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不欢而散。其实白茹玉不知道,哪怕她能说出徐玉玲有什么问题,白茹意也只会觉得本该如此。
她是看过原小说的人,知道徐玉玲性格孤僻古怪,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徐玉玲以后会成为一个有名的设计师。
即使她真的感受到徐玉玲的那些难以相处之处,她也只会觉得,创作者都有一些古怪之处,况且徐玉玲的这些脾气也不对着她使。
白家姐弟和她交往有什么困难,在这过程中要多有包容,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还觉得白家姐弟因为她,提前结识了徐玉玲,沾了她的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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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湾市,容县区,徐容公社。
徐玉玲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家里是乌漆麻黑的一片,徐家父母正坐在一片阴影里。
不熟悉的人冷不丁见着了也许会被吓一跳,徐玉玲却是习惯了,她摸索着开了灯,就见灯光下她妈的面色不大好,见了她才和缓一些。
一看这氛围,徐玉玲心里就有数了。
她往屋里走去,顺手倒了一杯凉白开慢慢喝着。
徐父见着了,摸索着起身要去往灶台上,腿脚的不便让他的动作慢腾腾的。
徐玉玲皱着眉别开脸,喝完水后只问徐母。
“徐二柱又来拿钱了?”
徐母应了一声,声音仿佛是鼻子里挤出来的,显示她对此的态度。
徐父下意识地维护,“怎么直接叫名字?那是你小叔!”
徐玉玲皱眉,还没说话,徐母先嚷起来,“那他得有个长辈的样子,才好叫人尊重他!玲子叫名字算好了,你上外头打听打听,人家叫他叫的什么?烂赌鬼一个!迟早死在哪个野鸡寮的粪坑里!”
徐父不吭声了。
徐母顺着气,招呼徐玉玲扶她进房,懒得再看她男人一眼。
徐玉玲扶着徐母回房,外头只有徐父孤零零站着,看着有点可怜,可是一想下次徐二柱来,这人还会照样拿钱拿票,徐玉玲心里那点不忍就迅速消失殆尽了。
徐母进了屋放开徐玉玲,当先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她的花瓶——说是花瓶,其实是个闲置的高瓦罐,边上破了个口——瓶里的几支野花倒是生气勃勃,插了水昂扬着花茎,是乡土村俗气息浓重的卧室里唯一的亮色。
徐玉玲垂着眼,想起徐父每次被徐母说得抬不起头,就喜欢拿这件事借题发挥讽刺。
“不是过日子的村里人。”
“资本主义小姐做派。”
……
徐玉玲小时候,病弱的母亲十天里有七天躺在床上长痛短吁,存在感不强,那时候她对父亲充满慕孺之情,徐父每次背地里说徐母,她就偷笑或者附和。
但不用长到多大,甚至不用到读书懂事的阶段,她就意识到看起来老实好人的父亲根本架不住叔伯的吸血,每一次叔伯离开,她家就得挨饿。
倒是‘资本家小姐’满嘴俚语,身体弱但性格泼辣,为了护着家里的钱粮能在地上打滚。
后来徐父再说,徐玉玲就学会了沉默。
其实在她的印象里,除了养花这点小情趣,徐母和村子里别的妇人实在没什么区别,不过大哥徐清确定工作那天,徐家一家都很高兴,徐母饭后多说了许多话,徐玉玲才知道,徐父这样讽刺还真不只是因为养花。
徐母姓刁,这姓氏少见,哪怕是户籍地隔壁村里也就徐母一家子独姓,因为刁家是逃难来的,后来落脚到清湾市,住了几十年,也就成了这地方的人。
但具体从哪儿来,祖籍在哪,刁家一家人从来不说,村里的人都暗暗猜过,她家不是什么好成分,才藏着掖着。
徐父是当年没法,实在娶不上媳妇,才不得不娶回了刁家的病罐子,为这事,以前也没少被公社干部点过。
直到日子久了,徐清三兄妹都大了,这事才淡了。
徐母这时候说起,也都有些含糊,徐玉玲也只隐约听出,徐母很小的时候,家里是富过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富,是豪富那种。
沪上法租界。
大世界歌舞厅。
洋人带来好莱坞时兴的剧目。
……
“然后呢?”徐玉玲很感兴趣,徐母却反应过来,再也不肯说,无论后头徐玉玲怎么问,徐母都没再就这个话题吐露过。
其实徐玉玲也想得到,后来是什么。
是时代的洪流碾碎了一切。
她不再问了,比以前更加沉默,这些短短的信息,对徐玉玲的影响很大,她从只言片语里窥见了旧时代那些富人的纸醉金迷,她知道自己思想上出了差,就像学校里老师们说的那样,资本主义蛀虫会腐蚀人的心灵,但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绮念。
谁让她偏偏知道?
知道了就没法当不知道。
她对城里日子越发向往,她梦里是大洋场里的芬芳香气,再醒来,回到现实,现实是另外一种味。
土腥味儿。
还是城里好,徐玉玲回忆白天,宁琬是她目前接触到的人里日子过得最好的,虽说和梦里的豪奢还是有很大差别,可毕竟梦是虚幻的,宁家的好生活是切切实实的。
徐玉玲出神地想了会儿,转身进了房,对门的房间黑峻峻的,二哥徐旭不知道去了哪儿混,看样子又要一夜不回家。
徐玉玲叹口气,心里有些烦躁,干脆被子一闷倒头睡。
……
好久不写,手生。
给我点留言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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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徐家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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