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泠泠:“不不不……”
阮澜正好从洗漱间出来。
陈千芷给她递了个碗:
“弄好了就来吃饭。”
阮澜像个鹌鹑一样地坐下。
饭桌上,陈千芷想了想,还是没憋住:
“小澜,阿姨不是数落你的意思啊……咱们不能为了别人总是伤害自己,知道不?”
阮澜小声嗫嚅着:“阿姨,不是这样的……”
陈千芷也不再多说:
“你们的事情阿姨确实不了解,但是阿姨只告诉你一件事,当你觉得痛苦大于幸福的时候,不管是谁的错,你们就算了吧。”
阮澜点点头,若有所思。
——
昨晚.
“唔哇……泠泠,他说要跟我结婚呜呜呜呜。
“他向你求亲,你喜极而泣了?”
“可是我不想结婚呜呜呜呜……”
“为何?”
“现在这个环境谁敢结婚啊呜呜呜呜……”
“那就不结。”
“可是我还挺喜欢他的呜呜呜……”
“那就结。”
“可是我不想结婚呜呜呜……”
“……”
“此为何物?”
“酒啊。”
两小时后.
“这丞相小姐谁爱当谁当!老娘要去闯荡江湖!”
“我真的好喜欢他,要不我去求他和好吧!”
“不行!不许去!”
——
今早.
柳寒烟打开门。
陈千芷固定刷新点。
餐桌.
“吃饭。”
柳寒烟乖乖坐下。
脑袋好痛。
对面递来一杯蜂蜜水。
“我和阿秋约好了一起体检,你们俩在家老实点。”
柳寒烟点头。
还是呆呆地。
陈千芷拿起包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忍不住回来。
拿起鸡蛋在她头上磕了一下,笑了:“瞧你这傻样儿。”
柳寒烟捂着头,清醒了些。
松开手,低头一看。
碗里躺着一个光滑白净,剥好的水煮蛋。
.
寒云寺.
“王妃看起来并无大碍。”
御医对着程璟恭敬回答。
程璟眉头紧蹙:“那她为何昏迷不醒?”
“回王爷,三王妃看着不像受伤或者中毒,倒像是……睡着了。”
程璟一贯平静的脸上浮现波动,有些哽住了:
“睡,着了?”
“噗嗤。”
单离没忍住笑了。
只有茯月一脸担忧:
“王妃定是查案时累着了。”
.
刚过戌时,柳寒烟终于悠悠转醒。
下意识觉得头会疼,但身体却反应自己好得很。
好神奇的感受。
她已经养成了醒来第一时间开首饰盒的习惯。
首饰盒里只有昨天的信。
不过衣袖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咯着她,柳寒烟撸开袖子,发现自己的手臂上缠着一个小匣子。
茯月在这时候端着药进来,见她醒了又惊又喜:“小姐您终于醒了!”
柳寒烟放下袖子,问她:“我怎么了?”
茯月脚步迟缓,神色变得有些尴尬:
“呃,太医说您是太困了,睡着了……”
柳寒烟:……
茯月作为唯粉,立刻帮她找好了理由:
“定是您查案累着了,王爷出事不过一天您就捉出了真凶,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王爷出事了?”
柳寒烟一掀被子就要下床。
茯月慌忙劝住她:“王爷体内余毒已清,此刻正歇息着呢,您也得好好休息呀。别等王爷醒了,您又倒下了。”
茯月越说越伤感,越说越害怕。
“茯月陪着您十几年了,从来没见您睡得这么熟过,我真害怕……”
柳寒烟嘴角微微抽搐,虽然觉得有些丢人,但还是暂且先坐了回去。
“别哭,我就是睡得熟了些……别害怕。”
总觉得茯月好像更粘人了些。
“这是什么药?”
柳寒烟指着茯月端进来那碗汤药问。
茯月吸吸鼻子,将药端了过来。
“对了,太医给开的安神的方子,您赶紧喝了吧,都快凉了。”
柳寒烟听见安神这两个字就觉得头疼,摆摆手:
“不用了,我睡得够久了,不用再安了。拿下去吧。”
她把茯月赶回去休息。
又举起手,研究手臂上缠着的那个匣子。
木匣子一推,就有东西掉出来。
两张纸,和一只磨细了的黑炭。
她把纸展开,里面是曲泠泠的字迹。
[今早未归,以防万一,此物方便携带。]
下面的字迹就更简洁了。
[昱遭陷害,已救,勿忧]
[随狗璟查案,案破,万事ok]
柳寒烟的目光落在最后那个OK上,不自觉摇头笑了笑。
将东西收好,她还是去了程昱的房间。
程昱躺在床上,嘴唇还有些泛青。
柳寒烟在床边坐下,眼中不免担忧。
“咻!”
窗外突然射进一只飞剑,直直插在床柱子上。
柳寒烟目光一沉,起身将飞剑拔下。
飞剑上挂着药和纸条。
纸条上写着:
[子符丢失实属岁伍失职,属下定将其寻回,子符一日不归,属下誓不归阁。]
柳寒烟皱起眉头,他又犯什么倔?
药是清毒良药。
外面传来声响,柳寒烟迅速将纸条收进衣袖。
程璟推开房门,见到的就是柳寒烟坐在程昱床边,拉着程昱的手。
程璟笑了笑:
“弟妹对阿昱真是情深义重,自己才刚醒,就一刻也不停地来了。”
柳寒烟起身,端庄地行了个礼,言行举止挑不出一丝差错。
“夙王殿下莫要取笑寒烟了。”
程璟眼里闪过烛火跃动的瞬间,意味深长地看向柳寒烟的脚:
“弟妹的脚,没事了吧?”
柳寒烟神色如常:
“小事,不牢殿下挂念。”
程璟点点头,裹了裹身上的袄子:
“没事就好,本王也就是再带些侍从来看看阿昱,免得又有些宵小趁机下手。”
说着,他瞥向方才飞剑的位置。
柳寒烟没回头:
“多谢殿下,殿下慢走。”
程璟刚踏出房门,柳寒烟就重重出了口气,摊开掌心,纸条已被揉的面目全非。
下一刻,纸条就在烛火中燃尽得无影无踪。
门外,程璟收了笑脸,声线是从未向外流露过的冷:
“去把柳寒烟的底细再查一遍,她去过的地方,接触过的人,都仔细查。”
“是。”
—— 农历八月廿一.
“父皇,儿臣真不知道那人是北域奸细,要是知道,就算借给儿臣十个胆子儿臣也不敢招他入麾下呀!”
程纪跪在堂下,高声喊冤。
周帝坐主位,旁边是皇后,再下是淑妃。
几个皇子都在,程昱和程璟坐着,脸色如出一辙的白,柳寒烟站在程昱身边,程敏栀和程临也站在一旁。
淑妃一脸着急地替儿子解释:
“皇上,纪儿固然性子急了些,有时与兄弟间有些口角之争,可他断然做不出残害手足的事来!”
程敏栀也跟着求情:“是啊父皇,程纪向来只有想法没有脑子,勾结北域这种事情他做不来的!”
“父皇,儿臣冤枉啊父皇!”
程纪连忙又喊了几声冤。
周帝顿感头疼,揉了揉太阳穴:
“都闭嘴。”
程纪缩了一缩,不敢再说话。
“残害手足可不是小事,老四,你若有什么隐瞒,现在便一同说了,要是让监察司查出来确有其事,敏栀只能少一个哥哥了。”
周帝的表情看不出来有多生气,但说出的话却让人脊背发凉。
程纪吓得浑身发抖,颤抖着唇:“儿臣,儿臣……”
淑妃急得不行,豆大的眼泪直掉:
“纪儿,你说啊,说啊!”
程纪心一横,眼一闭:
“三哥房里的迷药,是我让人下的!”
淑妃愕然,心一梗,直接昏死过去。
“母妃!”
程纪和程敏栀大惊,程纪刚要起来,周帝怒声道:“你跪着!”
程敏栀带着淑妃回房休息。
程纪迫切地解释:“我只是想让程昱受点风寒,去不了阙城,我没有想过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
“没有想过?”
柳寒烟出言将他打断,凌厉的话锋分寸不饶:
“若不是我发现及时,你可知此时我夫君已然是一具尸首!太医说了,誉诚寒气入体,偏偏药性活泛,蛇毒在体内迅速蔓延,若余毒清理不净,就算捡回一条命,手也废了!”
程纪闻言哑然:
“我没想过害他性命……”
程昱刚醒没多久,看起来比身边的程璟还脆弱,他费力拉了拉柳寒烟的衣袖,柳寒烟才没再声讨下去。
程璟站起身来,对着周帝行了一礼:
“父皇,那北域人行迹败露之际,儿臣就在身边,四弟脸上的惊讶不似作假,若四弟所言非虚,儿臣斗胆谏言,当务之急是先肃清我朝奸细,全力捉拿刺客。”
程纪惊讶地看向他,随后赶紧在地上重重一叩首:
“儿臣愿将功抵罪,全力追查犯人!”
周帝重重呼出一口气,摆摆手:“若监察司查明你所言非虚,你便罚俸禁足三月,老实待在府里,别再惹是生非。”
程纪:“父皇!”
“都退下。”
.
柳寒烟扶着程昱回到自己房间,把程昱往床上一放,黛眉轻蹙:
“且不说蛇毒与程纪有没有关系,就算无关,皇上也不能就这样高举轻放吧,至少也该让程纪向你道个歉。”
程昱低垂着眼,还没恢复多少精神:“我习惯了。”
然后抬起头,又笑起来:
“你方才……唤我夫君。”
柳寒烟眼眸微动,看向窗外,嗓子无端有点痒:
“外人面前,总得做个样子。”
程昱明亮的眼盯着她红透的耳朵,笑得更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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