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去照顾瞪着眼睛不明所以的希尔达的心情,薛西斯加重了对这件事的肯定:“是真的,关于我弟弟和伦纳德王子之间,大概是发生过一次那种英雄救美的故事,所以阿尔泰对伦纳德殿下的感情比较复杂。”
希尔达第一时间把阿尔泰代入了英雄,伦纳德殿下则是通俗故事里那种孱弱任人欺凌的美人,接着她那小脑瓜就意识到不对,如果一个人救了对方一次就心心念念爱上被自己救的人,大概不能算是英雄救美,而是本就对被救者心怀不轨的混蛋恶棍侥幸有了接近人家的机会,从浪漫故事变成恐怖传说。但即使角色互换,希尔达还是感觉难以想象,毕竟那是看到自己都能吓哭的成年王子,很难想象他会保护人高马大的阿尔泰骑士。
“那时候他们俩也就**岁吧。小时候的伦纳德王子和普通小孩一样身体健康,活泼好动,他俩还会比赛拿我当树爬,看谁爬得快,还是殿下赢的次数多。”薛西斯摸了摸下巴,稍微掩饰了一下想到弟弟童年时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又继续说:“当时发生的事情并没有目击者,伦纳德王子完全没有当时的记忆,想了解这件事只有从阿尔泰口中得知,但那小子又实在是被吓坏了,至今我们都无法确认他到底是胡乱编了个瞎话还是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阿尔泰说,当天他与伦纳德王子在河边捡石头打水漂,发生了意外,他掉进了河里。当时伦纳德王子也跳进河中想要救他,但是两个人都没能抓稳,只能一起被河水冲走,是一个女巫救了他们。女巫说可以把他们送回岸上,但有一个人必须失去健康,从此变得虚弱无力、容易生病。于是伦纳德王子说让他来,因为阿尔泰如果容易生病的话,家里会放弃培养他。这确实是伦纳德王子说得出来的话,两个人就这么成功得救,但伦纳德王子回到王宫就大病了一场,足足有半年没能出门,从那之后就一直小病不断,再也没能提起木剑。但是他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我们把阿尔泰说的那些告诉他,他也只是茫然摇头,于是无从得知阿尔泰说的是否是真的……”
希尔达想了想,湖中仙子不稀奇,她倒是没听过河里有女巫这样的传说故事,河水跑得那么急,女巫想住在河里,要一直把自己绑在河底的大石头上吧?但要编这样的一个故事,不知道阿尔泰怎么样,反正对**岁时候的自己还是很困难的,希尔达倾向于有条河里真的有一个把自己绑在大石头上的女巫做了这些事。然后她眨巴眨巴眼睛,对薛西斯说:“那他也不应该讨厌我。做决定的本来也不是我,他对我有意见是因为他不能对陛下有意见,讨厌我比较方便,所以就挑我的刺了,这不对吧。”
薛西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笑着捂住希尔达的嘴:“小祖宗,少说几句吧,你不把自己的脑袋当脑袋,也考虑一下我们这些还没活够的人。好了,今天的训练要开始了,去拿你的木剑。”
嘁,心虚了。希尔达翻个白眼,拖着脚步去拿自己的训练木剑。
今天进行的是一对一的剑术训练,这算是希尔达的短板,她没有被正经教导过应该如何使用剑,所以每次一对一剑术训练都是薛西斯或者另外一个十分擅长剑术的骑士给她开小课,今天也不例外,但是指导的人变了。
希尔达看看薛西斯,薛西斯还在笑,她又看看穿上了简单护具拿着木剑的阿尔泰,这位倒是一脸严肃。
“这是做什么,我记得我们不在一个分队里。我的水平已经高到需要跨队找人指导了吗,队长?”希尔达活动了一下手腕。
薛西斯笑呵呵地没说话。
阿尔泰认真地摆好了起手的架势,语气平静:“我来向你道歉。”
希尔达耸了下肩膀,也举起木剑,准备好了进攻,架势是架势,希尔达还是对阿尔泰说:“不需要,我不认为你有什么需要向我道歉的地方,关于之前的口角,我们已经扯平了。”
“殿下让我来道歉。”
希尔达撇了下嘴:“好吧,随你。”
阿尔泰没在意希尔达的小表情,剑尖指了指希尔达的脚:“右腿再往后撤半个脚掌,膝盖下压。好,攻击我。”
女孩顿时发力,挥剑向前冲去。
……
或许是一开始向前挥剑冲刺时的姿势就不对,格雷迪手里的练习木剑几下就被挑了出去,自己的武器脱了手,但对方的没有,他只能迅速后退和对手拉开距离。
今天是剑术课的考试,班内的学员两两对练,对练的人选由学员们自己组合,哈德森是最先拥有搭档的那一批,格雷迪则是一直到最后都没有人愿意和他对练:少爷们都觉得和一个管家的儿子做对手实在是有**份。最后就剩下了格雷迪,还有那个留级的剑术高手。哈德森后知后觉这样格雷迪会有些太惨了,也来找过格雷迪,想要重新和他一组,但格雷迪拒绝了。
毕竟哈德森少爷这样做只会让现在他的搭档难堪,自己一个人被讨厌就够了,哈德森少爷又没做错什么。
对手是留级生,身材和经验都甩出同班一大截,平时上课格雷迪就对这位的剑术望而生畏,从没想过自己还有对上这人的一天。实际交手的时候,格雷迪也很快发现了,差距就是差距,自己这几乎刚入门的水准实在是不够看,练习木剑从手上飞出去的时候,格雷迪几乎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留级的同学没有给格雷迪太多反应的时间,在格雷迪后撤的时候,他迅速调整了动作,从半防御状态迅速转为完全的进攻。
站在场外,哈里·雷穆文双臂环抱在胸前,笑眯眯地对旁边的人说:“你没有吸取教训,好好教教你自己的徒弟应该如何与这些王公贵族打好关系吗?当年你也这样没人愿意跟你对练,现在你的徒弟也没有人愿意组合。还是说自己淋过的雨,就希望自己徒弟也试试?”
特里安躲在不会被训练场里的人直接看到的角落里,忍不住撇了撇嘴:“我以为你们会吸取教训,取消自由组合这种方式,至少改成抽签吧?”
哈里摇晃着脑袋:“这说明你还是没明白,社交在骑士的日常中也是很重要的一环。怎么样,对你的徒弟有自信吗?”
“应该能及格。”特里安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
格雷迪不知道场外自己的剑术课老师正在和自己的剑术师父对自己一塌糊涂的人缘如何指指点点,他在场内狼狈地被留级的同学追得不断后退,对方一直在把他往远离木剑的地方撵,几乎要确定接下来的攻击格雷迪只能两手空空地招架。
在对方的练习木剑像是俯冲的鸢鸟一般奔自己而来的时候,格雷迪忽然感觉时间慢了一些。
他短暂地,有些回忆不起来特里安骑士教自己的体术了,出现在他脑海里的,是另外一个从来没想过要教给他什么东西的人。
当比她高一倍甚至两倍的动物向她跑过来的时候,希尔达是怎么做的?
格雷迪突然横跨出一步,低下身子,直接从留级的同学剑下绕了过去。
当那些野兽近在身边的时候,希尔达是怎么做的?
在对方回身之前,格雷迪已经横腿扫了过去,生怕这一下不能使对方失去平衡,他学着记忆里那女孩的样子,双臂一齐发力捣向对方的胸口,自己和留级的同学一起向地面摔下去。并且趁着对方呆滞的时刻,将他的木剑夺了过来。
哈里及时按下了停止对练的喇叭,高声宣布:
“倒地!”
……
倒地。
木剑抵在阿尔泰喉咙处,一时间训练场只会剩下了呼吸声。
希尔达虽然和他一起摔倒在地,但木剑始终没有离开过对方的咽喉。如果这是一次真实的决斗,赢的毫无疑问是希尔达,可这位哪怕是躺在地上了,还是不忘本心地继续指导着:“这个动作结合体术结合得不错,但是你必须考虑对手的重甲可能在腿部增加了反倒伏的模块,这种模块从外面是无法发现的。你未来面对的不仅仅是一对一的骑士决斗,还有战场上的敌人、暗杀的刺客,从综合角度来说,你应该改用尽可能减弱对方攻击能力的方式来对战,而不是像这样给出十分漂亮的威胁。”
阿尔泰其实也知道,自己这么说,这姑娘根本听不进去多少,但是从他自己的角度来说,他必须说。
如果要这个女孩站在自己想站的位置上,起码要把她培养成和自己差不多的战士、骑士、侍卫和守护者。
希尔达把木剑一扔站起来,拍拍衣服,看向阿尔泰的眼神越发古怪。
虽然阿尔泰没有明说,但是希尔达差不多也猜到他这是在干什么了,她不是很清楚面对这样的情况应该跟这家伙用什么样的态度回复些什么,她觉得即使是维安妮在这里大概也会不知所措,既然是维安妮都会不知所措的事情,她不会应付也就正常了。
阿尔泰也站起来,说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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