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别墅上下一片静悄悄。
情况居然比林掷预想得要顺利许多。
她对比之前监视沈域的时候画的地图,找了个监控死角翻进院落,无声地落在一片被打理得整齐柔软的草坪上,随后绕开监控,借助绳索踩着墙壁悄悄翻上了二楼的窗边。
她轻轻一推,“咔哒——”,窗户没锁,她开了个小缝,顺势翻身进屋。
进入得太顺利,让林掷心里涌上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她躲在角落的阴影里,在黑暗中观察这个已经很熟悉的房间。
整体陈设都是木质和绒白色调,房间很开阔,几乎没什么零碎的陈设,衣柜、书柜、书桌等大件家具大部分都以床为中心靠着墙摆放,大概是为了方便轮椅穿行。
轮椅……对,轮椅呢?
林掷迅速扫了一圈,发现房间内没有轮椅。
床上的被子被掀开了一半,有睡过的痕迹,但此刻本该熟睡的人,并不在床上。
卫生间传来了一丝响动。
林掷立刻用手握住了腰侧的匕首,将自己缩得更小,在角落里警惕地盯着卫生间的一举一动。
门打开,湿漉漉的水汽带着些温热的气息涌进卧室,林掷屏住呼吸,观察着从里面控制轮椅出来的人。
沈域穿着棉白色的宽阔加长浴袍,下半身盖得只剩脚踝。头发还有些微湿,水珠顺着额角的发丝一路下滑,滚进胸口的浴袍里消失不见。
他滑着轮椅到床边转了个圈,让轮椅的方向和床侧平行,锁定了轮椅的轮子之后,用手臂撑住轮椅两侧的扶手,打算把自己移到床上去。
林掷趁这个机会从他后侧视线盲区的角落里迅速逼近,单手从后面圈住他的脖子,猛地将他重新压回轮椅上,收紧手臂,逼得他抬头后仰,紧跟着,冰凉的匕首从后往前贴紧了他不设防的脖颈。
动作很快,两秒钟都不到,身前的人顿了一顿,没来得及发出声响。
林掷用左手的手肘紧紧地钳住了沈域的脖子,两人此刻挨得极近,几乎侧脸贴侧脸。
林掷的鼻息轻拂过沈域的耳朵,沈域似乎轻微颤栗了一下,不再有动作。
“呵……”沈域突然低低地轻笑了一声,喉咙的震颤传到林掷紧锁他脖颈的手臂,带着一丝麻痒。
沈域的反应让林掷有些出乎意料,林掷提起万分的警惕,从他身后慢慢走至他身前,匕首紧贴着他的脖颈画了半个圈,冰凉的触感在他的肌肤上激起了一丝不起眼的颤栗。
林掷借着月光看他,他低着头,面容和表情都埋在湿发的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林掷用匕首的刀尖贴着他的下巴,挑着他的脸往上抬。
被刀尖抬起的脸暴露在幽暗的月光之下,林掷就着月光望过去,正对上一双毫无慌乱、温和湿润的眼睛。
林掷不着痕迹地观察确认。
浓密的黑发带着些自然的卷曲,有几缕还湿哒哒的垂在额前。干净的下巴,浓黑的眉,五官深邃,挺鼻薄唇。
是她在望远镜里和昨天宴会上看到的那张脸,只是少了那副眼镜,谦和的面容中少了几分严谨,多了些随性。
“又见面了。”镇定的眼睛,温和的声音,声音像是从喉咙偏后的位置发出,带了些低沉,和昨晚一样。
沈域对气味尤为敏感,几乎在林掷贴近的那一刻,他已经认出了她是谁。除此之外,出手的方式、手臂的力气以及带着暗纹的匕首,也印证了他的猜想。
沈域大大方方抬头,面上没什么慌乱和惊讶,一边尽量让自己的脖颈和那把刀拉开些距离,一边就着明亮的月光审视这个第二次挟持他的闯入者。
这次她穿的是常服,戴着口罩。
个头高挑,虽然浑身上下被黑衣黑裤包裹得严严实实,但发力状态下的手臂也在贴身衣物下显出明显长期锻炼的痕迹。
碎落的头发只到肩膀,帽檐被她刻意压得很低,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沈域还是捕捉到了她的眼神:锐利、生冷、生人勿近。
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林掷的刀再次凑近了些他的脖颈,将他全身从上到下扫视一圈,随后用刀尖挑开了他浴袍的腰带,示意了一下,直直地盯着他。
“是要我脱掉浴袍的意思?”沈域微微顿了一下,轻声开口。
林掷没动,表示默认。
“我想问为什么。”
没得到回答,只是刀尖带了些攻势,又贴近了几分,逼得他略仰起头。
“你挟持了我两次,按照惯例,总该告诉我你的目的?”
沈域的脸上带着笑意,声音低低沉沉,“一直没听你开口,是怕暴露身份不方便说吗?”
他仰头盯着林掷的眼睛,眼神里好似还多了一分关切:“还是,不能说?”
林掷冷不防逼近,刀尖眼看就要刺入沈域右侧脖颈,沈域下意识向左偏头闪避,冷不防转过去,险些和林掷鼻尖撞鼻尖,凑成一个略显亲密的角度。
距离有些过近,似乎都感受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
两人都条件反射地后撤,林掷皱了下眉头,将刀尖对准了沈域的胸口,做最后的警告。
沈域迎上林掷冷峻的目光,乖巧的收了声,双手放在浴袍腰带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听从指令,坐在轮椅上把浴袍从上身脱掉。
浴袍层层叠叠堆在腰间,下摆还严严实实的盖在腿上。
“抱歉,我只能脱到这个地步,如你所见,我的腿…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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