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帝闻言看向她,威严的面容因为程昱的事更添几分肃穆:
“三王妃,你今夜立了大功,回宫必有封赏,眼下阿璟之意,你可有顾虑?”
曲泠泠一脸严肃:“为王爷,臣妾义不容辞。”
心下却腹诽:
你皇帝发话了我能有什么顾虑,我还能抗旨不成。
.
程昱还在昏迷,查案却刻不容缓,程璟带着人先去了程昱昏迷的那个房间。
查出房间里有迷香。
至于是哪里的迷香,单离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有点顾忌似的看向了曲泠泠。
程璟还以为他是防备,一本正经地说:
“三王妃是我请来的帮手,不必顾忌,说便是了。”
曲泠泠随之看向单离。
单离脸色有些尴尬:“是青楼里常用的迷情香,少量吸食可……助兴,但多了就会使人昏迷不醒。”
程璟沉默了,苍白的脸上染了几分红晕。
曲泠泠好奇地看着他。
没看出来啊,这便宜二哥还挺……
好玩儿的。
程璟以手掩面“咳”了一声,假装很忙地走向窗户,凑近窗沿。
窗沿上有很少很少的一点点泥土。
“应该是有人提前翻窗进来换了迷香,但四周也并非全无守卫,贼人是如何不动声色地将阿昱带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呢?”
单离跟过去,细细端详。
“此人应当轻功极好,但若是带上一人,便绝无可能如此轻松离开。”
寒云寺位于山顶,防御军队大多只能驻守在半山腰,皇帝亲临祭祀,能上山的兵力几乎都被用来守护帝王,加上众人对寺中僧人和军队里的人都不太熟悉,混进几个生面孔也不会觉得奇怪,所以程昱才不小心中了招。
但堂堂王爷身边也不可能完全没人守着,剩下的侍卫也不是吃干饭的。
程璟和单离冥思苦想的时候,
曲泠泠这瞧瞧,那看看,悠闲地像是在参观。
脚步声靠近,程纪负手而入,看着在笑,话语中却暗含几分不屑:
“三皇嫂看起来似乎胸有成竹?”
曲泠泠站着没动,回了一个礼貌的围笑。
程璟不动声色,语气淡然:
“四弟怎么来了?”
程纪微微一笑,随意拱手:
“自是想助二哥一臂之力,早日追查到那胆大包天的贼人。”
程璟仍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淡淡的:
“如今寺中危机未解,四弟不如多陪在父皇身边警醒些,查案的事,有本王与三王妃足矣。”
程纪跟听不懂似的,就是不走,明明是对程璟说的话,却一直看向她。
“父皇那边有威勇军守着,用不上我。二哥,不是四弟不相信你,你说你查案要一个帮手,再怎么样,也不能胡乱叫一个闺阁女子来凑数,你若实在缺人手,正巧此次我随行小厮里有个断案能手,我把他叫来。”
“那便叫来吧。”
程家两兄弟都看向她,或多或少有些诧异。
曲泠泠不以为意,微笑:
“多个人多个帮手嘛。”
程纪叫来了帮手,自己却越想越觉得奇怪。
怎么反而他像一个不懂事的后辈,莫名有种被长辈宽恕的感觉呢?
帮手在房间里仔仔细细绕了一圈,最后得出结论:
“御王殿下,是自己走出去的。”
没人接话,程纪让他接着说。
帮手继续沉着分析:
“寒云寺处于山顶,寒气重,是以屋内烧着炭,于平常人自是温暖舒适,可对中了药的人来说,却燥热难耐,结合门槛附近的足迹来看,下药的人不是为了迷晕王爷,而是为了逼王爷自行向更凉快的深山而去。”
单离皱起眉头:
“此人看来对药理十分熟悉,竟能精准把控药量,迷晕了束杰,却没完全迷晕御王殿下。”
程璟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看向曲泠泠:
“弟妹看起来并不惊讶,难道是早有预想?”
曲泠泠原本躲在后面双手交叉看戏,身体微微向□□,此时赶紧站好。
再次礼貌的围笑:
“二哥说笑了,寒烟一届深闺女流,怎会懂得这些断案药理之事。”
程纪不屑地嗤笑:
“所以我说,请她来做什么。还不如回去好好照顾程昱。”
曲泠泠都懒得理他。
“既然迷药的事情查清楚了,那就出门看看吧。”
今日午后下过一场小雨,是以脚印十分清晰。
一行人顺着程昱留下的足迹一路向前,走了许久才到一个小山坡前。
单离蹲下仔细辨认:
“脚印到这就没有了,应当是御王殿下失足落下之地。”
程璟看向曲泠泠,曲泠泠点头。
线索到这就断了。
程纪看起来反而松了口气:
“如此一来,线索便断了。”
曲泠泠看着天色,轻轻飘出一句:
“没断啊,查出迷药从何处来不就行了。”
程纪又露出那种看不起人的表情:
“你说得倒是容易,寺中人数众多,若是挨个排查,得查到什么时候?我是无所谓,四哥怕是等不起吧。”
毕竟皇帝只给了三天时间。
曲泠泠张嘴就要反驳,又赶紧收住了。
不行,柳寒烟是闺阁小姐,不能懂探案。
忍住。
程纪得意:“没话说了吧。”
曲泠泠转过身。
眼不见心不烦眼不见心不烦。
“既然迷药不好查,我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我就先回……”
“既然迷药不好查,那就先查蛇毒。”
程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曲泠泠转过身,却没看见人。
往下一看才发现:
“你什么时候下去的?”
曲泠泠诧异道。
他和单离在下面不知道待多久了。
“你和程纪吵架的时候。”
程璟拨开树丛,蹲在地上,淡淡回应。
程纪反应过来,对着帮手训斥: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下去帮忙!”
帮手匆忙点头,脚步一动,一样东西从身上滑落,掉下山坡。
一个样式奇特的短笛默默滚到程璟脚边。
程璟将其捡起,在单离的搀扶下站起身。
他看着短笛,眼皮微压,轻声说道:
“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传闻北域人有御兽之能,北域汐派,最善以笛声御蛇。”
程纪和单离顿时震惊地看向帮手。
帮手尴尬地搓搓衣角:
“属下老家以竹笛技艺出名,是以小人随身携带竹笛以解思乡之苦……”
话音未落,一个鸟窝从树上掉落,正好砸在帮手的头上,鸟窝滑落的时候,帮手的整个头……
不,整个头发发生了一些位移。
曲泠泠眼疾手快将鸟窝接住,躲到一边,鸟窝里的三只小鸟和一颗鸟蛋朝着她发出稚嫩的鸟叫声。
帮手试探地挠了挠自己的头,然后,
头发掉了。
露出卷曲金黄的短发。
程纪和单离:
“单离,拿下。”
程璟话音刚落,帮手就不见了踪影。
单离和身边暗藏的影卫一拥而上。
林子里又恢复寂静。
“啾。”
曲泠泠摸了摸鸟头,“嘘,别吵。”
树丛边忽然又冒出两个影卫扶着程璟爬上来。
曲泠泠刚把鸟窝在地上放好,突然有几片树叶落下。
程璟和身边的影卫一齐抬头。
曲泠泠:
“哎呦!”
她猛地撞向树干,抖落好几片树叶。
侧坐在地上,柔弱状:“王爷,人家好像崴到脚了,好痛!”
程璟:……
他看了看树上,又看了看曲泠泠。
对着其中一个影卫说:
“去扶三王妃起来,顺便帮她正正骨。”
曲泠泠眼角微动,马上扒着树干起来:“不用了,我忽然觉得我好多了,多谢王……”
话音未落,她眼前一黑,彻底倒下了。
“柳寒烟!”
意识渐渐回笼,她在自己的房间醒来。
“啊……”
这回是真的痛,
头痛。
曲泠泠望向窗外,挣扎着起来开窗。
天是黑的。
她已经蒙了:
“今天是几号?”
她为什么能见到晚上的现实世界?
穿书结束了?
找手机的时候,脚下忽然传来声音:“啊!”
曲泠泠猛地跳开,脑子一下醒了:
“谁啊!”
阮澜顶着鸡窝头地上坐起来。
揉揉脚:
“好痛……我是你的亲亲小宝贝呀泠泠……”
“你又发什么神经。”
曲泠泠一把推开,打开床头柜拿信。
[阿泠,阮姐姐又分手了,她说这回是真的,她再复合就是狗。
昨日一夜未眠,日出之时,我惊觉,你我没有发生交换,说明清晨时分交换的条件并不与夜晚相同,不是日出。
——
柳寒烟2024.9.23 上午七点半留信]
天哪,七点半。
曲泠泠看了一眼手机。
现在是傍晚五点五十五。
……
所以说她的灵魂刚回来,她的身体刚睡醒?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曲泠泠一巴掌拍在阮澜的脑门上。
“一分手就搞这死出。”
这信的字迹歪歪扭扭,曲泠泠都能想象到柳寒烟写信的时候阮澜在一边骚扰她的场景。
阮澜被拍脑门,顺势又倒下睡着了。
曲泠泠:……
她套上外套去厨房喝水,陈千芷摆了一桌子菜坐在餐桌前。
差点忘了她现在跟母亲大人一起住。
“醒了?醒了来吃饭。”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陈千芷的脸色,喝了一口排骨汤:“我昨天几点睡的?”
陈千芷瞥她一眼:
“我怎么知道,你俩闷在房间里一宿鬼哭狼嚎的。我早上都睡醒了你俩都没睡,你还出来吃了顿早饭,忘了?你应该直接问你是今天几点睡的。”
“我吃早饭了?”
陈千芷:
“?你跟阮澜一起喝得烂醉,早上才清醒。我一晚上照顾两个疯子。要不是我知道你没那个桃花运,我都想问问你是不是也分手了。从来不喝酒的人疯起来也是让你妈大开眼界。”
曲泠泠来了兴致,放下筷子:
“柳…我居然会发酒疯?”
陈千芷不解:
“你看起来好像很兴奋,这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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