,这么好的人隔年就走了,可惜。”
钟泽所说是这旧档案里头保存的一段老新闻,经年的旧资料纸张脆的好像一捻就烂。
郑开屏都不敢用力,翘起兰花指,尽量以最小的接触轻轻翻开这独一份的宝贵资料,一目十行扫过上面的信息——
【被宰羔羊——揭秘黑.工被打压的命运】
钟泽接杯茶在另一侧单人沙发瘫坐下,今晚他值班,长夜漫漫嘴里没滋没味,唯有苦茶作伴。抿一口咂咂嘴,见郑开屏看得认真,百无聊赖瞥一眼见老大看的还是最开头的那篇报道。
灯光璀璨的艺人舞台照占据报纸大幅版面,若是符南雀在这,定能看出这张老照片上拍的赫然是宁良美的模样。
钟泽旺盛的八卦欲翻涌,试探道:“老大,好端端怎么突然要找二十几年前的旧档案,为符医生分忧呢?”
分忧?郑开屏想想也算是,这件事和符南雀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管哪方面来说也是替符南雀排忧解难了,便含糊地嗯一声。
钟泽登时啧啧啧笑得发欠:“我懂!特别的人总会特别上心,啥都替办得妥妥的,八字一定特别合得来。”
“老大,你还记得我上回跟你说不?你跟四阴人最合得来,至阳对至阴绝配!你多留意留意。”
郑开屏从纸堆里抬起头,目光对上钟泽明显兴奋到异常的脸,浅笑不语地曲曲指让他过来。
毫无危机意识的钟泽如小狗一样颠颠往前凑,然后得到郑开屏赏的一记爆栗。
“哎哟!”钟泽捂住脑门痛呼:“老大你打我干嘛呀?”
“让你清醒点,不知你成天在想什么,眼大漏界又总是耐性三分钟。”郑开屏翻开下一页说:“后半部内容你是半点不看,我看的不是宁良美,是他。”
“符善民?”
有点耳熟,钟泽想不起在哪听过,懵懂无知的一双眼望向郑开屏。
郑开屏:“他是特安所的前辈。”
前辈啊。钟泽了然点点头。
郑开屏又说:“也是符南雀的父亲。”
“哦……啊!?”钟泽倒吸口气:“符医生他爸?!”
郑开屏颔首:“符前辈调查这起事件背后异象,人突然就音讯全无,如今关键人物出现或许能得到点不一样的线索。”
郑开屏目光落在报纸映着的宁良美照上。
当年炙手可热的当红女歌手在舞台上揭露黑暗事件轰动整个社会,黑心老板压榨.劳工的新闻一时间铺天盖地,所有舆论焦点都聚焦在歌后心善大无畏,和工人性命保障讨论上。
无人知当时的特安所也为此事出份力,大量因黑.工之事而丢掉性命,灵魂滞留原地不得离开,特安所秘密前往事发地想要为这些可怜人超度亡魂。
时任队长的符善民却从那片染血工地上,嗅到了一丝异状。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查到什么,匆忙打了报告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唯一能知道的就是他似乎曾见过宁良美。
宁良美……
郑开屏抿紧唇,无论如何也要让宁良美恢复记忆,她也许是唯一知道符善民最后踪迹的知情者。
沉思间,两人手机具是一响,是内部平台发来消息的动静。
“监测总台发来新情报啊。”钟泽掏出手机翻看,念道:“东西大道与百花路交界附近出现阴气异状,有市民失踪,请附近兄弟速去查看……咦?这人好眼熟。”
钟泽定睛一看,大惊:“呀!这不是符医生!?”
话音未落,身旁蹭地一道身影站起,钟泽目光还没挪过去,手里手机就被人一把夺过去。
郑开屏目光死死盯住那段截下来的监测视频,高清无遮挡的画面清晰记录下,那辆载着符南雀的卡宴经过路口时神奇一幕发生了。
车子开过红绿灯后像是被人拿橡皮擦擦掉般,从车头开始寸寸消失,最后镜头下整辆车都消失不见。
“……老大。”钟泽坐立不安看向浑身低气压的男人,有点担心自己手机会被对方攥爆。
下一刻,手机呈抛物线丢到钟泽怀里,释放冷气的男人大步流星推门离开。
“注意!”
“注意!”
“注意!有外来入侵人员,你们已进入监视范围,请遵守娱乐公司生存规则。”
声线平直无起伏的电子音突然在角落上空炸响,符南雀蹙眉堵住耳朵退后两步,那高质量的音响还在喋喋不休播报:“公司某个角落有私生饭潜伏,夜晚12点会出来搜寻TA觊觎的心爱之物,请各位速速寻找藏身地方,小心别被TA抓到。”
“PS:公司所有地方都在监视范围下,躲到哪都会被看到哦~”
最后一句话结束,广播没再发出声音。
从方才那句话里的“各位”一词看,陈可彬、马潇宁和宁良美他们应该暂时没事。
他们自踏进来,走着走着三人一鬼就莫名其妙走散了,目前可以确定这座看上去风格装修极具年代感的大楼就是静夏娱乐公司总部前身。
也不知幕后人为什么会选定这个旧楼作为幻境,符南雀看看四周,四面墙镶嵌大块的舞蹈专用镜,把他的身形照得清晰可见,重重叠叠,无意回眸总觉得镜子里的人也在看自己。
不是自己照镜的目光,是在暗中窥视犹如实质的视线,刺得如芒在背。
符南雀猛然回头看去,身后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唯有镜子里的“人群”以同样姿态回望过来。
别说,把他密集恐惧症都给勾起来了。
符南雀在房间里漫无目的地背手溜达,第一个要看的自然是房间门,毫不意外房门被锁死无法打开。
试了确定打不开,符南雀也不纠结出去的法子,眸光轻装瞄到门边角落垂下一条绳穗。
嗯?这又是什么?符南雀探头,好奇伸手掂量那根绳索。
身后那股芒刺在背的感觉又回来了,这次还伴随点窸窸窣窣的动静,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挤出来的噗嗤感,而且越来越多。
符南雀莫名回首,登时鸡皮疙瘩疯狂冒起,酸麻之意从四肢百骸汇集延伸涌上喉头,最终憋出一句惊叹:“我靠!”
只见身后镜子里的人影也在学着他刚才探头动作,身子往前探,整个“人”探出镜面,以扭曲姿态挤出镜面,而“他”的身后重重叠叠跟着无数个探身想要挤出来的“符南雀”。
一个个顶着他的脸露出讨厌的表情,符南雀狠狠皱眉。
而后,厚重的酒红色绒布帘从天而降盖住四面镜子,把那群恶心玩意儿统统挡在绒布帘后。
影子:“……”
符南雀松开绳索,满意地拍拍手。
原来是遮挡帷幕的控制绳啊,这下照不到他的身影就没法再爬出来了吧。
想用影子对付他,也不看看他同意肖像授权没,一群法盲。
目光扫过屋里剩下爬出来的冒牌货,黑曜石般灵动有神的眸子刺激到木然的“人影”,他们迈动不熟悉的双腿,朝符南雀扭曲前行。
“跳舞……快来跳舞……”
“你为什么不跳?偷懒的人要受罚……”
“到镜子里陪我们……”
游丝如蛇的气音像被锅盖盖住的沸水,蛊惑着符南雀,这个没有半分反抗力的清瘦青年。
“我不。”符南雀神色镇定地拒绝:“我不跳舞。”
符南雀脑子好使,读书时代总是名列前茅,唯一的缺点就在四肢短时间内的多动作配合下极度不协调。
简而言之——他是个舞蹈白痴。
要他跳舞,没门!
听到他拒绝的冒牌货们扭曲得更厉害,呆滞的表情隐隐露出抹不明显的兴奋。
别看他们走路姿势控制艰难,眨眼间,这群阴暗前行的生物就瞬移走到了符南雀面前:“不跳舞要受惩罚,把皮囊给我们……”
枯枝般僵硬的爪子都要伸到眼前,符南雀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眼神淡淡盯着他们半晌才开口:“不给,你们一看就没钱,买不起我这身细皮嫩肉。”
就要触碰到符南雀眼皮的枯爪闻声一顿,像是没想到符南雀竟会讨价还价。
符南雀眉眼一睨,睥睨众生。
别看他平时斯文有礼很好脾气样儿,一个桀骜眼神可把高傲不屑的姿态演绎得淋漓尽致,立时就把这群冒牌货的震住一秒。
也就一秒,让符南雀抓住时机。
“撒豆成兵!”
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冒牌货想要对付他之际,漫天小纸人雪花似的飞舞落下,伴随符南雀无奈叹息:“好吧,既然你们跳舞上瘾,我找人陪你们跳。”
不就是复制粘贴么,谁不会啊。
冒牌货混沌的脑子没能理解符南雀这话的意思,不过不理解也无所谓,他们的目标就是要符南雀,木然的眼里流露出对皮囊的贪婪扭曲了他们的模样。
可往前探去的手怎么都够不到眼前人,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头拽住他们,低沉似空谷幽涧的声音在室内层层叠叠响起,带着冰冷危险的韵味。
“我们陪你们跳。”
一股大力将冒牌货们猛地往后拉拽,一众冒牌货被拉远离符南雀身边。
一边倒的局势瞬间反转,以数量取胜的冒牌货们被绝对力量碾压得无法翻身。
舞蹈室中央空旷地带,十几个冒牌货神色绝望地旋转跳跃,配合高大威猛的舞伴做着一个个高难度舞蹈动作,偏偏他们不能哭不能反抗,稍微嘴角弯下就会换来舞伴的**兜子。
“咋的,你也生性不爱笑啊。”
冒牌货们:“……”想回家,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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