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清扬康臣闹分手

有一次,我跟学长开玩笑的聊天,说,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会怎样?

我说,我一定会找一个又高又帅的男朋友,专门跑到他面前去气他。

学长说,如果我们最终没有在一起,那么假如多年以后我们相遇,他一定会哭出来。就算那时妻子和孩子就在他身边,他也一定会哭,因为他想让我知道,他有多么在乎我,有多么放不下我。

相比之下,我的回答是多么的幼稚。我再一次被深深感动——学长真的是个很认真、很深情的人。

给我印象最深的一次分手,是在2019年。

那时候我刚工作,还处在从校园到社会的过渡期,剧烈的环境变化让那时的我有些不知所措。

而学长那时候正处在毕业的关键时期。他每天都顶着巨大的压力,已无暇再帮我排遣我的抱怨和不满。但那个时候,我还不太懂事,还像以前一样期待和要求他,于是我们两个那时候经常吵架。

这样一小段时间后,我们都很疲惫。于是,又一次他来找我的周末,我自作聪明的提出一个想法,我们“暂停”半年时间,就是彼此不要联系,各自好好的生活学习,半年后,我再去找他。

我的初衷是,他邻近毕业,本来压力就很大,我不仅给不了他正能量,反而还让他不开心,这样倒不如暂时不要联系,让他安心学习搞研究,我也需要自己学着面对现实的挫折,逐渐成长。等到半年以后他毕业有了眉目,压力小一些,我们再继续。

但学长听了后,说,如果现在分开半年,怎么能保证半年以后我身边的人还是他、他身边的人还是我?谁能保证我们的感情不会变质?谁能保证我们还继续在一起呢?如果现在分开了,那就是分手。

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这一层。当学长说出来之后,我们俩好像钻进了死胡同,认为这次是真的处不下去了,非分不可了。

那是一个周日的中午,我们在外面的一家大食堂吃了饭。学长因没有心情,一口饭都没有吃。我因为有低血糖的毛病,勉强随便吃了几口。

我们一起回到我租住的卧室,学长草草的收拾了他的东西。临别,走到我身边看着我,我有些手足无措,想要挽留却好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泪眼婆娑的望进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满是深情。

他哽咽着说,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因为要分开,所以任何一点点的触碰都充满了恋恋不舍。

我点点头,忍泪忍了喉头生疼,还是哭的喘不过气来。

他轻轻的抱了我一下,捧着我的脸,轻轻的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带着离别和祝福的意味。

我能感觉到他的嘴唇都在颤抖。我们两个都泣不成声。他连再见都没有,说一句就慌忙背着书包走了。

他的离开仿佛带走了我全身的力气。我瘫坐在床边,任由时间一分一秒的过。

但时间仿佛是静止了,一切都安安静静。

不知有多久,门铃声突然响起——是学长回来拿他落下的东西。学长再一次走了。

那天他一共返回来两次,仿佛所有的物件都在拼命地拉住他,不要离开我,可他最终还是离开了。

他走了。

我在卧室里一直流泪,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再哭些什么?

好在学长过了一会儿,就又回来了。他说他走到地铁口,气呼呼的在地铁口坐了一个小时,渐渐冷静下来,觉得不能就这样放弃我们的感情,于是就回来找我了。

我的心瞬间从地域飞到了天堂。我在给学长开门的瞬间,不知道有多么的惊喜!

那突然的、却又熟悉的门铃声啊!

我紧紧的抱住学长,满脑子都是庆幸——幸亏了哥哥的不放弃啊,我的哥哥,总是给能我无尽的惊喜!

这种和好的速度和喜悦,让我上午的行为显得像个傻子。可是,在那种情形下,我们好像真的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招。

可能很多事情需要在面临失去的危险时,一切才能清晰起来。

那时候,我下定决心再也不随便闹分手了。

然而,半年之后,我们又一次分手了——这一次更加莫名其妙。

那时候,学长的毕业论文已基本完成,等着预答辩。他便经常住在我这边,我们开始了半同居生活。

那天晚上,看着在一旁玩手机的学长,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觉得冷的可怕——就是那种毫无共同语言,相互漠不关心的冷漠。其实现实并不是这样的,我们依旧相互在意着对方。可那一刻,我完全无法理性,生气而急躁的抱怨学长,跟我住一起反而一句话都没了,是不是不关心我了,不爱我了?

学长百口莫辩——他本来就不擅长安慰人,此刻更兼莫名其妙。

一开始还只是小打小闹,后来随着学长的缄默不语,我的情绪逐渐失控,最终绝望的提出了分手。

于是,事情的性质再次升级——说出去的话再也无可挽回。我侧过身子躺着抱着枕头哭泣,学长在另一侧郁闷不语。

我多么期盼他能来哄哄我啊,可是他始终没有。他不会不懂我的心,可是为什么不来哄我一下呢?哪怕就一句,当做他还在乎我的证明?

可是没有。

学长也烦躁起来。他最终在客厅的沙发待了一夜。

我在哭泣中渐渐睡去。

半夜,在睡梦中,学长过来抱了抱我,轻轻吻了我一下,便离开了。我在朦朦胧胧中闻到学长身上熟悉的味道、温热的触觉,心里隐约记起昨天的不愉快,明白学长是来跟我和好,嘴角笑笑便又沉入深深的梦里。

然而,第二天,学长早晨给我做好饭,就离开了。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决绝无情。那样子让我害怕,却无能为力——我太爱惜我的面子,从不肯轻易低头,更害怕低头也挽回不了学长的心。

这次大概是真的了。我一边吃着学长给我做的饭,一边无望的流着泪。

过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他还是没有回来。

我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回忆着我们曾经美好的过去,继续默默地流泪。

之前闹过几次分手,都很快就和好了。

但这次不会了。

我渐渐绝望,心里有一种确确实实存在的钝钝的疼痛。一想到生活从此没有了他,我便无所适从。到处都是我们一起生活的痕迹。我该如何向过去告别?我又需要花多长的时间跟过去告别?我会不会永远走不出来了?

泪水不停的流。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入睡的。

第二天星期一,我临时跟老板请了假——因为我的眼睛实在是肿的见不得人了。

我在家里静默的待着,仿佛失了魂一般,什么也不做。只有在饿的不行的时候,吃一点东西,维持躯体的存活。

就这样到了下午三点,学长的消息突然过来了,他跟我道歉,说我们不分了——明明不是他的错,他却跟我说对不起。

我一瞬间喜笑颜开。如果有人记录下当时我的表情,那一定是犹如婴儿般的变脸速度。

我们不分了!太好了!

曾经困扰我们的一切,仿佛就因为这一句,就烟消云散了。

我问学长,为什么忽然想通了?

他说,他今天被一个朋友喊去帮忙搬家,正巧他实在没心情学习,就去了。

朋友的新家是别墅,宽敞大气,他们好几个同学顶着**辣的太阳帮忙搬家具,进了门,女主人对他那位朋友却没有一点贴心问候,完全不像一对快要新婚的情侣。

学长说,他那时候就忽然十分感慨,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十分宝贵,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于是果断联系了我。

还好,他回来找我了。

这种决定太重大了,会影响我俩之后的人生走向。每当这时候,我就能惊恐地感受到,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多么的脆弱;而在一起时,我又感觉我们的关系无比坚实,仿佛不管是什么都无法将它摧毁。

后来,学长跟我说,他那晚气的一整夜没睡,半夜好不容易自己想通了,过来找我,却看我睡得那么熟,一点都不在意他的样子,又开始生气了,所以第二天就很坚决的离开了。

我尴尬的摸摸头,我的气性好像是挺特别的。一般争吵之后都是女生气得睡不着,男生睡得呼呼的。而我再生气,也不能影响吃饭睡觉——也可能和我有低血糖的毛病有关,在这一方面我从不敢大意。

我狡辩道,我也在乎你啊,可是当时在梦里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嘛,一下子醒不过来嘛。

学长宽容而无奈的摸摸我的头发,这次的闹腾就算过去了。

这次闹分手之后,我们再也没有闹过分手。

在为数不多的闹分手的几次,都是学长回头找我,才得以让我们的感情继续,为此,我十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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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若林20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