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连整周,来来每天都要来输液,在洗护区一待就是一整天,直到高宏忙完了来接。高宏总是很忙,兴许来来的病情真的关乎着他公司的兴衰。
幸运的是,来来的病情有在好转,胃口好了些,体重也升了点,虽然还是偏瘦,但好歹破了7斤。
这晚高宏来接时,脸上终于重现消失一周的轻松的笑意。
“这几天真的麻烦你啦,珈洛。”高宏的黑眼圈还在,下巴的胡茬倒是不见了,他抱着来来,垂着头用脸蹭来来的背。
来来倒是兴致不怎么高,敷衍的“喵”两声,没什么表示。
珈洛也在笑,她指着来来说:“来来刚刚磨爪子,结果爪子卡在板子上拿不下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来来翻了个白眼,扭头不看珈洛 ,高宏也在笑,不仅笑,他还补刀:“她之前有一次坐在沙发上,起来之后去闻自己坐过的地方,结果你猜怎么着?”
来来不翻白眼了,她抗议地“嗷嗷”威胁着,高宏听不懂她的威胁,继续道:“她被自己熏吐了哈哈哈哈哈哈……”
高宏说着放下来来,掏出手机要给珈洛看监控录像,来来一爪子把手机拍翻。珈洛和高宏对视一眼,捧腹大笑。
沈淮序晚上没值班,他在学校所授的课程开课了,今晚需要去上课。
九点半珈洛回到家,沈淮序已经洗好澡坐在客厅看书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珈洛震惊,将空荡荡的猫包放在玄关,把跟在自己身后的爸妈一把捞起来抱在怀里。
沈淮序抬头看过来,笑了下,说:“我今晚没值班,去学校上课,九点就下课了。”
见珈洛要抱着猫会客卧,沈淮序说:“已经封好窗了,可以不用一直关在卧室,就放着吧,让他们熟悉熟悉环境。”
珈洛有些犹豫,低头看向爸妈,她爸妈眨巴眨巴他们的大眼睛,也看着珈洛。
“算了吧,你们合不来,还是隔离一下比较好我觉得……”珈洛抬头坚定地说,“反正也关不了多长时间,我上班时会带去医院放风的。”
月白不满地“喵”了一声,她都已经磨爪霍霍准备向仇人了。
珈洛刚关上客卧的门,月白就不满地嚷嚷:“我还没抓过他呢!他自己提的,顺势答应到时候被抓了也怪不到你身上啊!干嘛拒绝……”
“他……伤还没好呢,要发展可持续报仇,万一你现在又伤了他,他一气之下就要我把你们送走怎么办?”珈洛说。
“走就走啊!都伤完了我才不稀罕住这里呢!”月白撇头,“哼”了一声。
青山舔了舔月白的背毛,说:“洛洛还在这里,我们肯定要留在这里保护她的。”
月白瞪了青山一眼,对珈洛说:“那你也一起走啊。”
“我还要报仇呢!”珈洛急了,看向青山,“爸,你说是不是,难道你们的仇只一爪子就算报完了吗?你不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吗?”
月白倒是突然记起这茬似的,说:“对,不能这么算了,我不走了!”
青山停下给月白舔毛的动作,说:“你上次说要诱哄他去绝育,你到底是打算怎么个诱哄法?靠不靠谱?”
珈洛拍拍胸脯,保证:“绝对靠谱,我你们还不信吗?”
月白点头,说:“我肯定是相信我们家洛洛的。”月白盲目相信着珈洛,青山皱了皱眉,最后还是觉得听老婆的。
手机闹铃响个不停,珈洛的被子平铺在床单,只有中央凸起一小块。随着闹铃,那团凸起扭了扭,慢慢向床头移动,最后探出一颗毛茸茸的猫脑袋。
小彩狸迷迷糊糊伸着爪子扒拉着枕头,怎么也摸不到手机,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变回了原型。手太短,够不到床头柜上的手机。
珈洛化作人形,关了闹铃。
洗漱完走出房间,沈淮序刚好晨跑回来。
“起床啦,稍等,早饭马上就好。”沈淮序说着进厨房忙活。
早餐端出来,珈洛一眼看到餐具的变化。
不同于以往清一色单调白色的餐具,这些餐具是一套的,整体呈绿色系。餐盘周身浮雕着花草动物,汤勺勺柄浮雕着排列整齐的猫咪头头、狐狸头头、兔子头头、熊猫头头。每双筷子顶部都坐着一对小动物,不同筷子动物也不一样。
这是一套风格极繁的餐具。
“哇!”珈洛双眼放光,看向盛放着食物的餐具,又抬头看沈淮序,“你什么时候买的餐具,太漂亮了吧!”
“昨晚送来的,当时你还没回来。”沈淮序见珈洛喜欢,暗自松了口气,坐下说,“快坐下吃吧。”
然而餐具对珈洛的挑食没有什么改善,珈洛任然是把肉类吃完,剩下的磨磨蹭蹭吃不到几口。
沈淮序叹了口气,自己把剩下的早餐吃完,安慰自己,至少珈洛今天吃得很开心,为了和餐具多待一会,还多吃了几口,也不亏吧……
早上来没遇到高宏,过了平时来来会来输液的点,也不见来来过来。
珈洛疑惑,难道昨天沈淮序有说来来可以停药了而自己忘了吗?
珈洛总觉得心里有一股不安和焦虑,一股气堵在心口叫她难受得很。她决定到医疗部看看。
珈洛走进沈淮序诊室,沈淮序坐在椅子上,手机贴着耳朵,在打电话。路祈迎上来,笑着把手里的薯片往她这里递:“珈洛?你怎么来啦,吃吗?”
沈淮序也抬眼看过来,张嘴想说什么,就见珈洛摇头拒绝:“不吃了,我见来来还没来,过来看看。”
沈淮序见状,改口,解释道:“我正要打电话问。”高宏没接。
路祈说:“可能是高先生有什么事耽误了,晚点可能就来了……”
珈洛皱了皱眉,心里头的石头不上不下地堵着,脸色自然也不太好,任谁明眼瞧着就知道她不开心。沈淮序从零食箱里翻了颗糖出来,走到珈洛身前,打开掌心示意珈洛吃。
珈洛看了眼糖果,是一颗清凉薄荷糖。她抬眼看沈淮序,沈淮序比她高半个头,珈洛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沈淮序低着头,没什么表情,正看着她,见她看过来,才开口说:“这个很凉,也许可以帮你转移注意力。高宏也许是什么事耽搁了,不要担心。”
高宏迟到,过了预约时间,沈淮序还要继续看诊。一个女孩提着一个航空箱推开诊室门,珈洛从沈淮序掌心里拿走那颗薄荷糖,错开女孩的身体出了门。
路过前台大厅,意外看见高宏和向晚正在说话。
珈洛见高宏身上没有来来,往高宏身后探去,也不见来来,这才看向高宏的脸。高宏的脸不复昨天的轻松,昨天已经被剃光的胡茬,今天又如春笋一般冒出,肉眼可见的精神萎靡。
珈洛上前,跟向晚和高宏打了声招呼,随后欲言又止。高宏知道珈洛想问什么,叹了口气,说:“来来走了……”
珈洛愣住,不一会回过神来,心里的不安得到印证,恍惚地长长的“啊——”一声。
珈洛看看高宏,又转头去看看向晚,喃喃:“怎么会呢?昨天不还……”。高宏倒是很平静,至少从神态上看是这样的,似乎早就准备好会有这么一天到来。也不知道他是早就调整好了情绪,还是将满腔的悲伤压抑着。
高宏只是苦笑一声,说:“回光返照吧,哈哈……来来昨晚还能干上蹿下跳呢,早上我起来,看见房间门口整整齐齐摆着三只蟑螂……她抓的……”
高宏嘴角突然往下瘪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仿佛是内心压抑着的情绪在那一瞬间控制不住的外溢,而当着外人的面,又不得不生生压回去。
向晚安慰了两句,没再说话,三人就这么安静了一会,高宏再开口时,语气很是正常:“你们有没有推荐的殡仪馆……”
高宏要走时,珈洛追出门叫住他:“你什么时候要送来来去火化?”
“今天就要去了,火化完了找时间要带她回老家埋了。”高宏说。
“我想和你一起去,我想送她一程……”珈洛转身看身旁的向晚,向晚拍拍珈洛肩膀,挥挥手:“去吧,回来找小祝补个假条。”。
珈洛随高宏进了他家,他家里没人。来来安详地躺在她的猫窝里,她身旁躺着一只和她毛色一样的麒麟尾小猫,正在给来来舔毛。
“招财……”高宏蹲下揉了揉招财的头,招财没理他,只是拿头拱了拱来来的头。来来没反应,招财继续给她舔毛。
高宏叹了口气,找出一个航空箱和毛毯。珈洛帮忙把毛毯铺好,高宏要将来来抱进航空箱里。
招财用爪子勾着高宏袖子,不让他走,高宏又叹气,柔声说:“我带来来回老家,你俩不是喜欢睡在后院的桂花树下吗?等以后每年过年都可以就带你回老家看她,乖啊,招财……”
招财没有开灵智,听不懂,只是坐在猫窝里,固执的勾着高宏,歪着头,不想让他走。
珈洛从高宏怀里接过来来,轻柔地将她放好,高宏好腾出手去抱招财哄。
“你家里人这会儿都在忙吗?”珈洛将高宏准备的来来喜欢的玩偶放到来来身边,开口问。
“我爱人去世了,孩子去外地上学了,现在家里边就我一个。”高宏说。
高宏不想带招财去殡仪馆,觉得不吉利,于是两人哄了半天,等招财睡了,才出发前往殡仪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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