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善挠挠头还是没能明白过来,“那如何才能算作杀孽?”
潇雪此刻精神好了许多,扫了眼青狐离去的方向解释:“就以方才的情况来说,各路妖魔鬼怪因自身私欲,企图夺取你我二人性命,或抢夺仲棋他们的肉身,虽然最后并未得手,却因我二人死伤众多,这便是他们自身所成的杀孽。而你我原本并未想要杀害任何生灵意图,只是他们欺至身前而不得不反击,且我法力高于它们,所以方才我一直给它们留有三分生机,它们却仍旧执迷不悟,最终因我而死,却算不得是你我的杀孽。”
黄子善听得迷迷瞪瞪的还是未曾明白,“可它们都死了,难道还要算作它们的杀孽?”
雨珊轻叹一声,“有这么难解么?这世界规则便是弱肉强食,若为生存故,便算不得杀孽,就比如狼吃羊,你们黄鼠狼要吃鸡一般。还有像你方才那般,为保自己性命,而不得不打死那些个野狐,也算不得杀孽,不然人家要吃你,为了不生杀孽,难不成还傻乎乎的等着它们吃掉不成。如果杀生便算是杀虐,那才不公平不是么”
“原来如此,我好像懂了,不过刚刚像潇雪姐姐之前那样,一剑震死那么多的精怪,有些精怪也并未直接攻击我们,也不算杀孽?”
“当然不算,这么跟你说吧,妖、魔、鬼、怪、还有我们这些入修的修士,与普通生灵是不同的,生死只是我们一种存于世间的形式,普通人族、树木、鸟兽虫鱼等等,一旦死去便只能期许来生,但是像我或者方才那只青狐,即便我们身死,我们的修行却不会停下。我们会换了另一种方式存于这个世间,甚至我们可以通过许多方法重新塑造我们的真身。所以你看着刚才有许多地灵被震散消失,却并不代表它们就真的消失在这个世间了。所以轻易不会妄生杀孽。“
说着雨珊看向黄子善笑了声,低声道:”其实你现在也可以算做不寻常人了,毕竟你的魂魄已从生死簿上除名,又身怀所谓的妖丹魂记。”
黄子善讪讪笑了两声,又好奇的动了动四肢,却并未发现自己与之前有多大的不同,只是身上那些奇奇怪贵的黄色毛发全都掉光了,现在看起来确实更像一个正常人了。
仲琪站在门口,奇怪的打量了扬心一眼,问道:“你这整人的手段倒是不错呀!”扬心得意一笑,耸了耸肩膀,“那是自然,也不看我在这江湖混了多久,这俗世其他差些,但这种整人的法子最多了。”
仲琪眯眼看着她呵呵笑道:“呵呵,是么?”还举起手轻轻拍了几掌,“那可真是厉害呀!”
扬心收起笑意无语的看了眼兄长,撅了撅嘴冷哼一声转身回到了破庙内,雨珊见她过来,忍不住问道:“那位黄半仙不来接人吗?难不成还要我们给送回去?”
仲琪站在门口像远方眺望,应道:“应当快来了。”他话音刚落,就听得一阵啸声擦过耳际,门前突然插入一块梭形石片,一只小鼹鼠从上头蹦了下来,拱起两只前爪朝众人拜了拜开口道:“诸位先君,我家洞主命我接各位回我洞中,还请诸位上梭。”
仲棋回头看向少年,少年有些惶恐的起身,紧张的吞咽着口水盯着那只小鼹鼠。雨珊扶着潇雪走到他身后,重重一拍宽慰道:“走吧!见见你家那位老祖宗。”
五人登梭而上,瞬间被带入石梭内仓,里面还藏了许多的番薯之内的食物,黄子善熬了一宿,看着这些生的食物,肚子也忍不住咕咕作响了。其余四人早已到辟谷之境,对于饥饿早已习惯如常,好在扬心平日耳观八方的,注意到少年饥肠辘辘的可怜模样。随手拿起两个番薯,在手中转了片刻便已烤至金黄,香味怡人。
原本并不饥饿的潇雪同雨珊也被这香味所诱,学着扬心的法子在掌心生起一道明火慢慢灼烧手中的番薯。而黄子善接过扬心丢来的番薯,在手中倒腾两下,迅速的剥皮,金黄的颜色,香糯的口感,让他前一日的疲劳全都一扫而空。
默默疼惜那些番薯得来不易的小鼹鼠,却只敢蹲在角落里默默看着他们。仲棋回头看着它那委屈巴巴的模样,摇头笑了许久。丢了一瓶上好的丹药算作置物费。小鼹鼠两只前爪灵活的拔开瓶塞,鼻子在瓶口嗅了嗅,很是满意的将灵药藏了起来。
石梭飞快的遁入地底,一阵尘土飞扬掩去破庙前所有纷杂的痕迹,重归于沉寂。
石梭一路土遁,穿过结界,于流光之中瞬息移换到了黄娇娥的洞府——妙仓洞前。与众人想象的不同,黄娇娥见到他们时面上并无过多的惊喜,只是坐在门口迎接着他们,淡淡的扫了眼走在最后面的少年,转身带着众人朝着洞府内走去。
对于黄姣娥的态度,仲琪四人虽有所不解,却也不好去说些什么。倒是少年如今面对这与想象中不太符合的场景,更加拘谨起来,走在最后面大气也不敢喘。
走入到洞府内室,黄子善被洞内盘错在中央巨大无比的树根给震撼到了,迟迟未能回过神来。接着又发现很多聚在树洞之下的蛇鼠虫蚁,略有些恶心,不过他从小便见得多了,也习惯了。走入到洞府中院,两只鼠妖低身将四人请如另一条地道,进入了另一个中院。
留下黄子善于黄娇娥祖孙一人一妖。
四人围坐在一个类似于天井的地方,石桌子石椅应当是新凿出来的,上头还带着些许石屑。这次还有了新茶,左右不过月余的功夫,这洞府却与之前大不相同。
仲棋打量了会这石桌之上一套雪白的茶器,见茶水清澈,香气闻着还算不错,正拿起一杯准备饮上一口。
“噗!”潇雪和雨珊忽然同时侧身将口中的茶水尽数喷出,而位于她二人中间的仲棋则被喷了个正着,仲棋先捏诀将身上烘干,然后转头疑惑问道:“两位妹妹,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不不不,不是。”笑得厉害的潇雪边咳着边罢手急急解释,“抱歉,我们不是故意的。总不好让我们喷到心儿身上吧!”
仲棋对面的扬心也是一脸无辜,不知她二人究竟怎么了。
雨珊终于缓下来,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方才解释道:“方才,子善有些害怕与他祖母独处,我们二人只好给他下了一道观心咒。”
“嗯,嗯?你们给他下观心咒了,那黄···”仲棋忽地一惊,起身正要说教。
潇雪连忙拉住他的手将他扯回座位低声说道:“打住,放心吧,我们下的主观心咒,由子善自己决定开启。”扬心左右看了看,低下头凑到中间好奇问道:“你们见到什么了,竟这么好笑。”
雨珊看了一眼对面的潇雪再次笑得不能自抑,潇雪无奈只得忍住笑意解释:“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子善跟在前辈身后向着一处很暗的地道走去,她又一直背身对他,让他有些害怕,便启动了这观心咒。我们见到他们走到了一处布置的还颇为不错的洞口,那黄、咳、前辈忽然转身咧嘴怪吓人的,我们还以为她要如何,却见她忽地扑上来抱住了子善,又是亲又是哭的。这位黄半仙如此要面子,却露出这般仪态,所、所以才一时没忍住。”
潇雪越说越觉好笑,人已趴到了桌子上,加之她先前拉住了仲棋的手,仲棋如今右手折在那被她压在桌上不方便动弹,无奈之下只好抬起左手敲了敲她的额头。
摇头叹气之余刚正回身子,却见雨珊一脸鄙夷的看着他,道:“你可别敲我,你不觉得腻歪?”
仲棋半抬着正准备收回的左手,不知为何对于雨珊的话有些心虚,尴尬的笑着收回左手。
另一边被自家祖母抱住的黄子善难为情的赶紧闭了那道观心咒,看着眼前的妇人亲热的模样,心里虽然知晓她是自家祖母,但那毕竟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世之前的祖母了,这般又亲又抱的让他好不自在。
而且再一想到她老人家还是一头黄鼠狼,就更加的尴尬难受了。
好不容易忍过这一阵,他才被黄娇娥领着重新见到了潇雪四人,见他们面色古怪,就知道刚刚那丢人的一幕定然是被他们看见了,羞得不行面上却又不敢显露半分的黄子善,红着脸生生忍住羞意面对众人。
不过潇雪几人也没有再过多关注于他,对于黄娇娥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他们虽然很有兴趣,但也知道这种事能不参与还算不参与的好。仲棋微微一笑,朝着黄娇娥行礼道“前辈,这事可算成了?”
黄娇娥冷冷笑了一声,却不得不承认他们四方神族的先天优势,她又转头看了眼自家孙儿,眼神柔和许多,伸手朝着黄子善虚抓一下,一道微黄的光影从黄子善的心口出飘出,慢慢飘至她的手心,她接住之后走入中庭,忽的归化成原形,仰天长鸣,惊动四方。
四人略通兽语,大致明白她这是在通知黄鼠狼一族,彻底中断了与东狼族数百年的纠缠。
这事应当是终结了,可仲琪与扬心却都记得,当时黄娇娥还说过,他们小秦叔与她交易了一个消息,没道理事情是他们做了,消息却光让小秦叔一人得了。两人互相看了眼,便也知道对方打得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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