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前兆

李淮清微微一怔,目光落在唐念那满是期待的眼神上,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意。他轻咳一声,正色道:“胡闹,我自会堂堂正正地娶你过门,绝不让你受任何委屈,凭借自己的本事,为你撑起一片天。”

唐念见李淮清拒绝,心中虽有些遗憾,但也能理解。毕竟别说她上辈子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男方入赘都要遭受不少闲话,何况如今身处古代。索性,她便不再纠结,只想好好享受恋爱的乐趣。李淮清越是害羞,她就越想逗弄他。

上辈子唐念只活了不到二十岁,还在上大学,尽管身边不乏追求者,可因从小缺爱的缘故,她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将兴趣投入到旅游之中。最后,在飞机失事中不幸身亡。但自从认识李淮清后,唐念只想与他谈一场甜甜的恋爱,而且她只想恋爱,暂不想成婚。当然,这个想法她铁定不会告诉这个小古板。

唐念抬眼,见李淮清正一直盯着她,眼神中含着期待,似是想让唐念答应。见唐念迟迟不说话,他又欲言又止。

唐念看着李淮清微张的嘴唇,忽然靠近他的脸,轻声道:“我现在就想亲亲你。”李淮清被唐念大胆的话给呛住,不停地咳嗽起来。

唐念娇嗔道:“你到底给不给亲了?”说罢还气呼呼的,意思是不给亲,她就要生气。

李淮清无奈,不敢与唐念对视,乖乖地闭上了双眼。唐念笑得开怀,随即猛地就朝李淮清的嘴唇咬了过去,软软的,很好亲,但也觉得怪怪地。随即松开了李淮清的嘴唇。

李淮清的手中全是汗,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身体有些颤抖。唐念自是感觉到了,调戏道:“你怎么这么紧张?你说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恶霸调戏美男?”李淮清脸色潮红,带着几分宠溺的语气道:“不可胡闹。”

唐念咯咯地大笑起来,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在整个书房弥漫开来,给原本冰冷的书房添了几分活气。唐念每日从府外回来,都要午睡一会儿,今日已经耽搁了,现下正犯困,便对李淮清道:“好了,我好困,要回去睡一会儿,明日再来找你。”接着又调皮笑道:“刚才那是爱的亲亲,以后我也常要玩。”言罢,就起身,摆手朝门外走去。

直至唐念离开好一会儿,李淮清还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随后,他朝椅子后背靠了过去,心中开始计划向唐念坦白身份以及求娶之事。甚至,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他们的婚后生活。他要在凌王府单独给唐念布置一个戏楼,就在他练武场的旁边,中间歇息时,正好可以陪着他的王妃看戏。还要在书房加一张舒服的软塌,王妃在书房陪他时,困了就在书房中歇息。想着想着,李淮清感觉身下有一股热气往上冲,微微皱眉,随即提起剑柄往后院走去。

随着两人的和好,无论是唐念这边,还是隔壁的李淮清那边,两边的下人都能明显地看出自家主子心情愉悦。唐念又恢复了每日去隔壁报到的日子,有时还会让人把她的午膳送到隔壁,与李淮清一起在书房用膳。她的气色愈发红润有光泽,活脱脱像是吸了阳气的妖精。

青玄也发现自家主子越发勤奋了,起得更早,亵衣也洗得更勤了。

锦书却忍不住担忧起来,见云雀正要送膳去隔壁,便把云雀喊到一边,说道:“云雀,你送膳过去后,就留在那边伺候小姐。小姐身边向来有人伺候,不能因为不在京城,就让小姐受了委屈。以后小姐身边也不能离人。”

云雀撇嘴道:“是小姐让我回来的。”

锦书心中微沉,道:“你就不能自己主动提出来吗?”顿了一下,又道:“李公子毕竟血气方刚,小姐向来又不受闺阁束缚,万一两人独处时做出什么出格之事,等我们回京,该如何向老爷和夫人交待?”接着,神情又凝重了几分,道:“严重的话,我们这些人都可能会被杖毙。”

云雀闻言,脸色吓得惨白,显然也想到了后果,随即沉声道:“我明白了。”

唐念最近棋艺进步神速,或许是因为李淮清这个师傅厉害。虽说唐念经常耍赖,但李淮清对唐念自是毫无底线地放纵,这却令唐念也觉得无趣起来,便开始认认真真地陪着李淮清下棋。

云雀替小姐布好膳,伺候小姐净手后,很自觉地退到了一旁,等待小姐随时召唤。

唐念扭头,随意道:“行了,你先回去吧,这边有青玄收拾,不用守在这里。”

云雀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退下,微微福身,笑道:“小姐,云雀还是留在这里伺候您吧。青玄一个男子,哪有奴婢贴心呢?且老爷和夫人交待过,小姐身边万不能离了人照顾。这几日已是委屈了小姐,锦书都责备过奴婢了。”

唐念皱眉,正想说什么,就被对面的李淮清打断,温和道:“她说的不无道理,就让她留下伺候吧。”唐念只好作罢。

待用过膳,玩闹了一会儿,唐念带着云雀回去。走到半路,唐念停下步子,皱眉问道:“你今日是怎么回事?”

云雀抿了抿嘴唇,犹豫了片刻,便道:“锦书姐姐担忧李公子血气方刚,与小姐独处,会偷吃了禁果。”

唐念闻言,哈哈笑出声来,心中暗道:“就李淮清那样,生怕我吃了他,活脱脱小媳妇模样,竟会担心他。”

不过,想到锦书和云雀的担忧,唐念倒也十分理解。身为合格的丫鬟,自当方方面面替主子考虑周全。在古代,女子婚前失贞确实是一件极为严重的事情,也难怪她们这般慎重。当然,目前唐念和李淮清之间的状态,也仅仅局限于亲亲、抱抱、举高高,而且每次都是唐念主动,李淮清被动配合。

午睡醒来,唐念气色略显不佳。锦书见状,急忙问道:“小姐可是做梦了?”

唐念微微皱眉,抬头问道:“这两天没收到京城的来信吗?”

锦书摇头,心中猜测小姐定是想念老爷和夫人了,便说道:“比以往的来信迟了两日,想来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小姐若是想念老爷和夫人,要不我们早日回京吧。来金陵都有一个月了,老爷和夫人指不定多挂念您呢,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唐念没有作声,她中午并未睡好,梦见爹爹头发苍白了许多,娘亲也仿佛老了几岁,心中不禁涌起一阵不安。她生怕京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虽然自己现在不再纠缠沈君翊,可书中原本的剧情并不会因此改变。而原身之所以落得个凄惨下场,定然与唐府或者东宫失势有关。

只是不知这股不安究竟来自何处。想着想着,唐念决定明日去唐宅找一下堂伯父,看看他是否清楚如今朝中的情况。

京城,金銮殿上。

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阴沉至极,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殿下群臣个个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此时,皇帝怒视着跪在下方的太子,声音如雷霆般炸响:“太子,你可知罪?”

太子满脸惶恐,颤抖着伏地叩首道:“儿臣知罪,请父皇息怒。”

“哼!你身为太子,对手下之人监管不力,致使他们贪赃枉法,如今竟还闹出了人命。百姓击鼓鸣冤至朕的殿前,此事影响之恶劣,你可曾想过?朕对你寄予厚望,将诸多事务交予你处理,你却如此让朕失望。”皇帝怒不可遏,猛地一拍龙椅扶手。

太子冷汗淋漓,心中懊悔不迭:“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定当严查此事,给父皇和百姓一个交代。”

“交代?你如今犯下如此大错,岂能是一句交代便可了事?从即日起,去掉你身上所有职务,闭门思过,好好反思你的过错。若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宫门半步。”皇帝厉声说道。

这时,唐相站了出来,拱手行礼道:“陛下,老臣以为,此事或有疑点。太子殿下一直以来仁厚勤勉,对陛下忠心耿耿,对国事更是尽心尽力。此次之事,或许并非如表面这般简单。恳请陛下给太子殿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让太子殿下彻查此事,若真是太子监管不利,再行处罚也不迟。如今国之大事众多,太子殿下乃是国之根基,若罚得太重,恐不利于朝中稳定。望陛下三思。”

皇上一听,脸色更是阴沉,指着唐相斥责道:“唐相,你身为太子岳父,竟也如此偏袒。太子犯下如此大错,贪赃枉法之事闹得民怨沸腾,如今还出了人命,岂会冤枉了他?此事自有刑部接手。朕身为一国之君,自当以国法为重,若人人犯错皆因身份而从轻发落,那国法何在?朝廷威严何在?百姓又如何能信服?太子身为国之储君,更应以身作则,如今却犯下这等大错,若不加以严惩,日后如何服众?如何担当得起治理国家的重任?唐相,你莫要再为太子求情,否则朕连你一并治罪。”

皇帝怒视着唐相,又扫视了一眼殿下噤若寒蝉的群臣,继续说道:“朕意已决,太子必须闭门思过,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说完,皇帝一甩衣袖,转身离去,留下满殿神色各异的群臣。

皇帝离去后,唐相伫立在原地,面色沉凝如墨,眼中忧虑满溢。良久,他轻叹转身,步子沉重缓慢,且带有踉跄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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