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极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作为一名经验老到的演员,此刻终于派上了用场。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经过精心设计——我轻手轻脚地将果盘放在桌上,指尖却因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白。
“我们是不是该走了?”我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陆禹城优雅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转向沈南时,语气忽然变得意味深长:“那我们也该告辞了。那件事,你可要抓紧。”他边说边拍了拍沈南的肩膀,动作亲昵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幽暗的灯光下,我清楚地看见沈南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他忙不迭地赔笑:“好,好。”
站在车库前,我看着那辆黑色奔驰缓缓驶出,如同看着一头蛰伏的野兽苏醒。我深吸一口气,穿着高跟鞋的双腿如同灌了铅,每一步都迈得无比沉重。
车内,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自然地覆上我的手背。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他的触碰让我浑身一僵。
我强作镇定,歪头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娇嗔:“有吗?”
陆禹城低笑:“才八点钟,我送你回家,还是去哪里走走?”
我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却仍挤出一个甜美的微笑:“你说呢?”
他沉吟片刻,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那我们走走吧,很久没有散步了。”
中心公园在夜色中喧闹非凡,遛狗的人群、夜跑的年轻人,处处洋溢着生机。而我却如行尸走肉般跟在他身旁,每一步都踩在无形的刀刃上。我拼命控制着自己不去回想花园里偷听到的只言片语,那些话语却像毒蛇般缠绕着我的思绪。
“袁园,我们谈恋爱多久了?”他忽然打破沉默。
我谨慎地思忖片刻:“两年多了。”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单膝跪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丝绒戒指盒。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喉咙发紧,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深情款款地仰望着我:“嫁给我吧。”四周响起阵阵欢呼,所有人都被这看似浪漫的一幕打动。
可我只觉得毛骨悚然。双眼死死盯着他俊美的脸庞,试图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分辨出真假。这究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还是另一个更深的陷阱?在我的大脑还在挣扎时,身体却已经做出了反应——我机械地伸出手,接过了那个象征着囚禁的盒子。
四周掌声雷动,而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如同脑溢血患者般丧失了思考能力。直到他将那枚冰冷的戒指缓缓套上我的手指,金属的寒意瞬间刺入骨髓。这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枚订婚戒指,更是一副精心打造的镣铐,一个将我永远囚禁在他掌控中的封印。
在他的温柔注视下,我节节败退,无处可逃,只能在这张精心编织的网中越陷越深。
我拼命想要挤出几滴应景的喜悦泪水,可眼眶却干涩得发痛,仿佛一片荒芜的沙漠。我的心神不知飘向了何方,曾经日夜期盼的画面在脑海中模糊不清。多少个深夜,我卑微地祈求上天垂怜,忍受着难以言说的屈辱与艰辛,小心翼翼地揣摩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语气,将自己打磨成他最喜欢的样子——所有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换取陆禹城的认可,为了他赐予的那个名分。
如今,这个梦寐以求的时刻终于到来,那枚象征身份的戒指就戴在我的手指上,我却感受不到丝毫喜悦,只有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满全身。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仿佛落入了一张精心编织的巨网,而他正一步步收紧绳索。我就像一只被捕获的飞虫,在蛛网上徒劳地挣扎,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优雅而危险的蜘蛛缓缓逼近,等待着被啃噬的命运。
陆禹城当即给陆星儿打电话告知了求婚的消息,他的声音听起来愉悦而笃定,每一个字都经过精心打磨。我麻木地听着,低头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钻戒。钻石的棱角割着指腹,冰冷的触感让我一阵恍惚。这个曾经承载着我所有渴望的信物,此刻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我与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渊牢牢捆绑。
第二天清晨,我强撑着走进办公室。
“哇哦!”林庭双手叉腰,目光精准地锁定在我手上的钻戒,“这是要有好消息了?”
她的眼神总是这么毒辣。
我勉强扯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沉默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办公桌上,黑乌木送的那束红玫瑰依旧娇艳欲滴,炽烈的红色刺痛了我的眼睛。看着这抹与他有关的唯一色彩,一股难以抑制的悲凉涌上心头。我慌忙掏出手机,颤抖着发出信息:“他向我求婚了。”
手机很快震动。
黑乌木:“恭喜你,我们的主线任务已经完成,这是很好的事情。”
我看着这行字,昨夜花园里偷听到的对话又在耳边回响。那股不安如毒蛇般缠绕着我,我急忙又补上一句:“你一定要小心。”
黑乌木:“我现在在加拿大,他找不到我的。”
我用力摇头,指尖飞快地敲击:“陆禹城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已经在调查你了。”
黑乌木:“有钱人又不是傻蛋。”
我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他现在既怀疑你,也怀疑我,却还能若无其事地向我求婚。这样的男人,你不觉得可怕吗?”
黑乌木:“你得偿所愿了,何必想那么多。”
我的眉头紧紧蹙起,一种近乎直觉的恐惧在胸腔里膨胀:“我不得不想。我总觉得他还隐藏着更可怕的秘密。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一定要查清楚。”
我放下手机,目光再次落在那枚璀璨的钻戒上。
阳光下,钻石折射出冰冷而锋利的光芒,每一道棱角都像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天真与愚蠢。这场以爱之名的博弈,远比我想象中更为凶险,恐怖的序幕,才刚刚揭开一角。
林庭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她凑近来,压低声音,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兴奋:“警察又来了,还在调查昨天那起案子。他们也觉得蹊跷,对吧?”
我勉强扯出一个苦笑,声音干涩:“谁会去谋杀一个女学生呢?”
林庭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她俯身靠近,几乎耳语:“我私下打听过了,这可不是个普通的女学生。李凌霄,校花级别的人物,在学校里风头极盛,也相当招摇。”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分析,“想让她消失的人,恐怕不在少数。比如,那些嫉妒她光芒的,或者和她有感情纠葛的。这可能性,太多了。”
我不明白林庭为何
对此案如此热衷,但她的话确实像钩子一样,勾起了我内心深处的不安与好奇。鬼使神差地,我打开电脑,调出了那个名叫李凌霄的女孩的健康档案。当她的电子一寸照片跳出来时,我呼吸微微一滞,忍不住轻叹:“你说得对,她……确实很美。”
那是一种极具冲击力的美。在通常显得呆板甚至笨拙的一寸照上,她却神采飞扬,眉眼灵动得仿佛能穿透屏幕。白皙无瑕的肌肤,黑葡萄般水润的大眼睛,长而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小巧饱满的唇瓣,她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未施粉黛,却像一颗初熟的红苹果,散发着纯净而诱人的甜蜜芬芳。
望着这张毫无瑕疵的脸,一阵尖锐的刺痛猛地扎进心口。
曾几何时,镜中的我拥有一张浮肿的大饼脸,凸出的嘴,塌陷的鼻梁……那是段我不愿回首的过去。为了彻底告别那个丑陋的自己,我耗费了无数金钱,更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那些因整容手术而流下的眼泪,恐怕能积满整整一个矿泉水瓶。而照片上的女孩,她轻而易举就拥有了我付出巨大代价才换取的东西,甚至更加完美。
这残酷的对比,让我的喉咙一阵发紧。
林庭得意地抱着胳膊,用手肘轻轻撞了撞我,压低声音道:“你不是认识那个叫佳宇的女孩吗?正好可以打听打听这个李凌霄的八卦。我可不相信,这么漂亮的女孩会没有点感情纠葛。”
我蹙眉瞥了她一眼:“这才十几岁的孩子,况且英红又不是普通高中。林老师,你是不是太闲了?”
林庭不以为然地嬉笑着,凑得更近了些:“反正我们现在也没课,袁老师,你别这么古板嘛。”她突然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我的耳垂,那触感让我浑身一僵。“你长得这么美,不该这么无趣的。”
我强忍着不适,轻轻拨开她的手,语气依然保持着柔和:“林老师若是个男孩子,我肯定会以为你喜欢我。”
林庭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上下打量着我,目光中带着令人不安的玩味:“那我是女孩子,就不能喜欢你了吗?”
这话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我冷冷地注视着她,试图看透她笑容背后的真实意图。就在这个令人窒息的时刻,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杨占东的脸出现在门口,他的神色异常焦灼:“袁园,我找你有点急事。”他甚至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急切地招手,眼神中透着不同寻常的慌张。
我趁机摆脱了这尴尬的局面,快步走向门口。走廊的光线有些昏暗,杨占东一向吊儿郎当的脸上此刻写满了严肃。他谨慎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那个黄通涛……他联系我了!”
黄通涛?
这个名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鹅弯那段恐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的手脚瞬间冰凉,错愕地看着他。
黄通涛、郑宥明、王舒元——这些带着血腥气的名字让我感到一阵眩晕。我忍不住失声道:“他,他不是一直藏在新加坡的吗?”
杨占东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声音压得更低:“情况有变。他说……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当面说,而且点名要见你。”
见我?他认识我吗?为什么要见我呢?
我的心猛地一沉。这个本该永远消失在黑暗中的人,为何会突然现身?他口中的“重要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小说已经接近尾声了,大概还会写十章??
我也在构思下一部小说,不知道大家喜欢看什么样子呢?
第一 亡国太子妃VS敌国太子VS阉人心机男
第二 贪财好色宫女VS带刀侍卫VS心机太子
第三 舔狗女主VS完美男友VS腹黑出轨对象
这三个故事我现在都各写了三万字,还继续码~~
哈哈哈哈~~[垂耳兔头]就算没人看我也会写下去的~~握拳[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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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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