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竹林雨默6

脑子都要炸了!1336和他们三人是一同带回来的,也不可能是双胞胎,换了个人吧?

凡年咬着指甲,心乱如麻,也找不到个突破口。手指穿进乱糟糟的头发,胡乱揉着泄愤。一段时间下来,拉远看真成了叫花子。

孟渡:“把这个工厂的事情弄清楚,或许1336的事也能迎刃而解。”

无奈之际,也只好这样想了。

到了下午,铁屋子外传来脚步声,孩子们如老鼠见了猫似的缩成一堆在角落瑟瑟发抖,是汉子们又要来选人了。

这次不同的是,头儿不在了,而是以那个帅小伙为首,引领了几个还不错,穿着正式的人。凡年看那人就冒火,眼睛恨不能对他进行360度无死角扫射。看着他在一众七零八落的铁屋子外走来走去的观赏,就像挑选商品一样,拉出来了一个大眼睛,高鼻梁的娃娃脸女孩。

女孩哭着往后拽不想走,眼眶红红更是令人心生怜悯,脸上的煤灰被乱流的泪水鼻涕冲花,变得脏兮兮,可那人眼光毒辣,偏偏这样也不放过她,因为她的长相,很符合对可爱女孩的向往,哭哭啼啼也成了他们作为单品推销的一大特色。

“洗干净,送上去换个衣服。”,他淡淡吐出这句话,将女孩甩给一个手下,手下当即把哭哭啼啼的女孩拍晕后就提走了。剩下的人和他继续寻找新的“货品”。

郁萄的手紧紧握着铁屋子大门处立着的两个铁棒,寒气逼人,似乎要把手黏住。看着女孩被无情地拽走,却无能为力。心中翻涌的情绪撕裂向上,只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海市蜃楼。

凡年看着那个男人在别的铁屋子里一个个挑出的男孩女孩:浓眉大眼的,小家碧玉的,颜若冠玉的………,什么都有,所以,这里的规矩,第一条:好看的调走,不好看的干苦力。

也有很多孩子因为对于未知恐惧反抗得激烈,免不了毒打,随后漂亮的脸也没了,血痕累累地被拖回铁屋子里。凡年想起,初次汉子们见郁萄时,刻意没有打脸,又说明了,这里的规矩,第二条:好看不好看,听话是关键,不够听话,脸也没用。

所以,送上去的,都是“乖孩子”,还有更多的“乖孩子”等着被送上去。有个怕得腿软的男孩子问那个男人:“为什么要送我们上去,上面有什么?”

这是禁忌,在所有人以为他要惨遭毒打的时候,那个男人笑了,他竟然能够心平气和地解释,慢吞吞地,像在回味一种“美好”:“上面是天堂,是个好地方。”

天堂居上,地狱为下。那个男孩子将信将疑地走了,男人便再次回到了那种淡漠吃人的神情,继续选择。值得庆幸的是,选上去的所有人,都是洗过脑的,凡年一行人还不会那么快。

男人转了个圈,来到了最后一个铁屋子,凡年看着他正步步逼近,警觉拉响。郁萄下意识便抱住缩在角落的孩子们,凡年孟渡也一左一右挡在郁萄面前。凡年:“你选的人还不够多吗!”那个男人无奈摇头:“这是在发挥商品的价值。”

凡年心中愤慨高涨:“他们去哪儿了!”

男人回复:“天堂,没听到吗?”

凡年:“狗屁天堂!”

凡年的话令男人一惊的同时,不爽地滋味如雨倾下:“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在这儿,没有你说话得份。”

他像是审判,语气沉闷又庄严,像在宣读“伟大的宣言”:“听着,所有人的命,都取决于你们的贡献,即使长得一般,在下面,也可以过完一生。”

这里的规矩,第三条:外貌可以不重要,勤恳和老实听话是王道。

过完一生?蝼蚁的一生!窝囊的一生,被人操纵没有自由的一生!无人权,无民主的一生!还不如死了痛快。

凡年对其的“龙眉凤眼”滤镜此刻如千里之堤顿时塌陷,碎石落满地,发现其中白蚁横行,鸠占鹊巢。他哪里有着什么美貌,那是一张人皮面具,底下的恶魔才是真正的容颜,恶心得令人泛起酸水。

凡年紧紧攥着的拳头,忽然被一股温柔地力量从中轻柔瓦解。放开后的手掌心,出现一道藕断丝连的血痕,血迹还在外流,自己茫然不知。

孟渡轻握住他的手,轻轻揉搓,语气柔软亦不乏心疼:“别和他硬刚,吃力不讨好。”

凡年知道,可咽不下这口气,拳头又攥了起来。孟渡发觉,蹙眉沉声,有些斥责,道:“凡年,听话。”

凡年听到后面两个字直接愣住,身体没了反应,拳头自然也就松开了。几人声音和动作都因为离得太远和有些暗而不真切,男人只知道两人嘀嘀咕咕半天,心中一阵被忽视的烦躁:“嘀嘀咕咕说什么!”

凡年被吼回过神,一句脏话就要破壳而出,孟渡硬是把“破壳”按回去了,接了句新话:“谈了谈刚刚你说的话合不合理。”

男人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合不合理?那结果是什么,讨论出来了?”

孟渡平淡回复:“没有。”

男人无奈耸耸肩膀,摊手,黑色衬衫被他捋了再捋:“希望你们两天后还可以这么自在。”,又看了看两人的缝隙身后的郁萄:“你可小心点,硬气不是在这里活着的方法。”

郁萄一脸戒备,男人微笑:“我在帮你呢。”

说完,也没再看别的孩子,转身离开了。拐弯后,一阵轰鸣,人就去了“天堂”。

天你妹地堂!

孩子们的哭声再次挤满整个地方,这里外形就像洞穴,也是“取货”的“仓库”,铁屋子反倒成了他们唯一的庇护所,只有被锁在铁屋子里,才能相对安全。

而自始至终,1336都没再说过话,刚刚的一切,她看着,就像局外人。

此时的时光就像在被蜗牛拖行,离奇的慢。终于等到了下午饭的时间,又是些粗枝大叶的汉子,拉开大门,将乘着饭菜的盘子一甩,汤汁有些飞溅在衣服上,有些溅到地上。也没有什么招呼的话,“砰”的一声,门就被锁上。

饭菜有些发霉,灰尘在汤汁上飘着,萦绕着些许苍蝇,一主食,一素,一荤,一汤,这样的饭菜,一旁的孩子们狼吞虎咽地吃着,毫无形象。他们太饿了,皮都要包不住骨头了,还管什么形象,什么可口吗?他们想活着,他们太痛苦了。

早上要干活,所以也就早饭没有发霉变质,量也比较多,算好的。但望着像猪食一样的食物,气味也像把隔夜饭吐出来做一样的恶心,郁萄就吃得不多,仅能保存体力,不饿死就行。

男孩子没办法,干得是力气活,吃完后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就要吐出来了又硬生生咽了下去,自己都被自己恶心到了。

凡年好不容易吃完,把碗往地上一甩,如释重负地靠在墙上喘气,平复心跳,如果真的吐了,自己不会好过。孟渡同样,把饭吃完,七魂六魄散了一半。

凡年用手背捂着眼睛,光被拒之其外:“这确定不是毒药吗……还说要替他们干活,这样下去,身体也只会越来越差…”,孩子们吃不好,睡不好,对他们也没好处吧,为什么不能改善改善伙食?

孟渡以一种奇特的目光看向凡年:“你别告诉我……要和他谈谈…”

凡年摇头,第二次以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他:“这倒不会,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还要再多待几天,不能死。

郁萄看着那破碗,躁极了:“还没受过这种委屈呢!”,郁萄的家境,法拉利,兰博基尼,劳斯莱斯说送就送,爱马仕摆一柜子,红酒作为生意的“俏佳人”,从来都是百万级别。对于这种吃食,能在她山珍海味的嘴里塞着,咽肚子里,是奇迹,是挑战不可能。

郁萄自嘲:“我一定要给自己颁个奖,太不容易了。”

凡年缓得差不多,撑着墙侧耳朵:“颁纯金的?”

郁萄笑了笑:“那当然,也算是鬼门关走一遭了。到时候,送你一辆车,随便挑。”

凡年倒也不要,但还是打趣:“没成年,驾照都考不了,就送车了?”

郁萄:“先送你,等你考了驾照,直接开。”

凡年心中的阴霾散开不少,中午的阳光淅淅沥沥地洒满地面。郁萄笑着对孟渡说:“你也有一辆哦!”

孟渡也懒得打趣,斩钉截铁:“没必要,买得起。”

一句话,证明了三人的贫富差距,凡年好像第一次知道,原来孟渡家这么有钱。他又将耳朵侧向他,好奇的脑袋探过去:“哇塞,你家好有钱啊!”

孟渡不语,只是一味地看着他。

他给予凡年的气氛开始逐渐尴尬,凡年扯着嘴角:“不说话啊,少爷是看不起我老百姓啊??”

孟渡终于赏了他一眼,凡年喜极而涕:“少爷啊~”,孟渡无奈接话:“我觉得没必要和你说,而且,别这么叫我……冷得很。”

冷?是地下太阴湿,一直没晒到太阳?凡年少许思考便肯定答案,扑在他身上诚恳地对他的手哈气搓搓,笑得露出整齐洁白的小牙齿:“服务态度怎么样?”

郁萄嗤之以鼻,望着孟渡耳根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绯红,瞧见他故意将头往后仰了仰,意思是让凡年离远一些。凡年发觉,又凑近,装出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可怜得像被人抢了坚果的松鼠:“你真打算不理我了吗?”

孟渡结结巴巴,凡年翻起旧帐:“刚来这里,你就一直不理我,还是我主动和你说话的。那封信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写的什么。还有刚刚,握完手之后到现在为止,你都没看我啊……”

声音软软的,委屈诉说完后,凡年微抬眸,想看看孟渡有没有被自己的“真情”打动,答案是没有。他闭着眼睛,靠在墙上貌似已经睡得很熟了。

凡年:“………”,随后尴尬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郁萄看向凡年:“心是不是在滴血啊?”

凡年:“滴什么血?”

郁萄贱兮兮笑着:“被老公无视了啊。”

凡年扶额:“能正经点儿吗?”

郁萄双手打叉:“做不到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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