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睡一天把脑子睡坏了？”
江元白这次没有躲进被子里，江妄之凑近了去瞧他的脸。
巴掌大的瓜子脸，睡眠充足的缘故，气色看起来比前几天都要好。
也比生病那天哭得脸红眼睛红要好。
走近了的江惟在江妄之身边站定。
双子身影彻底将江元白笼罩，江元白想钻进被子里，又被江妄之按着肩头。
江妄之弯着腰，劲瘦的脊背紧绷，手指不容置喙地按着床上人的肩膀，干净利落的身形落在晨光里，如同一头矫健年轻的猎豹。
江惟抱着手垂眸旁观，因为和江妄之相似的脸，又像是这场压迫中的参与者。
江妄之笑了一下，“我都还没威胁你，你抖什么？”
就算是在笑，江妄之看他的目光也想是在嘲笑他。
江元白不抖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瞪了一眼江妄之。江妄之愣了一下，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飞快垂下脑袋。
嘶。
江妄之回忆江元白的表情，眼里多了分兴味。
恶作剧的那一天，江元白扑上来咬他时就是这个表情。
说凶也不凶，江妄之被咬过的肩膀开始发痒。他舔了舔虎牙，起身和江惟对视一眼。
因为提前说好了要来找江元白，双子特地穿了相同的衣服。
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之后，双子表情神态切换无缝自然。
“喂，抬头。”
头顶倔强地飘着呆毛，江元白一点也不想按照他们的指示做事，他偷偷盯着门口，想找到逃跑的机会，下巴却被人用不容反抗的力道抬起。
“看来你很想跑。”
江妄之笑眯眯的声音听着很恶劣，江元白眼睫颤了颤，又听见他说：“你要是能分得清楚我们，我就让你离开，怎么样？”
双子的话一点也不可信，但江元白整个人都在双子的掌控之中，一直仰头的姿势非常不舒服。
江元白眼尾又被碰了一下，他下意识眨了眨眼睛，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非常清楚看见两个江妄之站在他面前。
江元白有些难受，他动了动，脸颊不由擦过桎梏他的少年指腹。
过电一样的触感，江惟和江妄之目光隐晦的交错。
双子的心电感应非常不是时候，松开手，那感觉仿佛还在。
似乎是为了缓解某种情绪，双子之一开口：“说吧，你的答案。”
双子就这么盯着他，似乎他不开口就不罢休。江元白不情不愿地看着刚刚桎梏他的人，“你是江惟。”
[江妄之]挑眉，尖尖的虎牙看着很嚣张：“不是吧，你确定？我可没说你有三次答题机会。”
江元白蹙眉：“你就是江惟。”
[江妄之]身边的[江惟]放下手，“行了，没什么好玩的，他已经答对了。”
按照约定，他们应该放江元白离开。
[江妄之]：“哈？江惟，这可不是你会说的话。”
江元白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们。
[江妄之]夸张的表情渐渐消失，[江惟]也不大高兴地撇撇嘴。
双子的互换身份小游戏首次失败。
也许不是首次，昨天在马场耍弄比其尔家的小儿子时也被江元白看穿了。
真就这么神奇？
江元白还是第一个能这么顺利认出他们的人。
江妄之百无聊赖地旋转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硬币，“你怎么认出来的？”
江惟也罕见开口：“你是第一个能分清楚我们的人。”
似乎是没反应过来，江元白表情看着有点呆。
第一个，自带隐晦特殊意味的形容词。
双子太恶劣了，江元白不想当这么特殊的人，因为特殊往往意味着更多的联系，多年孤儿院趋利避害的本能告诉他，这时候不能点头。
他看一眼双子，又飞快挪开视线，含糊回答：“我乱猜的。”
心虚得不能再心虚。
小骗子。
江妄之不爽地磨磨牙，他盯着江元白的发旋，突然又笑了。
似乎是因为他的笑声不怀好意，床上的人非常明显地抖了一下。
身姿单薄，乌黑发丝遮住眼睛，伶仃的手腕搭在被子上。
更像是只小老鼠了，江妄之笑容灿烂了些。
“我们会多试几次，看看你到底是猜的还是真的能认出我们。”
与江妄之心灵相通的江惟自然清楚江妄之在想什么，他已经懒得评价江妄之对江元白多得数不清的绰号。
目光落在因为说错话而懊恼后悔的江元白身上，江惟唇边浅淡的笑容有些江妄之的同款恶劣。
“当然，会多试几次。”
…………
按照约定离开江元白的房间，江妄之才不爽地啧声。
“又被认出来了。江惟，是不是你最近老崩我人设。”
江惟和他并肩而行，目光透过玻璃窗，看见一身黑色燕尾服的帕里站在绿叶鲜花簇拥的铁门旁，目送江愈和江舟雪上车离开庄园。
看来他们离开的正是时候，没被帕里抓到。
收回目光，江惟淡声：“你有什么人设？”
江妄之没理他这句话，他脑子里正回忆播放着方才在江元白房间里的每一幕。
事后恶作剧复盘已经是双子日程安排表上早已去除的事项。
自从会走路开始，双子便展现出小恶魔般的恶作剧“才能”，这样的“才能”加上双子虚心好学的勤奋复盘精神，使得双子在八岁那一年就已经戏耍完整个庄园的仆人。
能耍的人都耍完了，不能的也恶作剧了。在江元白出现之前，双子已经无聊了很久。
江妄之绞尽脑汁地回忆，手指里发热的触感提醒他，在江惟假扮他时发生了什么。
异样的触感挥之不去，大脑也回忆不出更多的细节，江妄之不爽地用舌尖抵了抵虎牙，“肯定是因为你当时用手去碰了他的眼睛，不然也不会被认出来，真是手欠。”
江惟：“新奇的说法。”
江妄之越想越有道理，“我没碰过他的眼睛，如果是我，我不会去碰他的眼睛，所以问题一定就出在这里。”
江惟：“没碰过眼睛的你也许会更好奇地去碰。江妄之，你应该重修一年级的逻辑分析题。…不，这样的说法也不对，如果当时不是我和你互换身份考试，你的逻辑分析课就挂了。”
“………”
片刻停顿后，江妄之恼怒：“……我才不会去碰！”
————
双子离开，江元白在脑内尝试呼叫系统，意料之外得到回应。
系统的声音听着有些沙哑，像是刚睡醒。
【怎么，任务成功了，你不高兴？】
江元白摇头：“系统先生，没有不高兴。”
他只是觉得好像太轻松了，有些不真实。
【嗯。】
系统顿了顿，又说：【接下来的剧情你都看了吧？】
江元白回忆，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他成为希兰的迷弟，每天都在希兰面前刷脸打卡。
系统的声音有些微妙，带着江元白听不懂的暗示：【这段剧情，也可以不认真做。】
最近真的太忙了太忙了，给等待了一周多的宝贝哐哐磕头（土下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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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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