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橙悦科技。
何澹澹穿着新买的浅蓝色连衣裙，踩着新鞋，拎着新包，走进办公室。虽然钱包空了，但这一身行头带来的“姐很贵”的心理暗示，让她腰杆都比平时挺直了几分。
然而，窝囊癌的余威尚存。
刚一坐下，手机就震了。
是同事王强发来的微信：【dandan，帮我带杯冰美式上来呗？老规矩，不加糖。】后面还跟着个呲牙笑的表情。
一股熟悉的、被使唤的憋闷感瞬间涌上心头！何澹澹的手指停在屏幕上，微微发抖。要是以前，她肯定秒回“好的强哥，马上买！”，然后屁颠屁颠跑下楼。
但今天......
【检测到‘窝囊癌’病灶轻微波动！执行干预：说真话！立刻！】奚岚冰冷的指令音如同清泉灌顶。
何澹澹深吸一口气，手指翻飞，用力戳着屏幕，仿佛要把屏幕戳穿：【你—没—长—手—吗？】
发送！
几乎在信息发出的瞬间，她清晰地听到脑海中系统提示：【蓄力值：88%】！
爽！一股微弱的电流顺着脊椎窜上来！
王强显然懵了，过了好几秒才回：【？？？何dandan你吃错药了？就让你带杯咖啡怎么了？以前不都你带？】
何澹澹抬头，正好对上王强从工位探出头，带着震惊和不满的目光。周围几个同事也若有若无地看过来，眼神里充满了诧异和探究——何澹澹今天怎么打扮得不像她？脑子坏了？
何澹澹迎着王强的目光，直接站了起来。新鞋的鞋跟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她走到王强工位旁边，双手抱臂，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办公区：“大哥——”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模仿着奚岚那种气死人的语气，“你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腿，还是没长嘴？买个咖啡命令这个，指使那个的，你是皇帝啊？大清都亡了一百多年了，醒醒吧您呐！想喝咖啡？楼下左转星巴克，右转瑞幸，慢走不送！”
王强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站起来，指着何澹澹：“何澹澹！你疯了吧？！我好心好意让你帮个忙，你他妈在这发什么神经？给脸不要脸是吧？”
“好心好意？”何澹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带着奚岚附体般的尖锐，“你那是好心好意？你那叫理所当然地使唤人！以前我帮你带是情分，现在我不想带了是本分！怎么？不给你当丫鬟了就是发神经？就是给脸不要脸？王强，你这脸皮是拿城墙拐角砌的吧？厚得可以防核弹了！”
“你！”王强气得浑身发抖，口不择言，“行！何澹澹！你有种！你今天吃枪药了是吧？我看你就是被张经理骂傻了！神经病！”
【蓄力值：95%！】系统的提示音带着兴奋的颤音。
“被张胖子骂傻？”何澹澹冷笑一声，火力全开，彻底放飞，“那也比有些人强！有些人啊，天生就是当狗腿子的料！主子放个屁都恨不得凑上去闻闻香不香！主子指东不敢往西，主子让咬人立刻龇牙！王强，你说是不是啊？你脖子上那根无形的狗链子，勒得还舒服吗？需不需要我帮你松松？”
“何澹澹！！！”王强彻底破防，拔高音量怒吼。
“干什么呢！吵吵嚷嚷的！都不想干了是不是？！”一个阴沉暴怒的声音在门口炸响。张胖子**，顶着一张黑如锅底的脸，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他的目光狠狠剐在何澹澹身上！
办公室瞬间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张胖子怎么收拾这个今天“发了疯”的何澹澹。
何澹澹的心脏也猛地一缩。
但下一秒，她感受到了体内汹涌的力量——那是怼了王强后飙升的蓄力值，还有身上这条价值不菲的裙子带来的、奇异的支撑感。
她没看张胖子，反而对着气得快冒烟的王强，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极其挑衅的笑容，用不大不小、刚好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
“看，你主子来给你撑腰了。还不快摇摇尾巴？”
轰——！
整个办公室的氧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张胖子的脸，由黑转紫，再由紫转青！他死死盯着何澹澹，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何澹澹却只觉得一股酣畅淋漓的爽气直冲天灵盖！
世界清静了！爽快了！Free了！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脑海里，奚岚那冰冷电子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窝囊癌’病灶清除进度：15%。正能量储备：微量恢复。】
何澹澹迎着张胖子杀人的目光，挺直了背脊，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
张胖子那张青紫交加、肥肉都在颤抖的脸，成了何澹澹此刻眼中最下饭的风景。
整个办公室的空气凝固得能砸死人，所有同事都像被施了定身咒，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成了这场风暴的中心。
“何！澹！澹！”张胖子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子，“你！跟我来！办公室！”他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唾沫星子横飞，手指哆嗦地指着自己独立办公室的门。
按照以往何澹澹的“窝囊癌”晚期症状，此刻应该已经吓得腿软、脸色惨白、嗫嚅着“张经理对不起我错了”然后跟进去接受狂风暴雨了。
但今天的何澹澹，是钮祜禄·澹澹！是被“有话直说”系统加持、刚在商场用半年工资充值了“姐很贵”皮肤的澹澹！
她甚至没等张胖子转身，就踩着那双能当凶器的新高跟鞋，“哒、哒、哒”，步伐轻快，姿态优雅，像个即将登台领奖的女王，率先朝经理办公室走去。
路过僵成石雕的王强时，她还特意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甜美又充满怜悯的微笑：“狗腿子当得辛苦吧？回头记得找你主子要点狗粮补补脑。”
说完，无视王强瞬间扭曲的脸和同事们倒吸冷气的声音，施施然推开了张胖子办公室的门。
“砰！”门在身后被张胖子狠狠甩上，震得玻璃墙都在嗡嗡响。
“何澹澹！你他妈是不是真不想干了？！”张胖子像一头被激怒的野猪，在不算宽敞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唾沫几乎喷到何澹澹脸上，“当众顶撞上司！辱骂同事！无法无天！我看你是被鬼上身了！公司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滚蛋！”
何澹澹气定神闲地在他对面那张硬邦邦的访客椅上坐下，甚至还调整了一下裙摆的褶皱，确保那条价值不菲的真丝裙子保持优雅。她抬眼，平静地看着暴跳如雷的张胖子，语气甚至带着点好奇：
“张经理，您这话说的......哪条公司规定写着，员工必须给同事当免费跑腿买咖啡？哪条写着，员工不能拒绝被使唤？哪条又写着，员工不能指出某些人阿谀奉承、狗仗人势的事实？”
她每问一句，张胖子的脸色就更黑一分。
“你少给我伶牙俐齿！”张胖子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笔筒都跳了一下，“就凭你今天扰乱办公秩序！顶撞上司！辱骂同事！我就能给你记大过！扣光你这个月绩效！”
【警告！检测到生存威胁：经济制裁！】奚岚冰冷的提示音在脑中响起，但这次，似乎还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宿主，反击！】
何澹澹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嘲讽的弧度：“扣绩效？记大过？行啊。”
她身体微微前倾，眼睛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那正好，我也有点东西想跟审计部的李姐，还有王总‘聊聊’。比如…上季度那个‘神秘消失’的部门团建经费？还有您老人家那些‘招待重要客户’的超标报销单......特别是那几张连日期都对不上的温泉酒店发票？您说，他们是先查我的‘顶撞’呢，还是先查查您这些......更有意思的东西？”
张胖子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所有咆哮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他瞪着何澹澹，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在他手下唯唯诺诺了快两年的女孩，以前踹两脚恐怕都不敢吭声的何澹澹，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个爆炸樱桃。
“你......你敢......”他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颤音。
“我有什么不敢的？”何澹澹笑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您扣我钱，我就得饿肚子，饿急了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您说是吧，张经理？”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张胖子粗重的呼吸和墙上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张胖子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跌坐回他的老板椅里，脸色灰败，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何澹澹优雅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看来张经理没什么别的指示了？那我先出去工作了。哦对了，”她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回头嫣然一笑，补上致命一击，“您以后实在想找人发脾气，可以找您的‘得力助手’王强。我看他挺乐意的。”
说完，她拉开门，在张胖子杀人般的目光和外面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昂首挺胸地走回了自己的工位。
【‘窝囊癌’病灶清除进度：25%！正能量储备：低！金钱储备：告急！锐评员兼职！立刻！马上！】奚岚的提示音带着一种“搞快点，我等不及看好戏”的催促。
战斗，才刚刚开始。而她的快乐充值之路，也找到了新的方向——怼人，还能赚钱！还有比这更爽的兼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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