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锐眯着眼，朝他笑笑。手机里已然出现露骨的、不堪入目的视频画面。
“我草……”闻嘉言震惊地说不出话。
楚锐把手机扔他手里，里面两具赤.裸的身体交叠在一块儿，声音是外放的……闻嘉言没敢认真看，咽了下口水，指着视频里的人，讶异：“……这是男的发出的声音？”
楚锐笑意更甚，瞧见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啧啧摇头：“比这叫声更喘更色的我也有，看不？”
“看个屁。”手里握着的手机像烫手山芋似的，闻嘉言心如擂鼓，吸一口气，红着脸甩给他，“恶心死了！”
“你看你，”楚锐摸了下他通红的耳朵，“害羞什么。现在只是让你学习，又没让你实践，怕啦？”
闻嘉言：“……”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这是能不能接受的问题。
“还是说，不习惯？”楚锐循循善诱，语气变得轻柔，把手机重新打开，捏着闻嘉言指尖点开新的视频，“这个也很好看，是**——”
“尧叔！”闻嘉言逃似的离开，他跑到门口，朝尧琛喊，“我困了！回来睡觉了！”
楚锐望着他仓皇离开的背影，扯了下嘴角。
装纯。
天儿越来越冷，尤其今晚骤然降温。尧琛把被窝暖热了，等闻嘉言来。
闻嘉言身上还有没擦干的水珠，刚从浴室出来，身上热腾腾的。可能看了少儿不宜的视频，洗完澡，他还是觉得脑袋晕。
呼吸一直没缓下来，像被水浸过的棉花，沉重且湿润。
“怎么了？”尧琛看见他过来，脸红扑扑的，因为有过前车之鉴，他下意识问，“发烧了？”
闻嘉言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下脸，他低头抿唇，小着声音说：“没有……”
“你的脸很红。”尧琛准备下床去客厅拿体温计，“给你量一量吧。”
“……”
“不用。”闻嘉言掀开被子上床，热烘烘的温度袭满全身，上面还附着尧琛身上的味道，眨眼间，联想到刚刚手机上的画面，闻嘉言觉得自己快着了。
他的脸又红了。
尧琛垂眼看了一会儿，“走吧，去趟医院。”
闻嘉言：“……我没生病。”
两人嘴上拉扯几番，尧琛终于确定闻嘉言不是发烧，心里松气的瞬间，他忽然觉得不对劲。
“你跟楚锐干什么了？”心中的警钟被敲得哐哐响，尧琛神色一变，严肃无比，“告诉我。”
“没、没干什么啊。”闻嘉言结巴一下，本来就没干坏事儿，可他现在的表现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了，伸手挠了下头，他继续编，“就随便聊聊天……而已。”
尧琛半信半疑，但还是没多问。
走到床边坐下去，他道：“睡觉吧。”
闻嘉言怎么可能睡得着！
翻了个身，头面朝尧琛侧身躺，视线所及都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闻嘉言突然伸手抓了下空气，咽下快要跳出来的心脏，他道：“尧叔，我问你个事儿。”
尧琛闭眼“嗯”了一声。
“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这句话在宁静如水的夜里略显突兀。
“你有了?”尧琛没回答，倒是很有兴趣反问他。
“嗯。”闻嘉言去寻尧琛隐在黑暗中的视线，他重复一遍，笃定说，“有喜欢的人了。”
尧琛说不清当时自己的心情。
空气很安静，静到能让人听到对方的鼻息声。
“哪个女孩儿?我认识吗。”
“你认识。”闻嘉言抛下这句话又翻了个身，背对尧琛。他单手枕着手臂，心里一阵波涛骇浪。
尧叔，我喜欢你，想追你。
直到睡前，他还在默念这句话。
楚锐走的当天，他背着包和尧琛面对面站着。干净清爽的眉眼弯着，他笑着叹了口气，“尧琛，以后不用担心我烦你了，我决定放弃喜欢你了。”
“你太难追了，心硬得像石头，砸又砸不碎搬又搬不走，喜欢你这么久，真是累死我了。”
“不过。”楚锐不可能这么轻易放手，也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尧琛。就像他说的，得不到的要“毁掉”，“我已经给闻嘉言洗脑成功，让他当上面的干你。”
楚锐咧开嘴，笑得灿烂无比：“想想都觉得刺激。”
尧琛最后没好气地让他滚蛋。
-
闻嘉言躲了尧琛两天。
清晰知道自己对尧琛的感情后，只要一得空，他脑子里活跃的小人就会跳出来，不断地反复询问——
“你竟然喜欢男的?”
“你真的喜欢男的?”
“原来你也是gay?”
闻嘉言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怒骂：“喜欢谁管你屁事。”
“尧琛一个老男人到底有什么好喜欢的?”
“你真的不爱那些漂亮妹妹了吗？”
“闻嘉言你醒醒啊！”
“草。”闻嘉言薅了下头发，使劲晃了晃脑子，把小人摇走后，一头扎枕头里，闭上眼，尧琛温柔的眉眼瞬间爬上来，轻轻唤了声他的名字，“听说你喜欢我?”
“……”
闻嘉言认栽了。他翻了个身，把手掩在脸上，恨不得让全世界都听到心里的怒咆——
我喜欢尧琛！！！
等回过神，闻嘉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尧琛卧室门口了。
“尧叔……”声音莫名奇妙哽了一下，闻嘉言紧张地舔了下上嘴唇，步子慢慢往前挪了一步，“我、我今晚想跟你一起睡。”
尧琛放下手机，抬头看他。
“天太冷了，我一个人睡容易冻感冒……”扯出个谁听谁想笑的蹩脚理由，闻嘉言内心啧了声，想收回却来不及了。
“……”
面前的人许久没动静。闻嘉言还以为尧琛不同意，他垂了下头，灰扑扑地打算离开。
“嗯。”淡淡的声音隔着空气传来，尧琛给他腾出位置，“来吧。”
之前他们睡一块儿，几乎不会挨得很紧。尧琛总是给闻嘉言留出充足的位置，生怕把他挤着。可现在，尧琛像往常一样贴着床边，可后背总觉得热，偶尔还会有像羽毛一样的发丝轻轻扫过。
被发丝碰到的地方，有些痒。尧琛轻轻吐出口气，又往旁边挪了点。
那块痒的地方非但没消失，反而更变本加厉——
一颗温热的脑袋拱了拱后背，脸颊隔着睡衣布料贴到尧琛身上，他一愣，没敢动了。
闻嘉言装睡故意粘着尧琛，几声细小的呼噜声从喉咙发出，见尧琛没任何反应，黑暗中，闻嘉言笑着扯了下唇。
没被发现。
那是不是可以变本加厉了。
想法刚落下，一不做二不休，闻嘉言伸出胳膊，假装很自然地把手搭在尧琛腰间，整个人贴过去，床本来就不算大，而现在二分之一的位置，变空了。
“闻嘉言。”尧琛突然喊了一声。
暗中窃喜演技异常精湛的闻嘉言听到自己名字，鼾声也不打了，手也不乱动了，像一尊雕塑一样杵尧琛身上，呼吸骤然变紧，闭上眼等他继续开口。
“你没睡吧。”尧琛声音听起来似乎很笃定，“装至少装的像一点，你晚上睡觉不打呼。”
闻嘉言：“……”
拙劣的演技被拆穿，闻嘉言不屑于装了。他缓缓睁开眼，笑着说：“尧叔你竟然没被我骗到。”
腰上的手还没撤回去，尧琛叹口气，点了点他的胳膊：“手放下去。”
闻嘉言装听不见，“什么？”
“你的手。”
“我的手怎么了？”
说完，闻嘉言才意识到自己的脸皮竟然可以比城墙厚。
“我就是有点冷，”闻嘉言主动解释，虽然是穿卫衣的季节，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像是到了严寒冬季，“有个成语叫抱团取暖，只有搂着你我才能热起来。”
“你穿的还是短袖睡衣。”尧琛毫不留情拆穿。
闻嘉言：“。”
真是个难啃的人。
“实话告诉你吧，不管春夏秋冬，我都喜欢裸.睡。”闻嘉言说，“现在穿睡衣只是给你留点面子。”
尧琛：“……”
“往旁边去点。”尧琛觉得自己快掉下去了，“我马上睡地板上了。”
闻嘉言听话地移出块儿地，手还是老老实实搭尧琛腰上面。
今天怎么回事。尧琛心想，有点粘人。
从那天开始，闻嘉言一直雷打不动地跟尧琛睡一块儿。问就是怕冷，绝对不是想跟你睡一张床上。
这段时间注意力都放尧琛身上了，游戏许久没上线，之前加的好友疯狂进行信息轰炸，闻嘉言姗姗来迟，点开聊天框回复：【来了来了。】
【可爱的小q：你最近在忙什么？】
【我是帅比：忙着追人。[抱拳]】
【可爱的小q：追谁？】
【我是帅比：喜欢的人。】
他们对对方的认识仅限游戏里面的个人资料卡，小q上面显示是女号，闻嘉言就一直把她当女生来看。不过游戏里性别不重要，游戏技术才是硬货。小q玩得很厉害，不然两人也不会加好友。
【可爱的小q：这还不简单，给她注册个游戏号，带她玩，爱上你分分钟的事儿。】
【我是帅比：不太行，他不玩游戏。】
【可爱的小q：他？】
【可爱的小q：你是男的吧？】
【我是帅比：是。】
【可爱的小q：那你喜欢的人，也是男的？】
闻嘉言不想隐瞒什么。他大方承认：【嗯。】
【可爱的小q：同志你不早说。我对象也是男的。】
【我是帅比：……？】
两人又聊了会儿，闻嘉言得知小q是男的且有男朋友。
【可爱的小q：这样吧，追人我有一套，以后我当你军师，成不？】
闻嘉言盯着最新发来的信息，笑了一下。
追人谁更厉害，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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