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怀疑

“殿下。”,晚些时候顾池臣按吩咐过来,向窗边的人作揖。

想了下他又道:“多谢殿下。”,落长鱼眉心蹙了蹙,眸光不解地看过来,顾池臣接着:“那些东西臣很喜欢,劳殿下费心。”

他说完落长鱼想起自己让人抬了张床到那院子的事,她既然收了今早那几幅画,也不愿欠别人,于是想着送些什么还回去。

她想了想,顾池臣院子里那张比石头还硬的板床从她脑海里乍然浮出来,落长鱼当即交代给宫人去布置件新床,至于顾池臣说的那些,她立刻意识到那些宫人又想多了。

反正也是她宫内的院子,就当她提前布置吧,这样想落长鱼没过多解释。

顾池臣耐心等她开口,等着等着就听她问了句摸不着头脑的话:“顾太仆这些日子怎么没来上朝,顾公子可知晓缘由?”

“臣多日未归家,也不曾得到消息,实在不知晓家父为何没上朝的事,殿下为何如此问?”

“顾太仆足不出户多日你听完难道不应该先担忧吗?怎么本宫瞧顾公子似乎并无这个意思,而且顾公子好像从未与本宫提起过要回去的事。”

“是你并不想回还是本就不该回!顾公子可否为本宫解惑。”

一个未来足以把所有人杀掉叛贼岂会如此百无聊赖待着?顾家公子自幼时疾病缠身无人曾见过他的模样,毕竟她也只是凭着身形和打听来的消息才召来眼前的男子入宫。

落长鱼心中存疑,对顾池臣所作所为有些看不透。

她又开始怀疑他了,意识到这点顾池臣心中警铃大作,可他想不通落长鱼为何突然这么问。

“回殿下,进宫前家父就曾专门吩咐过,要臣事事以殿下为先,尽心尽力侍候殿下,臣谨遵教诲不敢有其他心思。”

落长鱼:“那你可对本宫可真是忠心,想不到本宫的安危竟比你那些亲人的还重要。”

明明几日前他们刚并肩同游,昨夜还共处一室,可现在仅仅过了不到一日,面前的人又对他如此防备,翻脸翻的猝不及防。

顾池臣缄口不言了,心里莫名堵得慌,余光瞥到落长鱼旁边桌角放着的瓷瓶,他心里忽然嘲弄地笑了下。

云光流彩三足罐是掌管瓷窑的张家新烧制出来的新瓷,据说还是张家二少爷亲手制成的,且只烧了一个。

张家二少爷也曾入过宫,到过金銮殿,或许她也曾给他送过东西,他们也曾一起并肩再宫道里走过,也或许……

他怎么会突然想这些东西,顾池臣猛的清醒过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这些,但他觉得自己不该再想下去了。

二人相对无言,心中皆隐隐藏着丝戒备。

“参见太后娘娘——”“参见太后娘娘——”

外面突然响起的拜见声将这份僵持打破,关太后身着一席暗色霏缎宫袍,带着满身寒霜走了进来,宫女抬手解掉她身上御寒的大氅。

太后眸光阴测测的,嘴上一抹殷红色的口脂在她苍白凹陷的面颊上显得尤其突兀,她目光直直盯住顾池臣:“长鱼,这就是你刚召进来的顾家孩子?”

没人回答她,关太后布满细纹的脸抽动了下,一种让人心底油然不适的颐指气使声从她嗓子里随后泄出来。

她走到顾池臣稍前方,刮了他一眼:“顾家好歹是个清流的书香门第,怎么培养出的男丁…一丝文人墨客的心气儿也没有,随便就将自己给弄成这幅模样,怪不得没落到今天这番地步。”

在关太后眼里,像顾家这种自古便以书气为底蕴自称的人家,别的不提,这样家风教导下出来的多少应是有些傲气在身上的,而不是像顾池臣现在这样,半点反抗也没有。

关太后嘲讽的明显,可落长鱼并不打算去管,她一边眺望着夜色一边悠闲的听着耳边传来的对话。

顾池臣心绪不佳,还沉浸在适才落长鱼说的那番话里,太后叨叨叨叨说了半天,他也没太听清,等她停嘴的功夫,不痛不痒道:“太后娘娘教诲的是。”

“你!不知廉耻!”

太后此次来是为找落长鱼,哪知还没和她说上半个字就先被顾池臣气了一通,她往落长鱼那边看,惊呼一声,

“窗户怎么开了!长公主不能吹风,你们把太医的话当耳旁风吗!”,太后环视一圈屋内的宫婢,指着个人命令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关上!”

被太后指到的宫女连忙称是,刚有动作就听落长鱼冷声打断:“不必。”

话不是冲她,太后也听出来,落长鱼拒绝的干脆使太后不禁诧异住,从前太后与她意见再不合女子也不会像此刻这样公然就驳了太后面子。

“殿下臣先出去。”,顾池臣适时出声,等关太后后知后觉回神时,殿内就剩下落长鱼和她二人。

太子刚刚归京,一些个大臣明面奉承可背地里小动作不断,关太后气得满肚子气没地方撒,今夜刚踏进金銮殿就又受了番气,关太后心里上下翻腾会儿,这才缓过来。

落长鱼已许久没到她长寿宫,再加上这些天太后听的风言风语,关太后斟酌了下,那双带有尖长护甲的手缓缓覆住女子的肩:“长鱼,你最近怎么了,怎么会这般心不在蔫,你平时不是这样的。”

“你平日召那些人进宫也就罢了,哀家哪次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我们,你还把他带了出去,外面那些贱民是非不分唾沫星子都能将人淹死!”

近日长公主带着新召入宫殿顾家公子一同现身皇倾书院的消息已经大街小巷传的风风火火。

关太后此次来就是因为听到外面穿的那些疯言疯语,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以往落长鱼召人入宫太后都是不大管的,可现下她们正和太子一党较劲,这般风流的事在传下去对她来说只会更加不利。

太后一句接一句嘟嘟囔囔个不停,落长鱼身子半倚姿态慵懒的靠在窗子边,外面的风大了些,风吹过来,太后话说得太多,被风这么一吹,脸不禁有些僵痛,随即往旁边蹿了蹿。

落长鱼此刻出了声,音色淡淡的:“金銮殿的事自由本宫做主,太后娘娘事务繁多,没其他事便回长寿宫吧。”

落长鱼对她态度如常,说话的方式也没什么不同,可太后隐隐就是觉得哪里不对,以往二人这样的对话也不是没有过,这些日子朝堂上不安稳,处理事情来难免劳累了些,也许就是她想多了。

想到此,关太后把那丝奇怪想法抛之脑后,戴着护甲的手掌轻轻覆上落长鱼的手臂语重心长的道:“韩侧刚回来便给我带了个消息,你可知他与我说了什么?”

“太子几日前秘密派人去了趟顾家。”

落长鱼听罢终于有了丝反应,太后眸光闪烁了下,幽幽叹出口气:“你毕竟是哀家亲手养大的,要是换做别人,哀家何至于这么晚过来。长鱼,顾家那孩子再过几天就派人将他送出去,还是要以大事为重。”

太后的声音顿了下,把话慢慢讲完,说完见落长鱼半垂着眼不知想什么,她虽然没说话,但关太知道落长鱼多少能听进去些的。。

皎月和繁星共同织成条长长的银缎,悠扬的洒在夜空里,月光自云层后泻出来,照亮着这个寂静无声的夜。

顾池臣仰头,将这番景象尽收眼底,“嘎吱”一声,身后殿门打开了,关太后一出房门,宫女就将狐裘披在她肩上。看也没看顾池臣一眼,她拢了拢外袍,在宫女簇拥中离开了。

太后一副支着瞧不起人的的架势,声势浩大的跨出外殿的门槛,顾池臣忽的想到外面传的那句话

——长公主自小没了生母,被关太后一手抚养长大,亲情颇深,他侧开眼,看来也不尽然。

“你毕竟是哀家亲手养大的”,落长鱼脑海浮起关太后刚才说的话。

亲手养大的,若不是有这点所谓的亲情,上一世就凭按太后做的那些事,她早就该和太后撕破脸了,也不会因为留了那几分少的可怜情份,让她在他们手里栽跟头。

那时关太后越发感到自己掌控不了落长鱼,落长鱼手握精兵,为自保她毅然落瑾联手不惜对落长鱼下死手。

顾池臣往殿内看了眼,就看到落长鱼还维持着他离开前的姿势,一下下撕着片不知从哪薅来的枯黄叶子。

他的视线稍向后,便知那叶片从哪来了,如枯手般蜿蜒够碰窗沿的枝条穿进来,递

落长鱼原本以为顾池臣走了,看到门边那影子,向他招招手,顾池臣又站到他刚才站的那里。

“刚才她那样说你你不生气。”

顾池臣凝住片刻,不过面前那人确是好奇的模样,他不知道太后刚才说了什么,只好道:“太后娘娘身份尊贵,臣不过一介小辈。”

落长鱼:“可你不还是还嘴了,本宫听人说顾公子温润儒雅处事随和,向来最讲究礼节的。”

顾池臣坦然自若对上落长鱼的眼:“殿下不也说了,都是传言,耳朵里听的东西哪有亲眼所见来的真切,就比如,殿下和太后娘娘。”

他倒是活灵活现,落长鱼随即撇开眼,随口一说:“也对。”

“既然顾太仆特意嘱咐你伺候本宫,冲这份忠心本宫也当还个礼,那明日就由你代本宫把库房那根寒参转交给他。”

“殿下要赶臣出宫?”

第二天清早,一俩低调奢华的马车悄声驶出宫门。

顾池臣一脸复杂地与刚才出发前一刻掀开门帘上来的落长鱼相对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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