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缓缓起身,接过徐听晚递来的名册,双手微颤地翻阅,其上记载详尽无遗。
翻阅完毕,他目光转向白悟哲,只见对方神色已非初时的淡然,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慌乱。
名册在众人手中流转,白悟哲的眼神逐渐空洞,仿佛世界在他眼前崩塌。
徐听晚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声道:“我寻得这本名册时,心中便生疑惑你为什么不一把火烧了这里的所有证据呢?”
言罢,她取出一幅画卷,缓缓展开。
白悟哲见状,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慌乱地环顾四周。
就在他企图逃离之际,姜满迅速出手,单手将他制住。
“想溜?别忘了,你掌门师姐在此,白师弟。”
姜满眉头紧锁,凝视着眼前这个满眼恐惧的小师弟,心中五味杂陈。
记忆中的白悟哲,那个曾甜甜唤她大师姐的纯真少年,早已不复存在。
徐听晚手持画卷,直面他言:“因为你在找这个。”
“你与方长老兴趣相投,年龄相仿,外人都说你俩是画界双圣。”
“方长老将找到的证据全都藏了起来,谁能想到方长老会将这么重要的证据用一张画纸重叠覆盖,放在那一堆画中最显眼的位置。”
“你很细致,你知道方长老一向整洁,翻找时都完美复原了东西原来的位置,正是因为你知道他受不了东西不整洁的样子,所以你没想到方长老会撬开自己的地砖,将至关重要记录一切的留影石藏在那里。”
言及此,徐听晚轻叹,转向江月平:“当然,我也没有想到,这地砖下的留影石,是我小师妹江月平发现的,大家都知天灵根能看到空中灵力流动,而她正是天灵根,她发现了地砖上微弱的灵力流动。”
听到这众人再次惊呼。
天灵根?
原来外界关于五行道宗的传闻都是真的。
徐听晚继续道:“而且,前面说到的剑痕,我小师妹在上面那道剑痕的缝隙中,看到了火木双灵根的灵力,真是太巧了,白长老就是火木双灵根唉。”
白悟哲闻言,沉默以对,唯余怒目而视,紧盯徐听晚。
徐听晚冷笑,直视白悟哲的眼眸,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以防万一我做了多手准备,就是怕你逃脱,你以为你昨晚拿回去的美人群浴图景画是真的?哈哈哈哈,很荣幸得到画圣的赏识,那是我临摹的,而且我还在背面贴上了跟踪子符,然后用相同画卷底色的纸覆盖了上去。”
她悠然取出追踪母符,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不妨让这母符引路,看看那画是否已落入白长老之手?我倒好奇,你为何对这画如此执着,何不干脆一把火烧个干净……”
言罢,她干脆利落地取出火符,当众点燃画卷。火光中,一名女子竟自画中坠落,颈间锁链闪烁,仅着一袭薄衫,茫然环顾四周。
徐听晚打开另一个方长老调查记录的留影石,稳稳置于地面。
随后挺立身姿,判决剑直指白悟哲,声音坚定而清晰:“判决已定,罪罚随至。”
留影石清晰地映现出,方长老悄然尾随白悟哲,意外揭露了其隐秘之所。
室内,唯有各式刑具森然罗列,中央则悬挂着一幅描绘美人共浴的绮丽画卷,画面虽美,却透出一股不祥之气。
方长老悄然取走了这幅画卷,随后,更为骇人的真相浮出水面。
白悟哲竟将玩虐致死的女子遗体,丢弃于宗门边缘断崖下的幽深洞穴之中,更以之喂养一头凶悍的双头恶犬,其行为之残忍,令人发指。
一切真相大白,孟鹤怔怔地望着徐听晚。
徐听晚缓缓收起长剑,目光坚定地对他说:“以后别再犯蠢了。白悟哲察觉画卷失踪,知道方长老在暗中调查,便假意不知,约他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惋惜道:“白悟哲对方长老早有戒心,见他调查的越来越接近真相,便在其香囊中做了手脚。方长老未曾料到这一手,或许误以为是旧疾复发,未加防备便赴约。怎料修为虽高两阶,终因走火入魔,命丧白悟哲之手。”
徐听晚轻拍孟鹤肩膀,继续道:“我推测有人目睹了白悟哲处理尸体的场景,这才让他未能将尸体移至断崖下的山洞藏匿。”
“那山洞内遍植苦枯菊,其香味完全掩盖了尸臭。”
孟鹤凝视着她,眼中满是钦佩。
他低声开口:“白悟哲告诉我,方长老以女子为祭,修炼邪术,终致走火入魔。他演技精湛,声称无确凿证据,只能出此下策,望我能助他隐瞒,对外宣称是魔修所为,以保宗门声誉。”
徐听晚摇了摇头转身,扶着柳清云的手稳住身形,侧目对孟鹤说:“因为他当时与方长老打斗受了重伤,遇见你只能欺骗,不然他就连你一块杀了。”
随后,在众人注视下,她领着师弟师妹们离去,留下一句:“姜掌门,医药费请随意,届时遣人送至客栈即可。”
江月平接过徐听晚的手,对柳清云温和言道:“男女有别,我来扶大师姐更为妥当,你去扶二师兄吧。”
柳清云笑着点了点头跑过去扶着石观明,轻快地说:“今日我们一行,真是英姿飒爽。”
石观明轻抚柳清云的头顶,笑道:“你依旧如儿时那般纯真,记得初入宗门时,我和大师姐总爱逗你,你一哭,便成了我们的乐事。”
柳清云闻言,又羞又急,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哼。
徐听晚忆及姜满的容貌,不禁感慨:“姜掌门看着真年轻,这便是修为高的好处。反观白悟哲,虽年轻于江掌门,却已显老态。”
柳清云闻言,眉头紧锁,忧虑道:“我丹修,修炼缓慢,将来不会也如此吧?”
徐听晚轻笑,半开玩笑道:“或许,你很快便会步入他的后尘,毕竟丹修易老,此言非虚。”柳清云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慌,见此情景,徐听晚忍俊不禁。
“哈哈哈哈哈,这孩子实心眼,说什么认什么,不禁逗。”
江月平旁观此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见柳清云不高兴,徐听晚连忙安抚:“修为再高,都有年老死去的时候,有什么怕的,除非得道成仙,获得永生,然后隐世逍遥。”
石观明闻言,掩面而笑:“大师姐,要不你还是别安慰了。”
四人一路谈笑风生,回到了客栈。
一周后。
徐听晚凝视着受伤的左脚,心中莫名涌起一股不安,仿佛遗忘了什么重要之事。
恰时,敲门声响起,江月平轻轻合上手中的书卷,起身前去应门。门外,柳清云与石观明并肩而立,各自提着一盒餐食。
徐听晚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试图捕捉那遗失的记忆片段。究竟是什么呢?
两人满面喜色地步入屋内,江月平则谨慎地环顾四周,注意到客栈内因案件解决而显得空旷许多,许多道友已匆匆返回各自的宗门或世家。
他们选择留下,是为了等待徐听晚与石观明的伤势有所好转。
柳清云迫不及待地打开餐盒,露出两盘精心制作的凉拌熟肉,香气四溢。
“大师姐,这两盘雪熊肉能得到,还挺巧的。”
“小师妹,我跟你说,这事真是太巧了!”
柳清云与石观明几乎同时开口。
两人皱眉对视,柳清云见石观明气势稍盛,便轻捏了一下他刚痊愈没多久的左腿,引得他轻呼一声。
“你这家伙。”
柳清云没理会他的话,对着徐听晚和江月平道:“小师妹,大师姐,你们知道吗?我们本想尝尝北城特有的雪熊肉,结果肉店说早已预约满额,连明年的位置都没了。”
“可巧的是,半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位散修,他的储物袋被窃,我们出手相助。没想到,这位散修刚巧在雪山上猎得了一只百年难遇的雪熊,还慷慨地分给了我们一些。”
“我们特意找了一家老牌子的饭店,让他们精心烹制后带了回来。”柳清云滔滔不绝地讲述着。
徐听晚闻言,微微一笑,尝了一口肉,点头道:“味道确实不错,只是并未达到传说中的那般令人惊艳。”
石观明懒得计较柳清云刚才的幼稚行为,一只手揉着左腿,一只手温柔地夹起一块肉,递给了探头探脑的浅云。
徐听晚瞥了一眼石观明左腿,猛地睁大眼睛,像是想起来什么。
"石观明,你仔细回想,白悟哲当初为何欲置你于死地。"
石观明闻言,神色微变,努力回想。
"或许,是我即将循苦枯菊之香觅得尸骸之际。"
徐听晚质疑:"他何以知晓?或许你只是偶然路过?难道每个路过之人皆需丧命?"
石观明若有所思,突然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我想,推我和小师妹的并非白悟哲。”
“那时,我于黑衣人身上嗅到了浓厚的血腥味,可白悟哲身上并无伤口,且若真是白悟哲,以其修为,可以直接取我二人性命。"
徐听晚打出一个响指,挑眉道:"正是此理。"
柳清云惊愕,睁大眼睛:"有人要杀我们?"
徐听晚摇头,转向沉思的江月平:"月平,你当时被推落,情形如何?"
江月平取出寒霜笔,勾勒出一柄短剑轮廓,剑柄镶嵌奇异球体。
石观明指着江月平所画的短剑道:"我看见了这把短剑。"
三人齐望向他。
"我至崖边,见他捂着胸口,持此短剑腾空而至,对视一瞬,他便以此剑将我拍了下去。"
徐听晚疑惑:"拍?"
江月平解释道:"我未目睹短剑,只觉背后有物一拍,形态大抵如此,他确实是拍,非刺。"
石观明接着道:"还有还有,他速度惊人,且未借飞行法器。"
柳清云惊叹:"无需飞行法器?只有练虚期能短暂踏灵飞行啊!"
江月平指向画中短剑:"不,此人非练虚,短剑就是他借助的飞行工具,且我感其上有魔气萦绕。"
徐听晚目光锐利,追问:"你还察觉到什么?"
江月平眉头紧锁,缓缓抬手,似在回忆。
"我捕捉到一抹灵力,前所未见,淡而轻,快若闪电,仅余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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