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云解释道:“苦枯菊,生于腐尸之地,聚阴尸之气而生,以腐肉为食而开花,其香甘甜,与孤芳草相似,易混淆视听。”
江月平紧蹙眉头:“二师兄,你是说附近有腐尸的气息?”
柳清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害怕,他轻轻点头,目光转向石观明,拽了拽他的衣袖,声音微颤:“二师兄,你真的感觉到了?别吓我。”
石观明手指左侧密林,语气坚定:“那香气正是从那边传来,我去探个究竟。你若害怕,便与小师妹在此等候。”
柳清云瞥了江月平一眼,故作镇定:“我才没怕,我是要陪小师妹。你先去查看,若有异常再唤我们。”
江月平在一旁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梳理着之前的线索。
石观明看着柳清云轻笑一声,随即步入密林深处,身影渐隐,四周却异常寂静。
过了许久,都没有石观明的动静,江月平转头望向他离去的方向,眼神骤变,只见微弱水灵力混合在寻常灵力里,仿佛即将枯竭的溪流。
她毫不犹豫,拔剑而出,身形一闪,向密林深处疾驰。
柳清云一时不察,江月平已远去,他连忙加快脚步,紧随其后。
忽地,一道黑影自江月平身后突袭,猛力一推。
柳清云因速度不及,只能远远目睹,惊骇之余,他迅速贴上敛息符,藏于树丛之中。
时间仿佛凝固,直至徐听晚的呼唤声穿透寂静,柳清云猛然起身,高声回应:“大师姐,我们在这里!快来救我们!”
他边喊边奔向徐听晚的方向。
徐听晚见柳清云衣衫不整,神色慌张,轻轻拂去他发间的落叶,关切问道:“他们呢?”
柳清云紧紧抓住徐听晚的衣袖,急切地说:“大师姐,快跟我来!他们被黑衣人推下断崖了!”
两人抵达断崖边,小师妹正奋力支撑,左手紧拽着昏迷的石观明,右手剑光闪烁,对抗那双目赤红的双头恶犬。
柳清云欲跃下相助,却被徐听晚猛然拽住衣领,甩至一旁。
“蠢货!你一个丹修下去有什么用,你大师姐在这,轮不到你跳!”
言毕,她身形一展,判决剑出鞘,凌空而下,轻盈踏剑,缓缓降落。
恶犬逼近江月平之际,徐听晚横剑格挡,恶犬双头分袭,一头咬住剑锋,一头则咬住她的手腕,鲜血淋漓。
她迅速用左手将火炸符符甩入恶犬巨口,爆炸让恶犬松开了口,她右手微麻。
护体灵力被震碎大半,初冬的冷风一下子灌入她体内,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调整呼吸,她施展五行道宗独门剑法,“万锋剑法第一式——寻刃决”,剑影纷飞,迷惑恶犬视线,趁隙一剑斩落其一首。
剩余一头的恶犬狂怒,不顾一切扑来。
识海里的女人开口道:“需要我帮你吗?”
徐听晚怒吼出声道:“不需要!”。
她脚踏恶犬下颌,反手一剑斩其上颌。
没有灵力护体,血溅了她全身,脚也因太过用力插在恶犬下颌的尖牙上。
恶犬前爪穿腹,她忍痛拔出,血染剑身,随即施展“万锋剑法第二式——隐现之刃!”,以魂血为引,集全身灵力于一剑,怒斩恶犬,将其劈为两半。
战后,她踉跄后退,目光坚定望向江月平,石观明不知何时已经苏醒。
柳清云驾着飞行灵器赶来,声音哽咽呼唤众人。
江月平盯着满身是血的徐听晚,心中没有害怕,竟然带着沉重的心疼。
徐听晚眼前骤暗,身躯无力地倒下,就在眼帘即将闭合的刹那,她在江月平的面容上捕捉到了前所未有的忧虑与惊惶。
徐听晚缓缓睁开眼,只见柳清云坐在床边,眼眶泛红,正细心地在她手腕上涂抹着什么。
“清云?”她轻声唤道。
柳清云闻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委屈,轻声应道:“大师姐。”
此刻的他,像一个明白大人教育的小孩,既感委屈又心怀愧疚。
石观明拖着半瘸的腿,踉跄着走来,眼看就要摔倒,一旁的江月平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三人脸上皆写满了关切,不约而同地聚在徐听晚面前。
徐听晚嘴角轻扬,语气轻松:“我没事。”
“清云,扶我起身,我们去讨医药费去!”
徐听晚略显狼狈地步入了最终判决的大殿。
玄天剑宗掌门姜满,宗门掌门中唯一的女子,剑法凌厉如风,修为已达炼虚中期,掌门修为最高者。
她见徐听晚到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诸位正忙于判决,都认定方长老是遭外门魔修毒手?”
“好好好。”
柳清云搀扶着徐听晚缓缓步入大殿中央。
突然出现的徐听晚让众人惊讶不已,她如此突兀之举,竟未遭姜掌门斥责,要知道姜满素以严明著称。
徐听晚环视四周,直言不讳:“请各位稍候片刻,我来此,只为讨回一笔医药费。”
言毕,她手指轻指姜满身旁那位面容慈祥、皱纹密布的长老。
柳清云扶着她走到白长老面前。
“闻说白长老与方长老交情匪浅,依您之见,方长老是怎样一位人物?”
白长老轻叹,眼中闪过一抹哀愁:“引之,性情温和,行事严谨,唯有时而固执己见,爱钻牛角尖,实为难得的挚友。”
徐听晚闻言,赞道:“好!”
随即,她转向姜满:“姜掌门,听闻昨夜方长老居所遭焚?”
“确有此事,你的伤势如何?”姜满目光落在她裹满纱布的左脚上。
姜满如此,旁人自是不敢多嘴。
孟鹤紧张地注视着徐听晚的背影,他总感觉这女子已经知晓一切。
“被一头元婴中期的疯狗咬伤,疼痛难忍,这不,伤未愈便来讨债了。”
姜满摊手询问:“那你欲向何人讨要?”
徐听晚的目光锁定在白长老身上。
“白悟哲,速赔我医药费,否则,我便将你谋害方长老的真相公之于众,把你所做的全部说出来!”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众人面面相觑,难以置信,竟有人敢在此等场合公然威胁。
孟鹤毅然决然迈步向前,正声道:“这一切都是弟子做的,是弟子杀害了方长老。”
“弟子心知肚明,是方长老害了舍妹,只是苦无实证,只得行此险招。且那魔气之源,非外界魔修所携,实为方长老入魔所遗。”
江月平搀扶着石观明,缓缓行至徐听晚身旁,途经孟鹤时,轻轻一推,冷言相斥:“别打断我大师姐说话,蠢货。”
尽管江月平对真凶身份尚存疑虑,但凭蛛丝马迹与黑衣人突兀之举,已可断定非孟鹤这愚钝之人所能为。
徐听晚轻叹一声,揣测道:“他是怎么骗你的,让我猜一猜,是不是他告诉你,是方长老杀害了那些失踪女子。”
孟鹤闻言,低头不语。
徐听晚目光锐利地扫向白长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白悟哲眉头紧锁,沉声警告:“小友,口出狂言可是要负责的。”
徐听晚轻轻摆手,语气坚定:“我非玄天剑宗之人,自然以事实为依据。”
言毕,她拔剑出鞘。
“此剑,乃五行道宗前辈所留,以雷劫锻造,名唤‘判决’,恰合此情此景。”
她松开柳清云的手,拄着判决剑走到白悟哲身前。
“既然白长老不愿意赔付医药费,那我只能说出真相,让姜掌门赔我了。”
白悟哲面色如常,内心却波涛汹涌。
若应允则等于认罪,此女行事,真是疯狂至极。
徐听晚取出留影石,清晰投影出方长老居所往昔未毁之景。
随后以沉稳而细致的语调娓娓道来:“众所周知,方长老素以严谨著称,居所整洁无比。然,如此之人,怎会轻易随手将外衣放置椅背?
“此细节,虽非铁证,却足以引发我对发现尸体的地方是否为方长老被杀害地方的疑虑。”
“经过一番调查,方长老确于发现地遇害。”
此言一出,众人微露讥诮之色,目光戏谑地投向徐听晚。
她从容不迫,自储物袋中取出一香囊,正色道:“此香囊,是从方长老居所找到的。”
紧接着指向一旁的两名剑宗内门弟子道:“孟鹤和这两位弟子都可以证明。”
“这香囊内含大量苦枯菊种子,其效用,请由我师弟柳清云为诸位详述。”
柳清云应声而出,简明扼要地介绍道:“苦枯菊,香气近孤芳草,实为猛烈迷药,过量去闻可致人神志不清,乃至走火入魔。”
言毕,众人神色骤变,凝重之气弥漫。
徐听晚话锋一转:“没有人知晓方长老有神识不稳的毛病,只是不知道身为挚友的白长老知不知道。”
“当然我没有证据表明你知道,但我在玄天剑宗的内门弟子中打听了一下,白长老似乎很懂制香,连自己屋子都放了一个很大的香炉。”
白悟哲闻言,略显委屈,轻叹道:“这都是你的推测。”
徐听晚歪头挑眉,轻笑一声,眼神坚定:“别打断我,乖乖等着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就好了。”
随后她向石观明摊手,他立刻反应过来,将藏在浅云嘴里的内门弟子名单拿出来递给她。
孟鹤惊讶的看着她手中的名单:“宗门的每本书册都盖有相连护宗阵法的符咒,你是怎么带出去,且没被发现的。”
徐听晚轻笑一声道:“让神兽含在嘴里不就好了,利用神力压制灵力,与其断开连接。”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听说踏仙宗有一名契约神兽的御兽师,但外面几乎没人相信,都等着亲传首秀来看笑话,没想到是真的。
徐听晚翻看着名单,顺手将留影石的另一段画面打开道:“这棵树上有两道剑气留下的痕迹,上面一道是左手执剑,剑痕偏短,下面这道剑法混乱,剑痕下深上浅。”
“玄天剑宗大多都是剑修,想必大家也清楚,从下往上蓄力挥出剑气,既没有攻击致命位置,又使力偏轻,你们说一个正常对决的两个剑修,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徐听晚继续补充道:“唉,可别说魔修,魔修剑法确实混乱,但魔修可做不到知道方长老神识混乱需要闻香而医的消息,且也不能悄无声息的将这苦枯菊放入方长老的香囊里。”
白悟哲轻笑一声道:“小友,你说话处处都是漏洞,不是魔修,你如何说清那里的魔气,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将苦枯菊放入香囊,又如何证明那道剑痕是我的?”
徐听晚平静的看着他,不慌不忙的继续道:“魔气当然的方长老留下的,那时的他应该已经吸入大量苦枯菊走火入魔了,但让他就算如此情况都要赶过去赴约就是因为这个!”
徐听晚将名册举起。
“名单上,方长老详尽记录了自十数年前起,宗门内女弟子的失踪情况,当然也包括剑宗亲传大师兄之妹孟虞的失踪。”
“他的调查整理非常细致,从消失时间,到人际关系的调查,他问了许多人,排查了许多可能发生的情况,可他始终无法确定凶手,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是这样的人!”
徐听晚语毕,手指直指白悟哲,简洁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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