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酒醉’[番外]

自那日之后,芳语阁开始大兴土木,阁中女子皆搬入后面的厢房之中。不同于鼎盛时期所弄的奴仆房间,反而是被姚琦梦先一步修成了阁中女子一向喜爱的乐园。

前方待客之处,则全权交由玉贺忱,从大体的构思,到小来小去的道具物件,玉贺忱无一不精心地筹谋着。

而姚琦梦则负责后期的细化图谋,折子戏写手、一些清倌、一些别处花楼女子以及最为重要的打手。酒肆、膳房甚至连糕点,姚琦梦都一一进行了比对挑选,确定好合作的一家。尽可能全方位地打造一个娱乐圣地。

从芳语阁的初期建设,到如今的彻底竣工,足有五个月的时间。这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其间发生了好多事。

明德二十四年,旱灾如约而至,不过好在有所准备,大部分跟风囤货的商贾损失不少银钱,因为司市与市令□□市场。郑婆婆抵御旱灾的稻谷颇见成效,还有方老众人增加收成的方式,让这次的旱灾平稳度过。

五月中旬,曹夫子将此生过错叙述之后,将自身学识编纂成本本书籍,最终自缢于牢房之中。

六月初九,何岑亦被施以绞刑,挂于两兵交战城池门口,以示立威。礼周彻底与秋鸣撕破脸面,之前和平协议再度撕毁。只不过同原著不同的是,这一次天梵、凌阳侯同礼周一起攻打秋鸣,其中还有一个名为古特的部落族,也前来相助。

当时天梵不断对外扩张之际,古特被欺凌的走投无路之下,寻求礼周帮助,礼周帮其另外找寻一片土地安宁生活,是以如今正是报恩之际。

就是可惜了一点阿兄与嫂嫂的婚事定在了八月二十三日,如今只怕是要延后了。

姚琦梦坐在账房前盘算,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想什么呢?”玉贺忱突然从窗外翻了进来,脸上洋溢着格外青春的笑容。

见此情形,姚琦梦忍俊不禁:“我在想,贺忱为什么如此偏爱走窗子不走正门。”

玉贺忱只是一笑了之,他并未忘记此行目的:“延边传来消息,上月二十三日,你阿兄同林姑娘在军营中举行了成婚仪式,婚礼简陋,但胜在真心。不过等回来之后,你阿兄说要给林姑娘补上一个更隆重的仪式。”

“结亲了?”姚琦梦也惊喜十足,她连忙接过信纸,就见其上不单单有成婚的消息,还有关于战事的情况。

如今的秋鸣里忧外患,秋鸣皇身子羸弱,有油尽灯枯之相,众皇子夺嫡之势愈演愈烈。

秋鸣百姓与官员呈现疲态,是以礼周大军如入无人之境,短短数月,侵占多座城池。

见此情形,姚琦梦的心思也陡然好转。

她正要开口同玉贺忱说些什么,姚语却在此刻敲响了账房的门。

“何事?”

“二姑娘,李三姑娘邀您去醉黎轩一聚。”

*

直到推开厢房的门,姚琦梦就看到李婉然伏在桌案之上,整个人显得极为落寞。

明明还是白日,里面的光被遮了大半,昏暗之处隐约看到一桌精致小菜,以及开封的酒。

酒气弥漫整个房间,好似这里曾被酒淹没过一般。

“怎么这么浓的酒味,你不会是为情所困,喝酒了吧!”姚琦梦眉头紧蹙,眼中是浓浓的担忧。

她连忙快步进了房间,将房门关闭后就立即赶到李婉然的身侧。

“喝了,不过只喝了一小杯,小酌怡情,大饮伤身,这点道理我懂。”李婉然缓缓开口,眼眸之中清明一片,的确不像是喝醉了的模样。

“那怎么将此地弄成这样?”姚琦梦疑惑不已,她能感觉到李婉然心情不好,可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这里整整撒了两大缸的酒,地板都淹透了,楼下房间已被我包下,不会打扰到别人的。”李婉然淡淡地说着,可是平静之中总是透着一种诡异的疯感。

姚琦梦瞧着湿漉漉的地板,似是调侃又似无奈:“李家姑娘好生阔气,寻常人家攒了一年银钱才够买一坛的杏雨酿,你倒是撒着玩。”

说到此,她将衣裙向上抬起,随后缓步避开不便行走的地界,坐在了李婉然的对面。

“能说说嘛,为什么?”

李婉然从不是这般铺张浪费的性子,今日一反常态必然是有理由的。

“不是说借酒消愁吗?酒足够多,愁就忘了。我又不喜酗酒,伤身。喝不了那便倒了,反正只身在满是酒气的屋子里,也就算醉过了,也能安慰自己忘了愁。”李婉然唇角弯起,明明是做出一副淡笑模样,可是眉宇间笼罩着浓浓愁意,却让人平白觉得忧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约我来此,总归不是看你意志消沉的吧!”姚琦梦眼眸之中满是担忧。

她向来知晓,心中苦闷只要别堆在心上,多多发泄总归会好的,可偏偏李婉然却将一切郁闷在胸,若是不好生梳理,怕会心病缠身。

听出了姚琦梦话中的焦急,李婉然转了转眼睛,终于舍得从桌案前起身,她倚靠在椅背之上:“你知道的我得了个江湖人,心仪得紧。可是他向往外面更广阔的天空,不喜被拘束,所以才有了去年的那次分开,不过你帮我留下了他。”

“那次结束之后,我以为我们之间心意相通,可以早早禀明父亲,将他招为赘婿。就在上月,延边战事扩招兵马时,我才知道,原来一个江湖人不一定处江湖之远,反而可能身居庙堂之上。”

李婉然的话让姚琦梦突然想起,她许久之前忽略的一件事,去年江南水灾,圣上派御史大夫下江南救灾。

当时她听到了御史大夫的名讳是柳明恒,而李婉然身侧的江湖人是柳言轻,二者都姓柳,当时有怀疑过两人是否有所联系,但后来想着礼周百姓过多,姓氏冗杂,同姓却非本家的事不少,便也没有细想下去。

这般想着,姚琦梦忍不住斟酌开口:“那位柳言轻本名可是柳煜。”

“御史大夫独子,柳煜字言轻。”李婉然缓缓吐出这几字,眼神之中都带有几丝疯狂。“我一向自诩心思缜密,做事谨慎,唯独在他身上出了差错。”

“他同我说,言轻取自人微言轻,是看不惯这世道的不公,而他一个江湖人又无力做什么可以改变。我珍惜他,敬重他,我那是仔细照看,生怕伤了他的自尊,污了他的抱负。”

“就连开口招他赘婿一事,都小心地说着。或许是并未把我放在眼里吧!不然他怎么就轻易同意了呢!”

“若非此次他非要参军,向我表明身份,我都不知我一直以为毫无背景的江湖人,背后竟有那么大的靠山。”

明明李婉然还是那般无所谓的神情,可是眼底的哀伤却不自觉流露。

其实礼周并未规定过商贾者不得与士族子弟通婚,相反上位者喜闻乐见商贾与士族的联姻。

因为如此可以巩固士族子弟财富,且士农工商身份悬殊,士族者对于商贾多以纳妾为主,既不用占据主位,还可以为家族引进钱财,这是占据了绝对的利益。

是以商贾士族不通婚,这条规定只在商贾中流行,算得上约定俗成的事情。

可是李婉然和柳煜之间的情况,同姚琦梦和玉贺忱又有些许不同,几乎在思索到的片刻,姚琦梦就控制不住开口道:“他已答应入赘,为何不想着试一试。”

姚琦梦小心翼翼地试探,她同李婉然能玩到一处,本质就是同一类人。有些事一旦倾了心、忠了情,将会此生将这份心意存放心底,一旦断开将会是永不治愈的伤疤。

“御史大夫的独子,入赘怎么可能?以他的心性,或许会娶我,甚至正妻之礼都有可能。可是我一旦嫁了他,李家家业我将无法继承。”

“琦梦,我不像你。你兄长志在家国和平,参军、守边关,以自身之力便可闯出一条上进之路。”

“而你经商的天赋,你父亲能看得到,而且对于姚家家业分布一事,你父亲能做到不偏爱的理智决定。”

“可是我呢!庶兄精于算计,同我之间勾心斗角,同母的哥哥,是个酒囊饭袋,只想继承家业坐吃山空。父亲母亲重男轻女,一旦我外嫁,庶兄必会以我是个外姓人的身份,剥夺我在李家的所有权利。”

“是相信一个男人的人性,还是要家产,琦梦你知道怎么选的吧!”李婉然淡淡开口,同柳煜之间她是非断不可。

“选家产。”

即便现在情意深重,可是未来的不确定因素太多,归根结底还是身份的不同。没有了完全为自己所用的倚仗,根本没有办法放心大胆地去自由选择一切。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趁着情谊尚浅,断了干净是最为稳妥的。”李婉然神色淡淡,可是自这话音落下之后,眸子里豆大的泪珠直接滚落下来。

“这个地方就是个发泄的好去处,等到我们离开了,酒水洗涤干净,气味消散,所有的烦恼也彻底消失不见了。”

一时间姚琦梦情绪也忍不住低落下来,她静静看着李婉然,或许这件事还有别的出路。

就像李婉然所说,柳言轻是喜欢她的,便是正妻之礼都可允诺,那么唯一的差错便是李婉然的那个庶兄。

李家商贾可以做大做强,李父自然是个明白人,李婉然亲兄长是个酒囊饭袋,家产继承一定不会考虑他。

可庶兄心机沉重,婉然是女子,二者之间选择,庶兄赢面很大,可如果庶兄在经商之时,产生了巨大的纰漏呢!李家会不会给婉然这个分羹的机会呢!

几乎是在姚琦梦想法出来的那刻,李婉然对上了姚琦梦的眸子,一同长大的默契让李婉然一下子就明白了姚琦梦眸中含义。也是就不能家产和男人都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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