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俱乐部的地下楼梯没有开灯,林掷贴着墙下一层一层往下走,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推开俱乐部的门,陈岐山正好整以暇的翘着脚坐在拳击台前的椅子上,旁边是还穿着一身礼服长裙、浑身湿透的施袅。
施袅半跪在地上,被陈岐山的打手从背后捏住了手腕,濡湿的黑色长发半贴在脸上,花掉的妆容也遮不住惨白的脸色。
听到推门的声音,施袅立刻抬头向门口望去,看到林掷之后,施袅挣扎得更加用力:“这次根本不能怪我,是那个猪头非要动手动脚。你说过我的任务就是去拷贝文件,该做的我都做了!”
陈岐山不理会施袅的喊叫,直直的盯着站在门口的林掷,眼睛一斜,示意旁边的打手行动。门口蹲着的几个打手会意,站起身冲林掷走去。
林掷的身体和精神在一瞬间变得紧绷,捏着门把手的手指不自觉攥紧,
“林掷!林掷!”施袅朝着林掷绝望地喊,又一把被攥着头发扯回来,施袅此刻撕心裂肺,却也知道,她和林掷根本无路可逃。
林掷浑身僵硬,三个壮硕的打手逼近她,她攥紧了拳,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
她不敢反抗,也不能。
十年前,林掷带着被父亲家暴得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妈妈在医院门口因为无力支付住院费用哭喊无门的时候,被放高利贷的人盯上。林掷知道高利贷的可怕之处,可她当时走投无路,只能选择先救命。
林掷妈妈的情况比想象得更糟糕,医生下诊断说以后可能醒不过来。重症监护室花钱如流水,林掷妈妈这边还生死未卜,那边的利息已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等林掷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要赔上几百万。
给林掷放贷的人想要的根本不是钱。
他们一开始告诉林掷说没关系,可以慢慢还,某一天却带着几百万的欠款明细告诉林掷,以她现在的年纪,想还掉这几百万是不可能的。
为首的男人脸上有道刀疤,纹身纹了一整条胳膊,他掐着林掷的下巴上下端详了一下,满意得砸砸嘴说:“小哑巴,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另一种还钱的方法,你看怎么样?”
林掷小时候被父亲一巴掌打得左耳出血、日日耳鸣,因为没有及时医治拖成了病,等耳鸣消失的时候,她左耳的听力也损伤了大半,只能听到一些微弱的声音,听人说话都要微微侧着头。
林掷微偏着头用右耳听到了那男人的话,一把拍掉了那男人的手,从墙角随手捡了块砖头,一言不发的指着面前的男人,一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那男人看林掷的反应觉得新鲜,后退两步,居然真的走了。
那群人后来又来过几次,林掷依然是宁死不从,后来为首的男人失了兴致,嫌林掷是个大麻烦,开始对林掷动手。
林掷的父亲经常酒后家暴林掷妈妈,有时也会连带着林掷一起打。林掷妈妈不敢反抗,反抗只会招来更凶猛的拳打脚踢,可林掷妈妈知道林掷性子倔,怕牵连林掷,每次都从外面锁上房门不让林掷出来,也防止林掷爸爸进去。
林掷那时候才刚上高中,为了能保护妈妈,让妈妈少受些伤,林掷偷偷跟着学校里的一个曾经教过散打的体育老师练了两个学期,没想到却在这儿也派上了用场。
带头讨债的刀疤男看林掷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所以带来的人都是一些流里流气的小喽啰。
几个小喽啰颠儿颠儿地冲过去想吓唬吓唬林掷,没想到被林掷有模有样的三拳两脚踹得后退了好几步,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过后觉得有些丢人,开始骂骂咧咧的撸起袖子动真格。
林掷虽然学过几招,力气也大,但和成年男性相比还是差太远,更何况还是以一敌三。
几个人一围攻,没过几下林掷就被一脚踹在肚子上,站都站不起来。两个人从身后架起林掷控着她,差点被林掷踹在裆上的那个男的狠狠的甩了林掷几巴掌泄愤。
林掷眼前发黑,嘴巴磕到牙齿冒了些血,被刀疤男揪着头发被迫仰头和他对视。
刀疤男今天本来心情就不佳,被林掷这么一闹心情更差,再加上本来在这个油盐不进的丫头身上就浪费了不少时间,刀疤男更生气,随手捡了块砖头,朝着林掷的脑袋高高扬起。
陈岐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他出门接一些不能见人的货,车停在巷子里,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林掷不知道陈岐山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还在等着那块砖头落在自己头上,陈岐山却突然出现,端详了自己一阵儿之后,现场直接签了张支票替她还掉了欠下的高利贷,从刀疤男手里拿回了林掷的欠条。
刀疤男走之后,林掷缩在墙角喘气,警惕地盯着陈岐山。
陈岐山晃了晃手里的欠条,对林掷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你和他两清了,现在,你的债主是我。不过……”陈岐山把欠条收进西服的口袋里,“欠我的债,要加倍还。”
她的命运又一次被转交到了别人的手里,由别人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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