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霹雳击中,整个人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杨占东看着我脸上无法掩饰的惊骇,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与重逢弄得有些无措。他下意识地抬手用力揉搓了一下脸颊,仿佛想确认这不是一场梦,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是黄通涛!今天早上,他直接打给了我。他在新加坡,但他明确知道王舒元和郑宥明都死了!他说,现在所有的秘密,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守着。他不敢不谨慎,因为整件事透着蹊跷,他还说,当年真正偷走那笔庞大贪腐资金的,根本不是霍家的人。”
“不是霍家?”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猛地撬开了我紧绷的神经,我几乎是在尖叫,声音因焦灼而变得尖锐“那是谁?!到底是谁?”
杨占东重重叹息一声,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力与迷雾般的困惑。“我不知道。”他摇了摇头,眼神晦暗道:“他卖了个关子,不肯在电话里明说。但是……他提出一个要求,他想见你,说有至关重要的事情,必须当面告诉你。”
告诉我?
一瞬间,我的心跳仿佛停了,一只冰冷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了我的心脏,挤压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直愣愣地瞪着他,眼球因震惊而微微发涨,不敢相信地又追问了一遍,声音艰涩:“是我?你确定吗?他指名道姓要见的是我——袁园?”
杨占东的目光与我紧紧相锁,沉重而缓慢地点了点头,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是在确认这个匪夷所思的事实。“没错,就是你。他的原话是——‘我想见见和你在鹅弯共历生死的袁园小姐’。”
我张着嘴,呈现出一个近乎滑稽的惊愕表情,眼神里充满了混乱与惊疑:“他……他怎么知道我的?怎么知道鹅弯的事?”
杨占东的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压低了嗓音,吐出两个字,像扔下两颗冰雹:“别忘了,他雇佣的那个马侦探。”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我这才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喉咙发紧。
那个如同幽灵死在鹅弯的倒霉私家侦探。
“可……可他黄通涛不是正在被通缉吗?他是重要的犯罪嫌疑人!他怎么可能回国?”我努力找到了一丝逻辑,急切地问道。
杨占东轻咳一声,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听去:“他约我们去公海见面。”
公海!
这两个字像两颗子弹,瞬间击穿了我残存的镇定。
那片法律与秩序的真空地带,那片只有茫茫海水和未知风险的三不管区域!一旦踏上那样的船,就如同踏上了漂浮的孤岛,如果发生任何不测,被人悄无声息地扔进冰冷的海里,那将是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
见我陷入沉默,眉头紧锁,杨占东勉强挤出一丝干涩的笑容,劝解道:“我知道,这确实太危险了。且不说我是警务人员,私下与他接触有多不妥。你,袁园,你更没必要去冒这个天大的风险。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有他自己清楚,这很可能是一个陷阱!”
我死死咬住了下唇,几乎尝到一丝血腥味。
内心仿佛被一个巨大带着倒刺的钩子勾住了,那股对真相近乎本能的渴望,混合着对鹅弯往事的恐惧与未解之谜,疯狂地拉扯着我。
黄通涛手中的秘密,那个窃取了巨额资金嫁祸霍家的真正黑手,像黑暗中一盏摇曳的鬼火,引诱着我向前。
然而,理智却在耳边疯狂地敲响警钟,尖锐地提醒着我:袁园,你忘了吗?你才刚刚从鹅弯的噩梦和接连的死亡阴影中挣脱出来,好不容易才抓住一丝平静生活的边缘!你还要再一次傻乎乎地像个无知无畏的羔羊,主动跳进另一个显而易见深不见底的陷阱里吗?
那片幽深莫测的公海,那个神秘莫测的黄通涛,以及那个隐藏在所有人背后真正的幽灵……
这一切交织成一张巨大而危险的网,而我,正站在网的边缘,进退维谷。
杨占东明显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略微下沉,他用力抹了把脸,仿佛要擦去某种无形的压力。“我也不主张你去,”他声音低沉,带着未褪的警觉,“公海那种地方,变数太多,太危险。我们眼下最好的策略是先冷静,按兵不动,看看黄通涛下一步究竟有什么打算。他既然主动联系,必然有所图谋。”
我轻叹一声,胸腔里那股被勾起的探究欲与现实的重压相互撕扯,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句无奈的回应:“目前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办公室内的空气似乎凝滞沉重,我揉了揉突突发紧的太阳穴,试图驱散那份疲惫与不安,向他发出邀请:“对了,要不要喝杯咖啡?或许能提提神。”
杨占东却只是耸了耸肩膀,脸上掠过一丝职业性的凝重:“我可没你这么好的闲情逸致。手上还有案子要处理,得去楼上再排查一下。”
“排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重复。
他的眼神瞬间蒙上一层阴翳,声音也低沉了几分道:“就是那个叫李凌霄的女孩,被电死的案子。”
电脑屏幕上那张美丽的年轻脸庞立刻浮现在我眼前,清晰得令人心痛。
我点点头,语气带着真挚的惋惜:“真的很可惜,那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孩子,生命才刚刚开始。”
杨占东嘴唇微动,似乎还想补充些什么,却被一阵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他看了一眼屏幕,眉头立刻蹙起,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什么事?哦?查出来了?”他接起电话,语气起初还带着惯常的询问,但下一秒,他的眼睛猛地瞪大,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结巴,“已经确认了吗?啊,已经查到了就医记录?那……这么说,确实很古怪!”他一边听着电话那头的汇报,一边无意识握紧了拳头,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作响。
我屏息凝神,试图从他有限的话语和急剧变化的表情中捕捉信息。
“好,你继续调查。死者父母还不知道这件事?那你委婉一点,先去找主治医生聊聊,务必问清楚细节。嗯,好的,保持联系。”他放下电话,手还紧紧攥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脸色已然变得铁青,嘴唇紧抿,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忍不住追问,心中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杨占东掀了掀嘴唇,最终却只是沉重地摇了摇头,脸色灰败,像是瞬间被抽走了力气。
他眼底不再是纯粹的警察的锐利,而是漫上了一层深切带着哀伤的疼惜。
我沉吟片刻,结合他刚才的只言片语,试探着开口:“是李凌霄的案子?父母不知道的事情,恐怕是她的**吧?一个年轻女孩子的**,那会是——”
“我们查到了,”杨占东打断我,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重重砸在我心上,“这个女孩子,在半个月前……刚做过人工流产手术。”
我心里其实已隐约猜到了七八分,但亲耳听到他说出这个事实,心脏还是猛地一沉,像是骤然坠入冰窟。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一个花季少女,死亡、隐秘的流产手术……这些词汇串联起来,背后隐藏的阴影令人不寒而栗。
杨占东垂着头,身影显得有些颓唐,但他再抬起头时,眼神里重新凝聚起一种坚定的光芒:“这么年轻美好的生命,不知道她生前究竟遭遇了什么。但我发誓,一定会把真相调查清楚,给她一个交代。”
“一定……一定要保护好这个消息,”我压低声音,感到一阵后怕道:“绝不能让那些无孔不入的八卦记者知道。否则,不仅仅是对英红学校的声誉,对李凌霄本人和她的家人,都会是又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杨占东郑重地点了点头,神情肃穆:“我明白。你放心,警方会注意信息管控。我先上楼了,不打扰你工作。”他说完,迈着异常沉重的步伐,转身消失在走廊昏暗的尽头。
走廊里很安静,我静静的站在那儿,心中的惊涛骇浪却难以平息。
那颗心依旧悬浮在半空中,晃晃悠悠,怎么也落不到实处。
窗外的光线不知何时已彻底沉沦,灰败的暮色如同浸了水的薄纱,悄无声息地笼罩下来。我兀自沉浸在李凌霄案件带来的寒意与杨占东离去后的空茫里,刚一转身,却赫然撞进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眸——林庭就静悄悄地站在我身后!嘴角挂着一缕难以捉摸的、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一瞬间,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又猛地松开。
我惊得向后一退,脚跟不稳,差点摔个趔趄,慌忙用手扶住墙壁才勉强站住,心有余悸地捂着仍在狂跳的胸口,一股无名火混着未散的惊惧涌上心头,让我的语气变得生硬而尖刻:“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林庭对我的责问恍若未闻,她只是站在那里,淡淡的笑容如同面具般挂在脸上。然而,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异常精亮的光,像暗夜里窥伺的捕食者。
“我说的没错吧?”她开口,声音不高,却每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我的神经上,“李凌霄的死,绝对不是意外。”
我直愣愣地看着她,大脑有片刻的空白,随即,一股彻骨的寒意,比得知李凌霄**时更甚,猛地从脚底窜起,瞬间席卷了全身。
她脸上的表情绝不正常,那不是对案件推断正确的得意,也不是对逝者单纯的惋惜,那里面掺杂着一种……一种洞悉一切甚至带着些许隐秘兴奋诡异感。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脑海:她刚才听见了?听见我和杨占东的对话了?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像幽灵一样站在那里的?我们说了那么多……关于李凌霄的人工流产,关于案件的蹊跷,还有……还有黄通涛!公海之约!那些绝不能被第三人知晓的秘密,她究竟听去了多少?
恐惧像无数细密的冰针,深深刺入我的每一寸皮肤。
我看着她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第一次感觉到完全陌生深不可测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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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又是单机版,但是无所谓了,
我写文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纯属发泄~
但是弱弱的说,可不可以有读者跟我互动呢??
[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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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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