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如绸,丝滑邪诡。
熟悉的身影甫一出现,符南雀立即认出来,这是上次在纪念会出现的可疑黑衣人。
陈可彬指着屏幕哇哇大叫:“是他!白天上潇潇身那个鬼,他不是被郑天师抓了?!”
符南雀蹙眉:“是残留幻象。”
这是符南雀第二次见到黑衣影子,无论是打扮亦或是行为举止都古怪的很,身上没有阴煞之气,举动却又不像人。
不像人又不像鬼的东西,符南雀一时也说不上来该如何界定黑衣人的情况。
黑衣人残存在马潇宁体内的阴气形成的幻影,潜伏在她的记忆里头伺机想要吞噬马潇宁的意识,好不容易等到她自己进行催眠,意识松懈,黑衣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哪怕意识外头有人围观他也无所畏惧,在意识世界里头谁也插手不了,他们只能眼巴巴看着无能为力。
黑衣人桀桀一笑,盯着马潇宁如笼中雀在屋里惊恐逃窜却不得门出,挥动长袍要将人掳来之际,从天而降一道捕灵网张开将黑衣人捕获住。
“啊——别以为你能躲得掉,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将付出代价!”
附着红色符文的捕灵网下红芒耀眼,一举把黑衣人残留的恶念给消灭殆尽,浓烟滚滚下一阵刺鼻臭味,徒留一声粗粝怒吼,网下再无黑衣人的身影。
马潇宁悠悠转醒,陈可彬来不及消化方才看到这机器的神奇操作,忙不迭地跑到隔壁房扶马潇宁下来。
检查室里众人默默无言,符南雀和宁良美面色沉沉,搜魂仪看到的画面都是他们第一次直面关于宁良美不为人知的部分。
在外奔波几日都没替宁良美收集到半点记忆,反而这会儿意外得到他们一直想找却找不到的消息。
恐吓信?投.毒?
关于这些事符南雀可一点都没在网上看到过,外界流传的消息一直是说传奇歌后过劳而去,难不成这才是真相?!为什么没人说过?
陈可彬:“这事影响太恶劣,怕造成外界轰动所以只有警方和少许核心人物才知道事情真相。”
符南雀看他不解:“你又怎么知道?”
陈可彬眨眨眼,不好意思地挠头一笑:“我没说过?我爸是静夏娱乐董事长。”
符南雀默然,恍然中又觉得意料之中,先前陈可彬应对公关危机就表现得不像外行人,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不过静夏娱乐……
那不是宁良美的老东家。
符南雀瞟一眼身侧的宁良美,从刚才起她就在按太阳穴,一副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儿让人忧心,下一刻陈可彬的神发言,给宁良美刺激清醒。
“我知道了。”陈可彬一拍脑门:“从屏幕看到的情况来说,潇潇这些日子经历的怪事都跟宁良美有关,所以是宁良美纠缠潇潇,冤魂索命!?哎哟!”
话音刚落,陈可彬吃痛捂住脑袋,他好像被什么人敲了一记栗子,抬眼扫向四周不自在地揉揉眼定睛瞧去。
“造谣啦!冤枉鬼啦!我怎么会去害个小姑娘,我哪点像黑衣服的丑东西!”
宁良美气炸,宁静致远的温良性子都抛诸脑后绕着符南雀转圈圈。
符南雀失笑,替她跟陈可彬辩解:“没有证据可不能乱下定论。”
“……噢,哦!”陈可彬磕巴回应地瞥开眼,态度有些奇怪。
符南雀瞧他一眼继续说:”不过目前知道的情形看来,幕后人应当对宁良美有特殊感情,所以他三番两次针对马潇宁皆因她与宁良美捆绑营销而起。”
“我?!”马潇宁不可置信指指自己。
符南雀点点头,把上次纪念歌会见到黑衣人的事说给他们听,骇得马潇宁面色惨白。
原来这么早,她身边就已经出现怪事了。
这一刻,马潇宁无比后悔自己没早点听陈可彬的话,要是早早放弃这条特立独行的赛道,或许也不会惹祸上身。
“那现在黑衣人已经解决掉,是不是就没事了?”陈可彬想法比较简单。
但是。
符南雀摇摇头,他对黑衣人的来历不清楚,不好说黑衣人还会不会再次找马潇宁麻烦,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直觉黑衣人并没有被彻底消灭。
“不人不鬼的东西,背后应该有幕后黑手在操作。”这是符南雀的猜测。
陈可彬和马潇宁对视一眼,听到对方可能卷土重来,二人都要不好了。
半晌顺过气一秒淡定,理智回归幽幽道:“一定是这个黑衣人,害了我,现在又想害马潇宁。”
符南雀看她。
宁良美逻辑还十分自洽,经过她的思路一捋猜测之前马潇宁行事太高调招来的麻烦,黑衣人知道马潇宁拥有的记忆里存在她过往被害的事实,害怕会暴露出去于是想要先下手为强。
“若真因此连累无辜人被拖下水,虽不是我之过但不多不少都沾点因,我也心里不舒服。”
符南雀:“……”
倒也不必如此自责。
“所以……我决定了,符医生。”
“啊?”
宁良美正色看他:“我想委托西区,委托符医生你帮我查清这件事,我想知道害我的人是谁?”
“我不希望那个躲在暗处的黑手再伤害任何人。”
叮——叮——叮——
随宁良美话落,门外廊下呼叫铃清脆响起三声铃响,犹如一锤定音砸在寂静夜色,令人心神一荡。
符南雀轻轻颔首应下:“你的请求,我收到了。”
一旁马潇宁突然抽泣出声,她举着手机不知对面人跟她说些什么,马潇宁听完整个瘫坐在地。
陈可彬惊了:“潇潇,你这是怎么了,谁打来的电话?”
马潇宁呜嘤一声,扑到陈可彬怀里:“我……我妈咪不见了!”
陈可彬未意识到这句话里意思的严重性:“不见?是不是出门没跟你们说?”
然马潇宁摇摇头,忽然抬眸对上一直盯她看的符南雀视线,符南雀忽觉她接下来要说的事不简单。
下一刻,就听马潇宁平地起惊雷。
“……妈咪是在房间里不见的。”
浓墨似的夜幕下,笔直的大马路上飞快开过一道残影,惊起绿化树休憩的鸟儿不满振翅。
“爹地说,妈咪回屋休息就再没出过房门。”马潇宁已经止住泪,声音仍难掩哽咽:“因为我的事让妈咪烦心,下午起就躲在房里不肯出来,爹地想让妈咪出来吃夜宵才发现她根本不在屋子里。”
“……会不会是那个幕后人抓走了我妈咪!?”
陈可彬不解:“不应该啊,他为什么要针对阿姨,难道报复升级了打算对付整个马家?”
马潇宁被他的揣测吓得倒吸口气。
“行了,先到马家看看情况,别自己吓自己。”符南雀坐在后座沉吟道:“比起这个我更好奇,刚才黑衣人最后说的‘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方才那黑衣人说的话他们都有听到,虽然没头没尾的可听得出来那黑衣人是在指责马潇宁。
为什么他指责一个小姑娘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偷了什么?
符南雀不解,据他所知的资料马潇宁家庭状况挺好,母亲虽半隐退但在圈里是有知名度的艺人前辈,父亲经营一家珠宝公司,物欲方面也不至于苛待宝贝独女。
可惜符南雀的疑问注定不会得到解答,连马潇宁自己也不清楚那个黑衣人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符南雀垂眸,扫过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象,蓦地敛眉。
前排的陈可彬咦一声,四下张望:“奇怪,这条路我好像刚刚开过,怎么又回来了?”
符南雀直起身,探头往车前窗看去,沿途路灯形成一条直通前方的光带马路照得通明,暖色调光晕下周遭街道空荡荡一片,安静得让人心头不安。
现在也才十点多,夜生活刚开启的时间段,不说街上没半辆车子,连街边行人都没个踪影。
他们好像开到了死城一样,除了他们周遭都是静悄悄的,即便是马潇宁都嗅到了危险气息。
“符医生……”宁良美想提醒符南雀。
符南雀抬指抵唇示意她噤声,缓缓说出她没说完的下半句话:“大家小心,集中注意力,我们可能进入某个结界里头了。”
竟然无声无息就把他们给拖入结界,幕后黑手得多大能耐才能做到这一点。旋即符南雀懊恼,他该早点注意到异状,现在一拖二带两菜鸟的局面该如何是好。
符南雀有点想念郑开屏了。
虽然心里有所预料他们可能遇到非正常现象,但是符南雀这么一说,陈可彬和马潇宁更紧张了,浑身上下透出不知所措的慌乱。
“这……这可怎么办啊。符哥!”陈可彬一个急刹车停下。
符南雀喝道:“别停,继续开。”
陈可彬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耽误连连应是就要踩油门,可到底慢一步。
车轮好像被钉在原地,任陈可彬如何踩油门,车子巍然不动。
真是奇了怪了。
陈可彬急得脑门要冒汗,目视前方突然眼神一定,哆嗦着手指向前面:“前、前、前面有鬼……”
只见前方平坦水泥路如雨后春笋般冒起一茬茬泥人,挣扎向前朝他们车子爬来,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从小接受唯物教育的陈可彬和马潇宁,哪见过这阵仗,眼见扭曲爬行的泥人攀上车前盖,两人吓得抱成一团。
“妈呀,这太特么恐怖了!!!!”
“闭嘴。”
后座传来符南雀冷静的声音,随之一道白影贴着二人头顶唰地飘向车前窗。
是张裁剪成小纸人形状的白纸,如利剑般直击车窗玻璃,就在陈可彬和马潇宁认为它要撞上玻璃的时候。
纸人化烟,穿过玻璃塑成一张巨大的人脸,脸型正直威武,怒目小鬼,张嘴怒吼撼天动地。
霎时泥人纷纷惊慌四散,原地融回水泥地去。
符南雀不屑轻哼:“雕虫小技。”
跟他比吓人,吓不死你。
陈可彬&马潇宁:“……”
陈可彬眨眨眼,不是他眼花,他真觉得方才那张脸怎么跟三公有些像?!
险境轻易化解,前面一直兜来兜去都在同个地方打转的街景被撕破幻象,眼前灯火通明的大街变成一动黑黝黝的大楼,风格看起来颇具年代感,大开的一楼大门宛若深渊巨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好一口吞噬他们。
大门旁边艺术墙上龙飞凤舞写着公司名字——静夏娱乐。
两人一鬼登时扭头看向满脸状况外的陈可彬,陈可彬语无伦次道:“我家公司大楼不长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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