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被下药

鎏金水晶灯悬在挑高的穹顶,流光倾泻而下,漫过宴会厅里衣香鬓影的喧嚣。空气里浮动着香槟的细泡与香水尾调融合的气息,冰球撞击杯壁的清脆声响,零星点缀在持续的低语与笑声之中。

顾时霂独自靠在露台栏杆上,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他望着楼下花园里的喷泉,眼底没什么温度——张毅的死,不仅没让董事会安分,反而成了那群老狐狸发难的借口,十几亿的城东投标案,他们巴不得看他栽个大跟头。

“顾总这阵子可是大忙人。”严贺行的声音带着惯有的玩世不恭从身后传来,“想约你喝一杯,都得先跟刘特助排期。”

“董事会还在闹。”顾时霂回头,目光扫过严贺行手中的酒杯,语气里带着点厌烦,“正好,趁这个机会,清一清公司里的蛀虫,省得以后麻烦。”

严贺行挑了挑眉,知道再聊公事只会让顾时霂的脸色更沉,索性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话锋一转:“行了,不说这些扫兴的。给你看点有趣的。”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把手机递过去,语气带着点看戏的兴奋:“刚从剧组朋友那拿的MV花絮,你自己看。”

屏幕亮起的瞬间,画面里的场景骤然撞入眼底——是江之简和季寒州在片场拍的亲密戏。江之简靠在黑色沙发上,黑色西装外套松垮地挂在肩头,颈间的银链坠子垂在锁骨凹陷处,泛着细碎的光;季寒州俯身逼近的阴影笼罩而下,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阴影,低垂的眉眼被光线雕琢得近乎虔诚。唇瓣刚碰到江之简时,江之简突然抬手扣住他的后颈,指腹陷进对方发尾,动作带着点挑衅的力道,眼尾泛红的细节在镜头里清晰得刺眼,连指尖的颤抖都看得真切。

顾时霂指尖无意识划过屏幕上江之简的脸,冰凉的玻璃触感压不住心底翻涌的烦躁,“是还不错,演技比预想中好。”

“‘不错’可不够形容。”严贺行收回手机,笑得更玩味了,故意压低声音,像在透露什么秘密,“还有个消息,你钓的那条鱼,好像游进别人池塘了——江之简半月前就搬进季寒州名下的京天苑,就是基本都是明星的那小区。”

顾时霂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没说话。

“也难怪,季寒州对他可是真上心。”严贺行晃着酒杯,“资源、人脉、住处,甚至御用化妆师都让给他用。长得帅、温柔、还有资源,换谁不心动?”他话锋顿了顿,眼底闪过促狭,“不过啊,今晚林岩组了个局,特意让季寒州把江之简带去了——你猜林岩那老东西打的什么主意?”

林岩那点龌龊心思,他们这个圈子谁不知道?专挑有潜力的新人下手,用资源当诱饵,实则图谋不轨,不少新人都栽在他手里,最后要么被潜规则,要么被雪藏。严贺行特意提起林岩,就是算准了顾时霂不会放任江之简落入林岩手中——顾时霂的占有欲,他最清楚。

“游进别人池塘,没关系。”顾时霂忽然笑了笑,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带着点冰冷的掌控欲,“鱼,总能捞回来。”他拿出手机,刚要拨通刘宇的电话,却被严贺行突然按住手腕。

严贺行凑近半步,眼底藏着得逞的笑:“既然你这段时间忙,那我送你个礼物。”他指尖在顾时霂的手机屏幕上点了个地址——正是“食味轩”的“听松”包厢,“你过去就行,保证让鱼乖乖游回来。”他早就安排人盯着江之简的行程,知道林岩的心思后,还顺便助推了一波……

顾时霂眉峰微挑,把手机揣回口袋,转身往宴会厅门口走:“谢了。”他没说破,却也清楚,严贺行定是早有算计,不过这算计,恰好合了他的意。

【叮!友情点 5,积分 20!】

严贺行的脑海里响起系统提示音,他斜倚在露台的罗马柱上,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他唇角那抹笑格外玩味。他远远望着顾时霂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指尖轻轻敲着水晶香槟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不枉我盯了半个多月,这局棋,终于要下活了。”

刘宇早已备好车,黑色的迈巴赫停在酒店门口,车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见顾时霂出来,刘宇立刻拉开车门,躬身道:“顾总。”

“去食味轩。”顾时霂靠在后座,指尖摩挲着手机边缘,想起江之简在球场上仰着头说“我腹肌不是画的”的模样,眼底的冷意淡了些,“让保镖先去查‘听松’包厢的情况,别打草惊蛇,注意隐蔽。”

“是。”刘宇立刻拨通保镖队长的电话,低声交代着任务。

与此同时,“食味轩”的“听松”包厢里,陈年普洱的醇厚香气与菜肴的热气交织缠绕,几乎要把人裹进粘稠的氛围里。红木圆桌上摆满精致私房菜——酱色东坡肉泛着油光,水晶虾饺在蒸笼里蒸腾出细白雾气,连凉拌海蜇都码得像艺术品,可这精致的表象下,却藏着令人不安的暗流。

江之简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霓虹透过双层玻璃模糊成一片光晕,这场由投资方林岩组的“人脉局”,名义上是聊新剧《霓虹之下》男二的角色细节,可从进门起,林岩那黏腻的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像条毒蛇,让人浑身不自在。连旁边两个陪客——自称“李制片”“张副导”的男人,眼神也带着点不怀好意的打量,时不时交换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小江啊,你这条件没得挑,”林岩坐在主位,油光锃亮的脑门在暖黄灯光下反着光,指尖盘玩着和田玉手串,珠子碰撞出细碎的响,像在倒计时,“就是演戏经验浅了点,不然男主非你莫属。”他说着,端起面前的白酒杯递过来,酒液在杯中晃出危险的弧度,几乎要洒出来,“这杯你得喝,喝完我告诉你,男二的戏怎么改才能更出彩,到时候我再跟李总他们说说,给你加两场高光戏,保证你能圈粉。”

江之简指尖轻轻推过面前的茶杯,青瓷釉面与玻璃杯壁相碰,发出“叮”的清脆一响,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林总见谅,下午有点感冒,吃了感冒药,实在不能沾酒。”他这话半真半假,感冒是借口,但怕被灌酒是真——上辈子在圈里吃过太多“应酬酒”的亏,有次被下药后,他是跳车才逃出生天,那种失去身体掌控权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

林岩脸上的笑淡了几分,却没再强迫,只是挥了挥手让侍者添茶:“也行,喝茶,喝茶,身体要紧。”可话锋却陡然转厉,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像在敲打着某种威胁的节奏:“不过小江啊,演员接戏,可不是光靠脸就行的。你看跟我合作的几个新人,哪个不是‘懂事’,才能拿到资源?‘懂事’的,现在都成二线了;不懂事的,早就没人记得了。”

“懂事”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像在暗示什么交易。江之简垂眸抿茶,温热的茶汤滑过喉咙,却没压下心底的寒意。他余光扫向空荡的门口——季寒州之前接了个“紧急电话”,说是MV 的投资方突然发难,要求改核心剧情,否则就撤资,走的时候还拍了拍他的肩,说“我很快回来,你先应付着,林岩这边我打过招呼,他不敢为难你”。可这都过去二十分钟了,季寒州不仅没回来,连个消息都没有。

就在这时,包厢门突然被推开,季寒州的助理林隐步履匆忙地进来,额角还沾着汗,显然是跑过来的,连呼吸都带着喘:“江老师,季哥说,投资方把MV 母带扣了,必须他亲自去谈才能拿回来,还不让带助理,他已经让我尽快脱身回来找您。”他说着,悄悄往江之简身边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极低,“季哥让我在门口等您,您要是觉得不对劲,随时叫我,我带您走。”

江之简面上没露声色,只是点头:“我知道了,麻烦你转告季哥,让他别着急,先把母带的事处理好,我这边没事,等他回来再说。”心里却清楚,季寒州的“紧急情况”来得太巧……

林隐刚走没两分钟,林岩的助理就跟着出去了,没过多久,包厢外传来林隐的声音,带着点疑惑:“季哥要的文件?我没收到消息啊……您是不是搞错了?”江之简心里一紧,意识海里小c 的光球急速旋转,电子音带着急颤:“宿主!林岩的助理把林隐骗走了!这些人肯定不怀好意!季寒州的‘紧急情况’说不定也是他们设的局,就是为了把你单独留在这儿!”

果然是圈套。江之简眸色沉了沉,手指悄悄攥紧了桌布,继续听林岩絮叨角色修改细节,假装什么都没察觉——他现在不能慌,得等一个合适的脱身机会。

林岩亲自拿起紫砂壶,给江之简斟了杯茶,热气从壶口氤氲而出,“既然不能喝酒,那以茶代酒也一样,这是我特意让厨房泡的‘醒神茶’,里面加了点安神的药材,你喝了醒醒神,咱们再细聊加戏的事——这茶对感冒也好,能缓解头疼。”

小c 的电子音带着急颤,数据流在意识海里疯狂预警:“宿主!茶里有神经抑制剂!浓度不低!喝了会让人四肢无力、意识模糊,最后失去反抗能力!林岩要对你下手了!”

江之简指尖微微收紧,指甲掐进掌心,带来一点刺痛的清醒:“林总费心了……”

林岩笑着催促,眼神却逼得紧,“你要是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季寒州带你来,也是想让你跟我处好关系,难道你想让他白费心思?”

他知道,现在不能拒绝——季寒州带他来,是想让他借林岩的资源搭线投资方,同时得罪手握资源的资本方。在这个名利场,断了人脉,就等于自绝前路,往后想再拿到好本子,只怕是难如登天。

季寒州如今再红透半边天,粉丝呼声再高,本质上,也依然是资本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一颗用来撬动更大利益的、光鲜亮丽的“活棋”。流量和热度可以瞬间捧起一个明星,也能被资本轻易收回……

他深吸一口气,仰头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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