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服侍

凭她看过那么多美男子的经验来看,眼前这人笑起来定是既成熟又妖媚,还是真是仪表堂堂!

她打从记事以来,就是孤儿,听师傅说是在人贩子手里将她救下来的,身上除了那块白得锃亮的吊坠外,别的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即使如此,她依旧能笑着也绝不哭,能躺着绝不站着,加之脸皮够厚的缘由,反倒也是活得恣意潇洒,遇见些个贪官污吏,仗势欺人,倚强凌弱的,那也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因而勉强能算得上是一个女侠。

刀光剑影,生死一线,倒是也成了家常便饭了,从前她只道是情爱一事是为沉溺,因而对男女之事也是不甚有感,这般春色,竟从未尝过!

她左手托着脑袋撑在稍高的被褥上,右手已经不自觉地便摸了上去。倘若日后她逛腻了这山河城镇,然后寻这么一个人,三餐四季,一屋两人,倒也不失为美事一桩。

贺新景被她触到眉毛时,脸上明显抽搐了一下,然此时的庄虔却失了神,压根没注意到,在她看来,贺新景长得简单,如若不是那桃花眉添了些彩,这人长得倒也不过如此。

“不得不说,还得是这京城养人呐!难怪小师弟总说“动人春色不须多”,原来竟是这么个意思。”

她这话没说出来,手也没停下,在她还思索时,不想那人竟忽地转过头来了,她顿在原地,毫无遮拦地就这么被他搂入怀中了,庄虔呼吸急促,男人健硕的压迫感让她连呼吸都不自觉缓了些。

贺新景从未搂过谁,更别提这般亲近了,一只手生硬地佯装镇定,呼吸不知何时便加快了起来,幸亏庄虔脑子也嗡嗡的,不然他那急促的露怯的呼吸直接就让他的计划落空了。

为了表现出轻松,他补充道,“郡主!微臣服侍得可还好?”

声音温柔却又不失磁性,庄虔第一次觉得有人连说话声都是迷人的。

等等!庄虔后知后觉,刚才还迷糊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

郡主?!服侍?!她再次抬头,男人修长的下颚线,俊美的桃花眉,魁梧的体格,迷人的嘴唇……

完了——她这是睡了别人的男人啊?此人哪里是美男子啊!他就是那日在宋府前拆穿她身份的人,加上先前那个通缉令那一回来看,这人简直是同她相克啊!

印象中,能被称为郡主的仅有一个,那便是当朝太傅之女靳游雪,流言蜚语满京城,自她到京那日,就在追月楼远远地见过这个郡主一面,只是那时离得远,并没有看清模样,只听说容貌艳绝京城,不输苏家才女,就是为人处世上面过于骄横跋扈,听说动不动就喜欢打人板子,百姓都说她是行走的女阎罗,如果她记得不错,近两日京城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就是郡主逃婚那事儿。

看见他唇上一处红痂,庄虔连带着昨夜荒唐尽数涌入了脑海,散落四处的衣物,哪里是人家对她图谋不轨啊,简直就是自己的罪证。

昨夜贺新景原是想将她送回靳府的,但沈折却说深夜回去怕是会惊扰靳太傅和长公主,思索再三,终究是将人带回了贺府,这是他父亲给他留下来的遗产,也是他自小生活和成长的地方,贺新景将庄虔交给了他的奶娘林称,也是贺府的管家,贺府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算是京中较好的府邸之一,但因为他刑部侍郎这官职,鲜少与其他各家来往,故而冷清了些。

林称年纪大了,手脚身体却硬朗着,手下的丫鬟虽多,却还是亲自上手将庄虔洗了个干净,在她看来,这郡主的名声不是问题,这贺新景大小就独来独往,就是缺了这么一个会打点关系的人,然而真正让她愿意亲近庄虔的原因,却是因为这桩婚事是先夫人临终前的期许。

她本就是清冷系的美人,只需要站在那儿,就能够让无数人主动倾心。更别说眼前的她脸上还泛着红晕,看似懵懂却又带着妖媚的诱惑,即使是向来对男女之事无感的贺新景,此时也不知为何愣在了原地。

她只穿了白色的里衣,眯着眼摸索着就要解开带子,脸上还萦绕着红晕,她全无羞怯,直白且坦率地凑近他,而后更是动手将咬了他一口,而且咬的地方还是嘴唇。

“好吃……再来一个鸡腿!”贺新景忍不住地嗔怒,心中的报复心理愈发强烈。

庄虔心中懊恼,早知道就听小师弟的话,远离京城,虽说她没有别的女子那般视贞洁如命,却也做不到毫不芥蒂,眼下走显得她心虚,不走说不定这人要讹上她,前阵子那个话本子里面的女子就是被这样讹钱的,最终还要为男子生儿育女,以此全了她的贞洁之名,世风日下,人心险恶!

“昨夜之事,我向你道歉,但事已至此,我自不会推卸责任,你可以说一个数,就当我对你的赔偿了。出了这门,你我互不相识,也不必再见!”

她说这话时,眼神诚挚,脊背笔直,丝毫没有注意肩上滑落的被子,那被子原本就只是勉强能盖住二人,现在还有一半挡在贺新景的身上,她的皮肤甚是白皙,即使日晒雨淋,风餐露宿,食不知味多年,依旧没有改变她这副天生丽质的好皮囊,贺新景看得真切,小丫头一脸正色,带着自诩看透人心淡漠,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坚韧,恰似烈日下的玫瑰,残碎的山茶花,妖艳得惊诧了芳华。

这郡主名声差,这模样却是周正,若不是她先前让他沦为京中的笑柄,他自然也不会要演这么一出,如今从表面上看,是她对他主动,自然这谈条件的主动性就掌握在他的手上了,从他先前得知的消息看,这郡主和那位仲公子的关系可是不寻常,若是那人知道了,绝对很有意思,他思忖片刻,很快就敲定了这个想法。

“郡主,这是……不想负责?”

庄虔强忍怒意,这话倒是也不用挑这么明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总不至于要她真的负责吧?而且就这件事来看,受影响更多的该是她才对,这人莫不是还想要更多钱?

等等!这人刚刚说什么来着?郡主!这人莫非是想跟郡主自荐枕席的?早就听话本子里说,世家千金都是有不少见不得光的枕边人,莫非这人是将她错认作郡主了?朗朗乾坤,此人心思竟这般龌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不紧不慢,却不多不少的都落在了二人心上,她用力一扯,试图将被子据为己有,然而贺新景却将另一头攥着得死死的,庄虔看着本就瘦小,现在褪去了衣服,看着更是有点软弱无力了,贺新景看着她,脸上不自觉便多了几分笑意,有一种郎看见猎物的既视感,好巧不巧,眼前的她就是那个所谓的猎物。

“放手!”

“凭什么?”

她对别人反问她问题十分反感,故而一把就将枕头甩过去,眼看着就要砸上他的脸了,不料竟被他稳稳接住了。

“郡主若是不介意,我可以帮你,毕竟!”

枕头再一次砸向他,他捂着脑袋嘴里终于老实了,庄虔背对着他,打开一个柜子,里面净是男子衣物,她毫无娇羞之意,直接便拿出其中一套穿了起来。

贺新景转过去,正想解释那没有她的衣物,屏风后,少女氤氲的身姿被他尽收眼底,一片寂静,他早该知道的,他哪里像是会介意这种事的,京中流言遍地,怎么可能全是空穴来风呢,若是能重来,他绝对要换个计策,现在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那是我的衣服。”这郡主的衣物先前是有的,不过后面因为她逃了婚,贺新景看不惯,直接就让下人将衣物全部拿到偏房去了,故而这房中现下一件也没有。

庄虔嗤笑,“这有什么?我又不嫌弃你。”她可是假扮过乞丐的人,自然不会嫌弃,以前穿的那都是虱子加身的。

“……”他努力平稳着呼吸,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嫌弃呢?”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庄虔穿着他的衣服,对着他摊手一笑。

庄虔勉强记得自己动手的场景,自然不会知道这都是贺新景为了报复她设的局,昨天她前脚把画当了,后脚就遇上了追杀,这些事在江湖上不少见,但在这儿京城,却是离奇得很,那些人步步紧逼,招招致命,像是蓄谋已久,有备而来。

这些年来,她虽自诩女侠,却是去哪里都会惹一身骚,路见不平拔刀相,劫富济贫诸如此类的事,她几乎做了个遍,但没有追着她到别的地方的,可是京城她并没有惹过谁啊!总不能因为她在宋府偷了一幅画,就要将她杀人灭口吧。

在京城的当铺里,掌柜将画作缓缓摊开,一柄利剑就刺破了喉咙,血迹溅落画像,上面是一个头戴华冠,眉眼含笑的女子,怀中抱着一个不大的婴儿,身后还站了一个气质端庄的女子,颇有岁月静好之感。

当铺一夜消息,隔日便成了一家客栈,上面写着福来客栈,人群来往熙攘,没人意识到当铺早已经消失不见。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传进来。

庄虔脸唰一下地白了,呼吸悬到嗓子眼,见光死的冲动让她有些紧张,视线移到贺新景身上,只见他举止放松,眼中舒缓,恰如她先前遇见过的那种温婉如玉的公子哥,气质另类出尘。

“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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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台春色
连载中酒醒花下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