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下一秒就是确认他在说谎。
但太阳穴猛的一跳,因为他的神情认真。迟疑着,我张嘴,带着我都不觉的颤:“然后呢?”
他起身,像是漫步一样,悠悠的走到我身前。他很高,比我还要高半个头,微微低着头,以面对面的俯视,居高临下的。
“我说我没有。她说有,那我就让她闭嘴。”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我甚至都可以看见他那尖锐如同獠牙般的虎牙,残忍的话语随着森白的獠牙冒着寒气一样。
“怎么闭嘴?”
垂在身侧的手,握拳。我仰头看着他,他的蓝眸,此刻黑不见底,情绪漩涡翻涌的厉害,但尤为明显的是,他意味不明,但好暇以故。
他嘴角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闭嘴。”
兴奋,透着血色的红落入我的眼底。从他的眼底,倒映着我微微睁大的眸。
我抓住他的衣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可能,你不会。”
我嘴里的不相信,同我颤抖的言语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我看着他嫣红的唇,想要他说出否定的话。
“一个成年女性的血容量大概在3500~4000毫升左右,失血量超过2000~2500毫升则可出现严重失血性休克,然而到现在已经过了...”
他伸出手指认真的掐算着时间,蓝眸轻转,而后一定。
“已经过去五个小时,安医生现在过去说不定还来得及。”
清晨的朝阳已透过透明的落地窗落了进来,但白色的瓷砖地面依旧凉的有些彻骨,我赤足踏在冰凉的地面,朝曲媛办公室跑去。
其实在站定在曲媛办公室门前时我就应该已经知道了事情如何,一个成年女性若是失血过多,那般的血腥味一定是刺鼻且浓重的,但是我当时脑子太过混乱,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我推开大门,大喊一声。
“曲媛!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我气喘吁吁的用眼睛搜索着。
“安医生,怎么了?”
声音是来自身后,曲丽手里正拿着早餐,怔怔的看着我,明显的,她安然无恙。
我才深深的松了口气。
“咋了?安医生,你没事吧?”我的奇怪使得曲媛疑惑了,她靠过来,轻轻拉着我的手,小心的看着我,询问。
“踏踏踏……”
那是某种特质鞋底踩在瓷白的地砖反应的声响,我抬眼望去。他迎着光,狭长的狐狸眼透着朝阳的光,却暗白,其无介质。
慢悠悠的,朝我们这边走来。
直白,不容忽视。他的目光**裸的落在我的身上。
“怎么了?”
曲媛茫然的来回看了两人。
我逼着自己挤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没事。”
“这位是?”
曲媛看向他。我才明白,他从来没有找过曲媛,而这一切,而他,骗了我。
而我,却不相信他。
想到这里,我不顾一切的朝他走去。拉起他的手,往外走去。
天台的风肆意的呼啸,决起两人身上的衣物。
“许卿歌,你到底想要干嘛?”
这是五年来,第一次又是再一次喊出这个名字。
冷冷白发下,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压抑着眸中情绪,他克制的朝我走向一步,却在我后退一步动作时停止了侵前的步伐。
“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强撑着的冷静底下是汹涌的痛苦。苦苦挣扎间,两败俱伤。
我挪开视线,逼着自己不去看他。冷风很快就吹干了眸中掀起的泪花:“我们之间,五年前就结束了。”
凛冽的风,似乎穿过胸口。徒留一阵阵心痛。
比冷空气更为刺骨的是。
“安雀儿,你没有心。”
他走了,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
兜里的电话响起,是南医生身边的护士。
“萧婷病房内的呼救铃被按响,但没有传出任何声音,南医生已经赶过去了,他要我来通知你一声。”
脸颊一颗滚烫顺着滑落,砸在大拇指上。然后转瞬即逝,覆起手指抹去。
“好。”
我跟着小护士,往西院赶。
门开着,小护士带到后,默默走了出去。
南医生听到声响回头看了我一眼,竖手朝我比了个安静的动作,我透过他侧着的身子,看到了病床上的萧婷睁着眼。
南医生收起检测器,走出去时拉着我往外走。
“体征一切正常,她的意志很坚强,能那么快醒来是我未能想到的。”
我收回视线:“她很坚强。”
“那我就先走了。”
“好。”我点了点头,目送他走了后,重新进了房间,轻轻的关上病房门。
已经的冬日的尾巴了,午时的暖阳照在身上在此刻有些热的发痒,落地的窗帘扎起,是玻璃也抵挡不住的光,温和的落在萧婷脸上。
她更加消瘦了,她平躺在那里,几乎没有高度,像一张纸一样。她看到我,张嘴笑了笑。
“安医生。”
我垂眸看了一眼她干裂的唇,默默的倒了杯水,从柜子里拿了跟棉棒,粘了点水,润了润她的唇。
她的表情有些怪异,在回想着却又不确定的说:“安医生,我好像梦到了乐乐。你知道吗,她已经很久没来我的梦里了。”
凹陷的眼眶饱含着温柔,她闪着泪光看向我:“我知道她怪我,所以不来看我。”
她愧疚,以至于在昏睡的梦中也不肯放过自己。我抬手,不忍的摸了摸她。
“她很爱你。”
萧婷看着我,突然就大哭起来。口中重复着:“她很爱我....可是...可是....”
懊悔,自责。她哭的像个孩子,无助的迷失在梦中的十字路口。
我拉着她的手,眸中模糊。
话音未起,病房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姐姐!”
连带着我,一同震惊的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萧乐以及她身边的徐志洲。
小孩很欣喜,但走了几步就停下来,因为她看到了萧婷对于她来说有些恐怖的表情,那样的不可置信。
“别,别靠近我!”
萧婷就像是看到了洪水猛兽,她捂住耳朵,并大喊着别靠近她。
我按下病床下的按钮,两个护士跑了进来,按住不停动弹的萧婷,阻止她伤口开裂,在惊呼中,打下了镇静剂。
萧婷身子一顿,闭着眼瘫软在护士怀中。我走过去萧乐前,用自己的身子挡住萧乐的视线。
徐志洲也走了进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也明白了蹲下想要抱起萧乐出去。
“不要,你别抱我,你欺负姐姐!你欺负姐姐!”
萧乐哭闹着,在徐志洲怀中挣扎乱跳,无实质性伤害的小拳头落在我身上。
徐志洲抱着她,远离。
萧乐看着陷入沉睡的萧婷,以为姐姐受到了欺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被徐志洲抱出去。
安顿好萧婷后,我走出病房。坐在待客椅上,疲劳是,毫无征兆的涌上,我捏了捏眉心。
面前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抬头。
“抱歉,我不知道萧婷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徐志洲在我身旁坐下。
萧婷的反应其实是在意料之中。但不会如此反常,萧乐的死给她心里留下了创伤后应激障碍。但萧婷的反应,显然是带着畏惧,那份畏惧又是从何而来?
我想起,萧贺以及萧奶奶说的那些“为了被收养”,萧婷曾做过一些伤害萧乐的行为,而那些是什么,暂不得知。
“不全是因为萧乐,应该还有深深的埋在萧婷的心里,那份东西,是来源于萧乐而且十分让她畏惧,害怕。”
“你的意思是,这个东西与萧乐有关?”
我点了点头:“没错。”
我突然想到萧婷养父母说的话,等她一醒来,她就要带她走。
“萧婷醒来这件事,她养父母他们知道吗?”
徐志洲摇头:“我没有通知他们。”
“其实不用担心,有那份DNA,他们带不走萧婷。”
我摇了摇头:“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那对夫妻俩没有那么聪明,他们能说出带萧婷走就说明,有人告诉了他们什么。我总感觉,我们才是被动的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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