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重要的剧情也可以不认真做吗？”
江元白记得在书里，他作为恶毒炮灰、攻受感情催化剂上蹿下跳，直到全文80%才下线。
【……】
系统沉默了，江元白以为自己说错话，踌躇揪揪手指，正想着道歉，就听到系统又开口：【剧情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始，你现在不必考虑这些。】
不知为何，江元白总觉得系统先生对他格外宽容。他犯的那些错误，系统先生也没有责怪他。
也许因为这已经是他快穿的最后一个世界？
江元白弯唇，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很感谢系统先生在他进入世界失忆时，愿意花费能量重新找回他。
床上的人抱着小狗抱枕，抿唇笑的时候五官都鲜活起来。
系统顿了顿，【江愈不是说帮你请了课业老师吗，是不是今天就到了？】
江元白踩着拖鞋下床，心里的期待被系统一句话放大，他点点头：“江先生是说今天。”
提到江愈，江元白不由想到那两次尴尬的叫错。他脸颊红了一些，不由用手拍了拍脸，企图把那些微妙尴尬的记忆晃出去。
【嗯。】
系统放松地回应，看他摇头晃脑地进浴室洗漱，机械男声含了些许笑意。
…………
“接下来几天，由我担任你的课业老师。”
阳光里漂浮着细微灰尘的图书室，江舟雪伸手将书架最高层的厚重书本拿下来，语气如同冬天里落下的雪，硬生生让空气冷了好几个度。
江元白欲哭无泪。他怎么也没想到，江愈说的老师会是江舟雪。
察觉身旁人因为害怕而攥紧他的手，帕里安抚地摸了摸江元白的脑袋，“今天是上课第一天，我会陪着小殿下。”
帕里的声音好歹让江元白多了些安全感，江元白感激地看向帕里，同手同脚坐在书桌前，江舟雪的目光也跟着过来，他顿时坐得更加板正。
帕里虽然全程跟着，但是起到的也只有陪伴作用。
江元白按照江舟雪的交代打开那本厚厚的书籍，没一会儿就开始眼睛冒圈。
不困，但是看不懂。
江舟雪坐在江元白对面，长腿交叠，也拿着一本书在翻看。
空气中只有翻书的声音，江元白越来越晕，他终于明白系统先生在他出发上课时说的晕字是什么意思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舟雪抬眼，看到江元白脸皱成一团，显然非常努力在吸收书里的知识。
江舟雪握着书页的修长手指轻碰，书籍便合上。
江元白听到了江舟雪的声音。
“昨天从什么时候开始睡着？我和希兰的谈话你听了多少？”
翻书的手僵硬，江元白下意识去找站在一边的帕里，却又听到江舟雪说：“不用找了，帕里出去了。”
面前人的呼吸明显加快，头也一直低着。江舟雪没有逼迫，而是起身，想将江元白的书抽走。
江舟雪站着，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江元白一直按着书页的指节苍白，手背皮肤冷白，黛青色血管清晰可见，手腕伶仃得格外脆弱。
江舟雪抽动书本的手指微顿，下一秒又用力。
江元白头脑乱七八糟的，完全不清楚江舟雪是想要质问他，还是别的试探，他慌乱之下紧紧按着书页，头顶微凉的声音有些无奈，“你再不松开，书就要坏了。”
那过分苍白的手指猛地收回，江舟雪瞥一眼江元白细密睫毛下湿润的眼睛，难得发善心提醒：“不用这么紧张，帕里只是有事出去了，怕打扰到你看书，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江舟雪拿到书也往回走，低跟的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有清脆的脚步声。
像是朋友间正常的闲聊，他开口：“这是第一军校一年级治愈系的教材书，目前已经绝版。”
不止是书，治愈系异能者消失的岁月里，帝**校的治愈系专业早已名存实亡。
江舟雪远离，江元白的紧张褪去了些，他抓了抓手心，目光不由跟随男人宽阔的脊背。
江家人的比例十分优越，江舟雪早上和江愈出门穿了西装，现在也没来得及换，只是脱下外套，手臂上的袖箍随着肌肉起伏绷紧，腰线处的衣物收拢，西裤下的长腿一览无余。
江舟雪将那本褐色的书扬起，语气意味不明，“过两天，这本书以及这个专业，将会为了一个人重启。”
为了主角受。
江元白跟着点点头。
江舟雪盯着他，“帝国现在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希兰的报道。”
原本江元白的紧张在江舟雪刻意放轻的压迫之中消失，不由自主地跟着江舟雪的步调走，可江舟雪的目光落下的那一刻，他还是有些大脑宕机，嘴巴比脑子快，结结巴巴地说：“然后呢？”
江舟雪看他一眼，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递给他另一本书。
“这是今天课程需要的资料。”
江元白接过，后知后觉发现江舟雪似乎是想和他说些什么，但是被他搞砸了，他有些自责地抿了抿唇，却不知道该如何再次开口询问。
突然——
【不怪你，谜语人活该。】
系统懒洋洋的声音出现，江元白有些惊喜，他偷偷看了眼江舟雪，小声和系统对话。
“系统先生不是去补觉了吗？”
【睡够了，上来看看。】
江元白翻开那本书，心思却全然不在书上，他问系统：“系统先生，我是不是很笨。”
他这么笨，之前的任务都是怎么完成的呢？该不会是系统给他降低标准才通过的。江元白忧心忡忡。
系统：【……】
【没有。】
系统的声音虽然是机械声，但江元白总是能够精准感受到系统想要表达的意思。
系统先生是真的在安慰他。
江元白心情没有这么郁闷了，他没有再开小差，和系统道谢之后集中精神看书。
………
窗外灿烂的阳光已经变成澄黄的夕阳，江元白垂着脑袋站在江舟雪面前。
“你的基础很差。”
江舟雪放下那张打满红叉的考卷，语气平静得让江元白羞愧。
江元白干巴巴地想要道歉，开口却不知道是喊二哥还是喊江老师。
在江家，他对这几位哥哥的称呼都是模糊疏离的。
江舟雪似乎也不在意这个，他把考卷递回去，淡声：“明天继续。”
————
因为那张让人羞愧的低分考卷，江元白当晚没有按时睡觉，和帕里说过晚安之后，就偷偷地打着房间的小灯看书。
【你没必要这么努力。】
系统打着哈欠，倦怠呆在江元白脑子里，催促还在握着笔的江元白去睡觉。
虽然不太喜欢江元白熬夜看书，但系统还是贴心地替江元白多开了盏灯，让江元白不至于在这么暗的灯光下看书。
江元白穿着棉质的睡衣，温润灯光下皮肤过分白皙，他揉了一下眼睛，“不能睡，明天还要抽考。”
系统前所未有的耐心，【已经晚上十二点，再不睡觉，就要长不高了。】
江元白马上把书合上了，但没一会儿又心虚打开，讨价还价似的说：“系统先生，我只看这一个晚上，应该没事吧？”
系统慢吞吞地回答：【如果明天上课睡着，江舟雪恐怕更生气。】
江元白确实也有些撑不住，最终还是听了系统的劝告，关台灯合上书，乖乖爬上床睡觉。
沾床的那一刻，江元白眼皮都在打架，“晚安，系统先生。”
系统的声音听着十分疲倦，打了个哈欠后回应了他的话：【晚安。】
…………
第二天。
江舟雪每天的授课都在早上九点开始，今天江舟雪有事需要处理，给了江元白一本书让他看就匆匆出了图书室的门，也没说几点会回来。
在江元白看书又一次打哈欠，系统忍不住皱眉出声。
【我说了，不需要熬夜复习。】
系统最近出现得很频繁，江元白虽然没说什么，但多了一个人陪他说话，他心里是高兴的。
“我也不是很困，一会儿就好了。”
越说脑袋越低，甚至趴在了桌子上。
系统：【……】
系统沉默，自觉担当起放风的责任。
只不过睡了没五分钟，江元白猛地抬头，脑袋都是晕的，左顾右看企图发现江舟雪的身影，像极了第一军校那些上课偷偷打盹的一年级生。
“江、…”因为熬夜，江元白头有点疼，嘴巴卡壳一下，怎么也叫不出二哥这两个字，只好说：“江老师还没回来吗？”
江元白和系统的对话一般在脑内进行，但他实在是不清醒，嘴巴比脑子快直接把这句话说出来了。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想到一些不可言说的倒霉蛋定律，他后背渗出冷汗，瞌睡虫也没了，脑袋四处转转，果不其然在门口发现江舟雪。
“…………”
江舟雪没有像昨天那天那样穿着西装马甲，白衬衫配黑色长裤，深紫色眼眸冷淡，雪似的肤色衬得整个人愈发清冷。
清晰的脚步声由门口蔓延，江元白闷着脑袋，目光发直地盯着书页。
江舟雪听到他那句话了吗？
江元白心跳快得厉害，手指都揪在一起。
常年呆在研究所里，江舟雪身上有特殊的药味，离得近了就能清晰闻到，是和本人气质十分符合的，空山新雨后的气味。
江舟雪低头，清晰看见江元白乱颤的睫毛，他顿了顿，离开了一点距离，江元白显然没颤得这么厉害。
江元白坐的座椅都是帕里精心挑选，舒适度不言而喻。而椅子为了更舒适，帕里特地挑选了比江元白身形大一号的，椅背和坐垫都用了最舒适柔软的布料制成。
少年窝在椅背里，穿着鹅黄色的背带裤，细白手指规矩地搭在书桌上，原本放松的神情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骤然变得紧张。
江舟雪坐回昨天的位置，话语听着没什么情绪。
“看到哪里？”
压迫感离开，江元白偷偷抬眼观察江舟雪的表情，发现江舟雪似乎是没听到他说的那句话，心下松了口气，也没这么紧张了，回答：“第十页。”
江舟雪点头，示意江元白继续，随手从一旁抽过一本书翻看。
很快图书室安静的只剩下翻书的声音，江舟雪的书却一直停留在那一页。
他想到了进门时听到的那句话。
不是二哥，也不是江舟雪，江元白喊他江老师。
江老师。
看着没什么出错的称呼，放在他们之间却有些突兀。因为他不仅仅是他的老师，也是他的二哥，他们的关系微妙又疏离，始终有一条看不见的线作为分割。
现在这条线好像断了。
莫名其妙断了。
有点卡文，过渡章，好难写（抓自己头发）
————
我在17章新添，目前还有几个剧情点就能长大了，我得想办法串起来，还是有点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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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新增1k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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