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循挑眉，目光掠过面容天真的余澄，朝着旁边的池栩得意地扬扬眉。
池栩眼里浮现出些许清浅的笑意，他伸手给自家经纪人空了的茶杯里倒上热茶，算是给自家艺人嘴皮胜仗的犒劳。
方循意气风发，喜滋滋喝下。
林归将饭桌上的暗潮涌动尽收眼底，却作壁上观，并不作声。
他不奉行狼性文化，可很多时候有竞争才会有压力，在艺人团队之间的摩擦还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的时候，他不会轻易插手。
菜很快上来了。
气氛逐渐松缓。
归园不负盛名，不仅的菜肴摆盘精致讲究，就连味道也很好，池栩吃得很开心，很快就把注意力尽数放在进食上。
男生背脊挺直如松，无论是夹菜还是进食的动作都做得行云流水，他两腮微鼓，小口小口地咀嚼着，吃到喜欢的眼神会微微发亮，神色自然，丝毫看不出一丝一毫因为身边环境而生出的窘迫。
这其实并不正常。
林归鹤探究的眸光从男生身上掠过。
他看过池栩的个人资料，知道对方无父无母，一直在孤儿院里长大，但这样的性格和仪态，要是没有那份详细的背景资料，他会下意识地觉得眼前的少年不是从四线小城县出来的辍学高中生，而是那一家养尊处优地养出来的小少爷。
池栩认真地把桌上的菜肴尝了个遍，在感觉自己已经有八分饱后就很是克制地停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了起来，自在地像是没有察觉到对面隐隐的打量。
他很乐意在熟悉原主的人面前维持一下原主的性格，但在这些不熟悉原主的人面前，他还是更愿意做自己。
吃过饭后，众人起身离开。
正是饭点，归园客人进进出出。
一行人走过雅致的廊道，等到来到车旁，余澄犹豫地停下脚步，“卢哥，你们先回公司吧，我还有一些东西落在更衣室的柜子里，现在正好去拿。”
“现在吗？我等你吧。”
“不用了卢哥。”余澄笑着摇摇头，“也快到上班时间了，你先回公司吧，我等下顺便还要再和几个兼职认识的朋友告别一下，没那么快的。”
“那好，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回去。”
卢云山叮嘱了两句，直接上了车。
池栩也上了车，他看了眼窗外，正好看到余澄转身再次进入归园的背影，他神色不变，收回目光。
方循显然也听见余澄的话了。
他上车扯着安全带，见状也不着急启动，而是扭过头问道，“你有东西落下吗？还是说也有兼职认识的朋友？要不要也去道个别什么的……”
池栩挑眉，摇摇头。
“都没有，方哥我们回去吧。”
“好嘞。”方循利落地启动车，还不忘关心自家艺人，“刚刚在归园吃饱了没，用不用我带你再去吃点东西？”
“算半饱吧，方哥还饿吗？”
“是有点。”方循咂咂嘴承认，嘿嘿一笑，“这还是我第一次和林经纪人一起吃饭，我还有些不习惯。”
池栩失笑，起了揶揄的心思，“不是说林哥是你的偶像吗？怎么一起吃饭还吃不饱？”
“紧张，我这是紧张好吧，谁第一次和偶像同一桌吃饭会不紧张啊。”方循忍不住为自己辩驳，又咂咂嘴抱怨，“可惜好好的一顿饭，气氛全被卢云山那老家伙给毁了。”
整个娱乐圈的人都知道林归鹤眼光毒辣，手段了得，不过短短几年就接连捧出了好几个有名气的明星，奠定了华瑞首席经纪人的地位。
如今华瑞一哥一姐都是他手底下的艺人，两人也是如今整个华瑞最赚钱的摇钱树，华瑞上下的那些小经纪人基本是视林归鹤为榜样，恨不得自己也能够有手段带出这样有出息的艺人。
“方哥和他有矛盾吗？”
“算有吧，你都不知道，当初我接到公司把我调到林哥手底下的时候有多兴奋，真的是整整一夜没睡着。去林哥办公室报道的时候差点没被卢云山那个倚老卖老的王八蛋给阴阳死！”
“就见不得我这种小年轻比他有出息，整天阴阳怪气的，怪不得都快三十了还是做执行经纪的活呢……”
方循算是半个社交悍匪，自觉自己已经和自家艺人熟悉起来了，话匣子也是彻底地打开了，话题一转抱怨起了卢云山，显然刚刚的那顿饭让他憋了不小的气。
车窗打开，热风扑面而来，耳边是喋喋不休的抱怨，池栩认真听着，听到有趣的时不时笑着附和。
两人都没吃饱，所以也没往家回，反而是朝着满是烧烤小食的街巷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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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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