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扫描小票条形码的瞬间，便利店冰柜突然炸出漫天雪雾。冷气在玻璃窗凝成二进制霜花，倒计时数字在每片冰晶上跳动：00:14:32。
"您有一份新订单。"自动收银机吐出带血丝的打印纸，"请于14分31秒内配送至海底祭坛。"
货架上的泡面开始膨胀，包装袋浮现出顾凛的脸。红烧牛肉味的那包发出机械音："别相信U盘里的我...他们篡改了..."话音未落，姜昭的手机自动播放起婚礼进行曲，定位地图上浮现出三十七个红点——每个都是她这三个月打工过的便利店。
"套娃病毒？"她扯开工作服，锁骨下的功德值纹身开始逆向流动。系统弹窗在视网膜炸开：【检测到管理员权限冲突，启动人格分离程序】
冰柜深处传来指甲抓挠声，穿着JK制服的林雪儿爬出来，脖颈缝合线里钻出光纤触手："学姐，重启世界的感觉好吗？"
姜昭抡起关东煮汤锅砸过去，滚烫的汤汁在空中凝成SQL注入语句。林雪儿的脸被查询指令撕裂，露出皮下密密麻麻的存储芯片。
"你以为逃回现实世界就安全了？"芯片发出合成音，"看看窗外。"
便利店的防弹玻璃外，三百个顾凛正在暴雨中机械行走。他们有的穿着打歌服，有的浑身缠满绷带，最前排的那个举着婚戒盒，眼窝里插着USB数据线。
姜昭突然头痛欲裂，记忆如被黑客入侵的数据库：
碎片1：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的自己和顾凛
碎片2：青铜鼎内浸泡的大脑连接着光纤
碎片3：林雪儿被捆在手术台上，胸口插着功德系统的核心芯片
收银机吐出第二张小票，倒计时变成鲜红色。姜昭扯断烤肠机的电线，在烤架上画出十六进制符阵："既然要玩递归，就让你们看看栈溢出的后果。"
便利店地面突然塌陷，姜昭坠入沸腾的数据海。无数练习生的意识体被锁在气泡里，她们的手腕仍戴着采血针，针头连接着海底光缆。
"这里是玄门真正的根服务器。"顾凛的声音从珊瑚丛传来，他心口插着路由器天线，"二十年前我们犯了个错误..."
姜昭游近才发现，眼前的顾凛是半人半服务器的合成体。他的脊椎是光纤主干，肋骨间嵌着散热风扇，说话时喉咙闪烁硬盘指示灯。
"错误代码1999。"姜昭触碰他颈侧的接口，"你们把人类意识上传到海底基站？"
顾凛的机械臂突然掐住她喉咙，瞳孔变成监控探头："不止人类...还有龙脉！"他撕开腹部面板，九州地图在脏器间展开，每条山脉都跳动着心跳频率。
姜昭的功德纹身突然实体化，化作键盘缠住顾凛的机械臂。他们在数据海中坠落，撞进某个正在格式化的记忆扇区：
2015年7月·玄机科技核心实验室
年轻的姜昭将婚戒戴在顾凛的无名指："用我们的脑波做双因子认证，才能锁死这个系统。"
手术台上的顾凛握住她的手："如果失败..."
"就把我做成防火墙。"她吻去他眼角的生理盐水，"永远守护你..."
现实与虚拟的界限开始崩塌。姜昭看着两个时空的自己，突然明白便利店小票的深意——每张订单都是过去的求救信号。
"结束递归的方法只有一个。"她咬破舌尖，在海底祭坛写下离婚协议代码：
class Reality:
def __init__(self):
self.lies = []
def crash(self):
while self.lies:
print("404 Truth Not Found")
del self.lies[0]
sys.exit(Reality().crash())
便利店恢复平静时，姜昭发现收银台放着两杯咖啡。顾凛穿着程序员格子衫坐在窗前，腕间缠着光纤手链："现在可以重新认识一下吗？现实世界的姜博士？"
窗外传来螺旋桨轰鸣，三十七架无人机拖着彩虹桥划过夜空。林雪儿的全息投影在云端冷笑："你们永远杀不死数据..."
姜昭按下回车键，所有便利店玻璃同时显示：【正在格式化玄门元宇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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