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病才刚好,都说了不用来送她的。”温奉慈劝说大病初愈的江噬。
一旁的郝思嘉立马不乐意了:“我就要走了,来送送我怎么啦?”
郝思嘉穿着一身运动装,背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里面装着她全部的行李,也幸亏她身体好力气大,不然也背不起这么重的包。
温奉慈推了推墨镜:“郝经理,理事长她大病初愈,还要准备复学申请、年终总结,和年后的婚礼,你知道江津轩有多担心她累趴下吗?”
郝思嘉默默对手指:“呜~”
“总该来送送的。”江噬挽着秦不渡的手,从他胸前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12点多了……”
江噬上前一步拍了拍郝思嘉的肩膀:“去吧,不为任何人,只为你自己。”
郝思嘉扬起一个笑:“嗯!”
几分钟后郝思嘉坐上飞往美国的飞机,12小时后又会在美国转机飞往阿根廷,历时35个小时,去那个硬币上印着太阳的国家,奔赴她想要的自由。
温奉慈看着飞机划过天际时带起的两道白色,突然问江噬:“老板,如果我不和你哥结婚,还可以在你手底下工作吗?”
江噬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问:“你当初是为了和江津轩结婚,所以才和他订婚的吗?”
温奉慈摇头。
“那不就得了。”江噬懒懒道:“我们不是从最开始就知道,你只是为了读书才和他订婚的吗?”
“是啊……”温奉慈讽笑自己:“你知道吗?我也曾说服自己爱他,以此让我自己好受一些,但最后我发现我做不到,我就是不爱他。”
“不要扯这么多了,最开始就不指望你们会在一起。”江噬目光平静:“也不用觉得亏欠江家、亏欠江津轩,你读过这几年的费用都是我出的,走的是080基金会职工教育经费,只要我不开口,没有人会指责你的。”
“你……你早就知道?”温奉慈惊讶:“你不觉得我应该因为感动嫁给江津轩吗?”
“我不觉得,我不觉得你是那种会因为一点点感动,就将余生交付他人的人,你会有恩报恩,但你相信的只有你自己。”江噬又扯过秦不渡的怀表看了一眼时间:“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处理,解决不了再给我打电话,我要回去睡午觉了。”
温奉慈:“……”
温奉慈:“好。”
第二日,温奉慈便和江津轩退婚了,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江家没有过多纠缠,温家又因为江噬的威胁不敢纠缠,退婚的过程非常顺利,只有江津轩因为太过顺利而难过。
不知是因为难过还是因为脑子瓦特了,江津轩竟然问温奉慈:“你真的没有喜欢过我吗?”
听到这个问题,温奉慈叹了口气,眼神略微无奈:“江津轩,你当朋友是个很好的人,当男朋友却很不够格。”
江津轩问:“为什么?”
“你高价收购鲜花,想要追求我。”温奉慈笑:“那你事先打听过我不喜欢花吗?”
江津轩:“……”
“你知道沈欣悦喜欢钢琴,知道阿噬喜欢珍珠,但就是不知道我不喜欢花。”温奉慈看着他,目光平静如水:“我们根本没认识多久,只是因为大多数女孩都喜欢花,所以你就认为我也喜欢,甚至没有费心去调查过我喜欢什么。”
江津轩手指尴尬地摩挲着。
“但我并不喜欢花,只认为这是华而不实的东西。”温奉慈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轻哂:“我喜欢看辩论赛,当初还是校辩论队的,人送外号温泼妇,因为在辩论赛上没有人能骂得过我。”
“我偶尔失眠,失眠的时候就喜欢背经济法,因为这样很催眠。”
“我喜欢夏天吃海蜇醉蟹凉拌菜,冬天吃烧烤火锅麻辣烫。”
“我喜欢玉石,喜欢权利,但不喜欢花,也不喜欢你。”
“所以……”温奉慈笑:“江津轩,什么都别说了,不要让彼此更尴尬。”
“嗯……”江津轩垂眸:“反正我也没有喜欢过你。”
—
江噬病养好后还是回了一趟江南,直到王赫君忌日那天,秦不渡来接她。
两人一同跪在王赫君墓前给她烧纸。
火光和飞灰中,江噬一摞一摞地烧着黄纸:“外婆,你也不用担心我妈,有我和江津轩在一天,她就不会受委屈,她这么大年纪了,只需要每天和相熟的富太太打打麻将就好了。”
“江津轩和温奉慈退婚了,但其实这对他们都好,不用因为感动而捆绑一生,不用和不喜欢自己的、自己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
“沈老师和陈嘉栋也已经决定离婚了,但不是现在,毕竟两家的商业往来比较密切孩子又还小,兴许得过几年才能将这一切都结束吧。”
“陈沈现在已经能走路了,但还是说不清楚话,只会叫妈妈,因为长得更像沈老师,所以我不是很讨厌他,当然了,也说不上有多喜欢。”
“阿月还在京城,可能因为刚迈过鬼门关又快二十五了,叔叔婶婶总是催她找对象、催她结婚……我不是很想让她结婚,因为她喜欢的人远在天边,现在让她结婚只会让她痛苦。”
“蒋淑仪现在也过得特别好,她和她弟弟、和她对象定居在省城,她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化妆师了,她对象今年下半年进市政府园林局实习,预计明年年初转正,她们都很优秀。”
“齐阿姨一个人留在村里可能会被欺负,所以我把后山的冬枣园也留给了她,她靠那几亩田地也能过活……没办法,傅辛寒近两年都没有回来,村里的老男人都蠢蠢欲动,她一直对我不错,我总得管她。”
……
江噬说了很多,直到最后所有黄纸都烧完了,她才说:“……外婆,秦不渡做饭很好吃,你不用担心我饿肚子了。”
“外婆。”一旁的秦不渡这才开口:“我会照顾好阿噬的,您就放心把她交给我吧。”
忽然一阵风吹来,没有把黄纸灰吹的到处都是,只是用火焰带起的热浪将她们包裹,像是一个温暖坚实的拥抱。
江噬和秦不渡在那个温暖的“拥抱”里,将头对着墓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外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外婆,我会照顾好阿噬的。
三年守孝期结束。
—
今年是江噬第一次在江家过年,陈侍妆为此特地准备了好久,只是……
“秦不渡在这我没意见,但是,”陈侍妆指着沙发上的秦深问:“他为什么会在这,谁邀请他的?”
所有人看向秦不渡。
秦不渡抿了抿唇:“不是我。”
“没有人邀请我。”秦深送了耸肩:“不请自来,万分抱歉。”
知道抱歉你还来。陈侍妆想着,翻了个白眼。
秦深已经很久没过年了,往年的每一个除夕夜他总是在书房里,和安娆的照片对坐到天亮——没有娆妹的每一个除夕,都是一场年结尾的死亡。
陈侍妆看向江国强,江国强看向江噬,江噬喝了口茶看了秦深一眼,半晌后收回目光,这代表她同意秦深留下来吃年夜饭。
秦深彬彬有礼道:“谢谢。”
今年江家的年夜饭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热闹,江国强想聊生意都被秦深用酒给拦了下来:“过年大好的日子呢,咱也就别聊生意了,喝酒喝酒。”
江噬在一旁喝完一杯茶以后,就被剥夺了喝茶的权利,陈侍妆给她塞了一杯高钙奶:“来阿噬,喝牛奶补钙。”
看着那边没有味道的高钙奶,江噬眼皮跳了跳,最后还是捏着鼻子喝完了。
江津轩和秦不渡这边就热闹了,大舅哥使劲给秦不渡灌酒,刚开始还是有模有样的用“为阿噬身体健康干杯”“为阿噬要结婚了干杯”“恭喜080基金会市值再创新高”之类的理由劝酒,到后面直接变成了:“我喂的流浪狗下了两只崽儿,走一个!”
之前的酒秦不渡都照喝不误,唯独这次他惊掉了手里的酒杯,慢半拍地上前捂住江津轩的嘴。
江津轩先是一惊,然后眉目冷厉:“唔唔唔——”你干嘛!
“大舅哥!算我求你了!”秦不渡低声吼道:
“阿迦前段时间才给埋进土里!”
江津轩立马噤声,小心地觑了眼江噬。
阿迦是江噬醒来之后亲自下的葬,埋在了安家的向日葵花房,在无尽的春日里长眠。
秦不渡知道江噬难过,提再养一条蛇,却被江噬拒绝了:“当初我教会阿迦不要咬人就教了半年,像蛇这样脑袋只有半个核桃大的冷血动物,我再也没有精力养第二条了。”
秦不渡知道,江噬的意思其实是:阿迦是唯一的。
彼时江津轩背后冷汗涔涔,见江噬没有反应刚想松一口气,却见江噬一口干了整杯高钙奶,站起身:“我有些困,先上楼了。”
江噬离桌后,江津轩受到在场所有人的凝视。
江津轩:“……”
硬币上印着太阳:阿根廷比索,印着太阳神,巴洛克风格,蛮漂亮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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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郝思嘉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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