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房门大开,梅寒声大步进屋,猛一抬头,看见床榻上半躺着的人时愣了愣。
沈无眠立即丢掉水镜起身坐好:“伯父。”
梅寒声“嘶”了一声,余光看见了墙上精装裱起的画像:“你们两个……”
沈无眠干脆抢话:“我们两个在讨论那只大诡。”
“噢……”梅寒声若有所思,“我来也正因为此事。”
沈无眠道:“伯父有发现?”
梅寒声却捡起水镜:“肖少主,你可有检查出什么?”
肖径深道:“那诡实力大损,是被人救活的。”
“所以你们要查往生花。”
“是。”
“或者说你们从一开始就在盯着无相。”
“……”
“毕竟掌控无终城,又兼备往生花的宗门也就他一个。”梅寒声慢慢悠悠道,“但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事要同你们二人说。”
沈无眠:“何事?”
“那大诡我回去查了,他确实是曾经参战的诡修之一。”
“……”
“有人看见过他,”梅寒声道,“前线距离无终城遥远,当时他身负重伤,性命岌岌可危,但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能如此幸运。”
沈无眠察觉不对:“伯父的意思是……”
“他真的能穿过火墙吗?”
“……”
梅寒声不疾不徐道:“换言而之,他是否也是别人带出来的?”
“……”
“这不可能,”一瞬的死寂后,沈无眠否定道,“一个祁白川已经是天道眷顾,再来第二个……真当阳关火墙是想出就出的地方了,更何况无终城虽被无相抢了先手,但事关重要,我们不可能一无所知……譬如祁白川,无相之所以规规矩矩把他交出会审,就是知道这事根本瞒不过。”
梅寒声:“如果他不是走的无终城呢?”
沈无眠愣了愣。
“这更不可能,”这次说话的是肖径深,他言辞肯定,显然是早已调查清楚,“光无终城的火墙,普通半仙都难以承受,他若不是从无终城出来的,那带他的人,又该是何等实力?”
“……”
“更何况……”肖径沈说得急,喘息声有些大,“更何况阳关剧烈,火墙又动了。”
“什么?!”
屋内两人异口同声,沈无眠失声:“阳关火动了?”
“是,”肖径深偏过头,“动了几里,应该就是近期的事。”
沈无眠震惊道:“已经十年了……”
“对啊,”肖径深打断道,“已经十年了,十年足够把剩下的人烧个七七八八,养精蓄锐那么久,也该有动静了。”
屋内陷入一阵窒息的安静,沈无眠握紧手,指甲不自觉嵌入掌心。
“不行,”他深深吸了口气,“不能再等下去了。”
肖径深:“你能如何?”
“想除阳关必须要佛光,仙门的所有佛器聚在一起也不过是让它退回十年前的位置,”梅寒声说,“我们没有实力。”
沈无眠道:“梅负雪跟我说他有办法。”
肖径深却冷笑道:“他的办法是去阳关里找吧?”
“……”
“就凭他现在那个情况,就算单枪匹马能进去,也没法活着回来。”
沈无眠果断:“我去。”
肖径深:“不自量力,你修为没他高,梅伯父只是个普通半仙,顶不了多久。”
梅寒声拉过水镜:“肖少主有办法?”
“原先没有,”肖径深说,“但现在有了。”
“……”
“阳关火的本质是佛诡两种力量的纠葛,佛压不过诡,诡损耗佛,就形成了一种僵持,但阳关道里还有人,并且这些人正在逐日消磨,待人死后,尸体成了诡气的养料,诡气就愈发盛,”肖径深道,“诡气多了,佛光少了,阳关自然韬光养晦,更进一步,你们忘了,其实佛诡的本质也是一样的。”
肖径深扫过二人的表情,放慢语速:“就是吞噬。”
“诡气叫作吞噬,佛光叫作净化,诡修能通过谈肉饮血晋升,佛陀也能,只是他们更加严苛——需得不破不立。”
“……”
“诡气自带浊性,净化诡气也是一个破的过程,这是在有佛陀控制的情况下……只要熬过了这道坎,便能将诡气化为养料。”
“……”
“现在无人控制,这个破就要更加强烈,”肖径深意有所指,“我曾深入研究往生花……也就是所谓的佛诡碰撞,其中打斗是最好的良药。”
“相生相克会激发出佛光的本能,形成一个类似欺骗的场景,这时候佛光无需控制就能自主运转,开始进行初等的净化。”
肖径深说:“待它净化完,一生二二生三,自然就充沛许多。”
沈无眠道:“可……”
“过犹不及,”肖径深继续补充,“就像阳关里的那些火,这个法子需要刺激,也就是模拟出招场景,我没有合适的傀儡。”
沈无眠明白了他的想法:“我是能做,但你这法耗时长。”
“那也比没有好,”肖径深说,“最差的结果就是里面的人死完了,佛光也耗完了,诡气没了养料,就只能原地踏步,我们只要慢慢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况且……”肖径深顿了顿,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仙首迟迟定不来,不正是因为阳关吗?”
“……”
“有了这层底牌,不说除,我们也能先手入阳关,查清真相公之于众,这可是足以颠覆仙门的大事,无相没了把柄,奈何不了我们,仙首之位就是板上钉钉,我们只需静待佳音,除掉身边所有可能出现的隐患……当然……”
肖径深风轻云淡,“也就不需要那小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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