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伍面色不变,脚却悄悄转了向。
“你是夙王府的吧!”
一切归于平静,身边又响起了脚步声。
束豪一脸无奈。
“我刚都说了棉被放那边,这个箱子染了血不干净。你们夙王府的人也真是的,做事这么不仔细……”
岁伍恍然大悟状,抱着棉衣去了另一边,
走时一片夹在腰带上的竹叶悄悄落下。
最终清点物品,大部分东西都还在,还算可以交差。
柳相终于松了口气,对着束豪和贺鹰作揖:“替本相多谢二位王爷。”
中郎将也跟着: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束豪与贺鹰连忙低头:“不敢当!应该的!”
柳相抬起头环顾四周,忽然有些疑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人比刚才少了些。”
束豪跟着看了看,“许是相爷刚才将敌军错认了?”
柳相不确定地再瞧了瞧。
“兴许是吧……”
周朝边境.阙城.
葛将军手下副将秦池迎了出来。
“丞相大人一路辛苦,快快安顿大人歇息。”
随后解释了句:
“西夏人贪婪无度,屡次无视盟约越过边境抢掠我大周子民,将军正亲自率兵退敌,留我等照看后方,招待不周,还请相爷见谅。”
柳相不在意地摆摆手:
“将军为我周朝殚精竭虑,实乃大周之幸。本相休息是小事,各位将士才是真正辛苦,还是赶紧将补给之物清算,下发给将士们才是正事。”
“是。
听闻……丞相大人来时遭遇了伏击?”
“确有其事,那群人训练有素且人数众多,想必不是普通的山匪,此事定要查清究竟是何方势力,断不可留下后患。”
“相爷放心,此时便交由秦池,定给相爷一个交代。”
.
——农历九月二十.
柳寒烟收到御王府快马加鞭送来的柳相来信,说是有惊无险。
程昱在一旁宽慰她,
“如今东西已经送到,岳父大人很快就会回来了。”
柳寒烟点点头,心下总算松了些。
随即又想起程昱方才对柳相的称呼,不由得恍惚。
好像他们真是一对,恩爱不疑的夫妻。
程昱也突然意识到他喊岳父喊得太顺口,顿时脸热不已。
“王爷。”
束杰在门口敲门。
程昱赶紧让人进来。
束杰一脸复杂的汇报。
“国师来访。”
程昱这暴脾气已经忍了很多天了,此时终于按耐不住。
“又来访?他这几天已经来访第三回了,不是说国师远离世俗不喜喧嚣,我看他访得挺高兴啊!莫不是来我御王府蹭饭蹭上瘾了!”
柳寒烟蹙起眉头,
“想必是程纪两兄妹在国师面前说了些什么,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况如今正值当午,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程昱只得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越是躲他,越是被怀疑,今天你便好好让他看个清楚,省的他一天天往这跑。”
庭院里,国师立在草色树影之中,倒是确实超然脱俗。
程昱收起刚才那副暴躁的样子,沉稳地请人入座。
国师轻轻颔首,目光落在程昱身后之人。
柳寒烟自觉上前来,坦然施了一礼。
“见过国师大人。”
临渊倒是一点也不避讳,光明正大地观察她。
耳边想响起程昱的咬牙声,
“国师大人,内子可是有何不妥。”
临渊终于收回目光,轻啜一口龙井。
“没有,只是那日见王妃与公主对弈精彩非常,一时技痒,王妃可否,与本国师也对上一局。”
程昱皱起眉头,心里想着:就这?
他看向柳寒烟,
柳寒烟欣然应允。
他便大手一挥:
“来人,上棋盘。”
棋盘已经摆好,国师慢悠悠捻起一子,却又忽然停手。
程昱强忍着翻白眼的举动,生硬勾起一笑:
“敢问国师,又怎么了……”
临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气定神闲道:
“本国师忽然想起,曾在古籍中窥得一种新奇的规矩,不如,我们以此籍规矩为准?”
柳寒烟微微一笑:“全凭国师做主。”
……
“五子棋?”
程昱一脸不解。
“是。”
临渊紧盯着柳寒烟的眼睛,一字一字往外蹦。
“五、子、棋。”
那种世外高人的威压似乎突然消失了。
柳寒烟毫不避讳,眼神没有一丝闪躲,镇定极了。
“好,那便以国师规矩为准,开始吧。”
临渊皱了皱眉,周身好像有什么裂开了。
“你……没有其他想说的?”
柳寒烟面色如常,“国师希望我说些什么?”
临渊眉头更紧,困惑地看了她一眼。
“无事,下棋吧。”
一局对弈结束。
程昱苹果都还没啃完。
“就,就下完了?”
柳寒烟起身行礼,“您赢了。”
临渊起身,虽赢了棋,但看着并不高兴。
他目光转移向程昱,有些犹豫:
“御王……可曾认识一位姓赵的故人?”
程昱被他突然的话题问住,仔细想了想,眼前一亮。
“噢!我私下确有一位赵姓好友。”
临渊似乎也眼前一亮,希冀地看着他。
“他小小年纪武艺了得,正准备参加今年的武试擢选,怎么,国师也对他寄予厚望?”
临渊:
……
“告辞。”
[2024.10.22. 农历九月二十
父亲平安抵达阙城,我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一半
……
阿泠,今日国师提及一种新的下棋技巧,名为五子棋,你可听说过?
国师第三次来访,和以往有些不同,他似乎,在找什么人。
你……可认识一位姓赵的旧友?]
姓赵!
曲泠泠“欻”地一下从木凳上站起。
她死死盯着信上的“赵”字,大脑褶皱仿佛被尽数抚平。
剧情之外的国师,三顾茅庐的临渊……
她匆忙出门,茯月都没来得及跟上。
“小姐!您去哪啊?”
“观星楼!”
观星楼外.
小厮礼貌地将她拦下。
“请问您是?”
曲泠泠戴了帷帽,小厮认不出来。
“观星楼乃国师住所,更是关乎国运,没有国师召见,我等断不能放姑娘进去。”
曲泠泠沉下嗓子,装作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你怎知国师不想见我。”
小厮们看着她白衣飘飘的样子,窃窃私语,仍旧有些犹豫。
曲泠泠见状又低声道:
“你们国师,最近在找人吧。”
这下小厮们恭恭敬敬迎她进去了,让她等候召见。
曲泠泠在观星楼副厅里乱晃,
楼里全是各种与天文相关的东西,到处都画着星轨的壁画。
临渊来的很快,身上的配饰还在当当作响。
他紧盯着帷帽,试图这层把白纱看透。
“你是何人。”
曲泠泠也有些紧张,突然后悔自己的莽撞,万一认错,她可就是自投罗网。
她悄悄地深呼一口气,而后昂首挺胸。
“国师可曾读过一本话本。”
临渊明显激动起来,步步紧逼。
“世上话本这么多,你说的,是哪一本?”
曲泠泠攥紧手心,双手微微发颤。
“烟雨成花!”
二人齐声喊道。
曲泠泠一把撤下帷帽,震惊地看向对方。
“赵瑾喻!你居然真来了!”
赵瑾喻一直在医院昏迷时她就想过,他可能也进了小说里,并且比她更糟糕,一整天都在这,所以才始终不醒。
临渊,也就是赵瑾喻,同样一脸震惊。
“你不会是曲泠泠吧!”
……
双方都为对方的存在惊诧不已。
曲泠泠被请进更加富丽堂皇的正厅,
赵瑾喻屏退左右,撩开纯白衣摆,一脚架在红木椅上。
“你下午还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差点以为自己白忙一场。”
自从他昏迷以后就一直困在这里回不去,自顾不暇,
直到程纪找上门来,说柳寒烟有问题。
他才发现他的小说世界,故事竟然在产生偏移,而最有可能给他答案的,就只有柳寒烟了。
奈何他几次上门试探,柳寒烟都是一副滴水不漏的样子。
他今天都明示成那个样子了,柳寒烟依旧不为所动,狠狠将他打击到了。
“你今天如果不来,我就要尝试死遁了。”
毕竟什么线索也没有,他一个人在这里待的快疯了。
曲泠泠剥着他楼里最水润的葡萄,吃了一口。
“那是我来得不巧了,我明天再来说不定你都回去了。”
赵瑾喻一脸希冀:
“真的吗!死遁就能回去?”
曲泠泠放下葡萄,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你也不会在这里见到我。”
赵瑾喻的希望就这样破灭了。
“唉。”
两颗脑袋一齐耷拉下来。
曲泠泠突然想起:“你怎么一下就觉得是我?”
赵瑾喻有气无力地回复:
“因为这段时间一直跟我提《烟雨成花》的只有你啊。”
曲泠泠忽然就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我是不是早就让你把结局改了,早改了说不定就不会有这些破事!”
赵瑾喻瞪大双眼,“诶!谁知道世界上真的会有穿书这种东西!我要是早知道根本就不会当作者!”
曲泠泠更气了,
“都怪你!谁让你写的破虐恋,要是穿进我的现代小甜饼也不会过得这么难受。”
“诶?”
赵瑾喻忽然回过劲儿来,笑得幸灾乐祸。
“我好歹是个超然脱俗的国师,不管剧情怎么样,至少我不会被心上人牵连郁郁而终。”
曲泠泠冷笑一声:
“你猜,如果我告诉程昱是你把他哥写死了,将来还要写死他老婆。
然后再告诉柳寒烟她娘亲的死也是你为了给女主角一个不完美的童年而写死的。”
“你看我们两个谁死的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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