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得成为死雾者，才能拥有死雾者的能力。”
“你应该知晓，死雾者都是一群已死之人。死雾，死雾，便是死亡之人化作雾般散去。”
“你想成为死雾者，或许还没有到时机。”
酉欢解释了，没有说出获得死雾者能力的具体方法，但是让窈清湖知晓她不能运用死雾者能力的原因。
“老师可以再说仔细的方法吗？您知道每个折叠期都很危险，万一下个折叠期，我就陷入死亡了呢。我总得在死亡之后，领会，再回来不是吗？”
酉欢思忖了一下，说：“好吧。那我这次就不放水了，你死之前，我告诉你吧。你应该不害怕死亡吧？那你会怕疼痛吗？”
窈清湖摇头：“如果是为了获得能力，不怕。”
酉欢说要杀死窈清湖的话很温柔，就像是在进行初中校园里的死亡教育问题。谁知道她下手足够狠辣，在窈清湖答应之际，黑雾像剑般刺穿窈清湖腹部。
酉欢抽出黑剑后，提示窈清湖：“学生，下次要躲。”
循环开始。
窈清湖进门前，看了眼时间，不是整点，那么酉欢的能力应该是在一定时间间隔范围内，重回到过去。
死了无数次，窈清湖体会到弑神失败的觉醒者，有多强大的实力。
只是酉欢不能长时间凝视窈清湖的脸，一旦过久，她又会进入疯癫。但轮不到窈清湖去控制时间与节奏，每次和酉欢结束战斗的时间很短，短到酉欢来不及发作情绪。
待窈清湖能够拖延一点时间，在消耗能量中体会耗泄生命，进入到弥留之际，去体会死亡时，酉欢将她召唤了回来。
酉欢没有开口，只是脚下升起幽黑如深渊的凝雾，窈清湖却听到她心中所想。
“死雾者能力的开启就是这样，在死亡之际，或是沉沦于黑暗中，再也没有意识，由死雾者去召回灵魂，回到人间，以新的形态回归。”
“所以是宇宙四重根据里的再造者。如果成为死雾者，本身就与所有死雾者同体共生，一旦你想开启死雾者的能力，你就能听到所有死雾者讲话。”
窈清湖的耳畔变得嘈杂，她像是一款高速运转的网络设备，接通了所有链路，有不同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在对话，在盘算，在讨论。
她出神地想，这就是周叔他们不善于使用通讯仪设备，也不需要使用通讯仪设备的原因了。
“专注。不要被影响，通过意识，去寻找你想要对话的人。”
窈清湖抽离出去，听到来自穹墙边缘不同地方的口音，但奇怪，以前她听不懂的词语，现在她也能明白说话者的意思，能够跨越言语去领悟对方话语的意义。
很神奇的能力。她想过死雾者能变换形态，比黏液还灵活的变化形态，能包裹住物质带走，能化身为任何人，但她没有想过死雾者不需要电磁信号就能通信。
每次他们提到“我们是一体”，她总以为那是被教会教义洗脑。原来这真是他们的能力。
“专注。不要被别人吸引了去。”
窈清湖搜索着每个声音，找到熟悉的浑厚沉钝男声，周叔好像正在同一个死雾者沟通。
窈清湖听到背叛两个字，她退出去，询问酉欢：“死雾者能力之内的所有交流都是公开暴露的吗？没有两个死雾者加密的通道。”
酉欢说：“当然有。得看死雾者抵御侵入的能力。”
窈清湖又进入，找到周叔，打算安排下一步的任务。周叔正在和另一位死雾者交谈。
“那要怎么证明铁锋的背叛？我们总不能以他不跟我们交流就说他背叛，但如果下套给个陷阱让他往里钻，我不敢保证我们不会损失其他姐妹兄弟。”
“竹桃姐妹怎么说？愿意帮助我们吗？”
“竹桃并不敢联系那个少年。她害怕姚涵章回来被抓到，她畏惧圣光。”
“你们在讨论什么？对不起，打扰了，我的时间不多，这次想单独和周叔聊聊。”
“谁！”耳畔有多余的回声，与周叔聊天的中年人吓到惊恐，“你是谁？”
“修女？”周叔听出窈清湖的声音。其他人与窈清湖联系不多，不太熟悉她的声音。
“是我。”
窈清湖想这种颅内沟通，用作临时交代任务还行，相当于不管不顾，侵入对方大脑下定命令。还是不如通讯仪的投影方便，可以看到人的表情做判断，以及讨论必要展示资料，还是穹墙研究所研发的通讯仪好用。
“哼，你终于肯出现了。”与周叔交谈的人哼出一声，“不过你为什么能侵入我们？你——好吧，果然是修女的能力。”
只有远超他们死雾者能力的人，才能破除他们讨论的障蔽。
窈清湖又为这个通讯系统添上一句不满，那就是谈话真的不保密。
“周叔我需要你帮助去到一个地方，固定下身份掩藏。”
窈清湖说了将对方安排至穹墙通讯社的计划。
简短几语后，窈清湖逐渐凝聚不了清晰的意识，在她闷钝的大脑陷入永久黑暗之际，窈清湖再次睁眼，站在酉欢的房门前。
窈清湖推开，真诚的喜悦溢于言表，“老师我学会了死雾者能力。”
酉欢点头，她对窈清湖忽然的喜悦不惊奇，她知晓她来到在这里，变化很久了呢。
但窈清湖进入房内，之后没办法使用死雾者的能力进入他们的交流空间，刚才学会的能力被收回了回去。窈清湖看向酉欢，想到对方的时空回溯，强大到把觉醒的能力回溯掉。
每个弑神者的能力都远超她的想象。
酉欢：“你要求的预演。不用太心急，等到你不得已死去那天，再真正拥有吧。”
窈清湖点头，和酉欢继续对练。
最后一次站回酉欢病房前，酉欢没有对她使用空间回溯。两人没有打斗，酉欢出了病房，端来一盏小茶壶放在桌上，叫窈清湖坐着喝茶，陪她说话。
窈清湖像个调皮学生，吐舌抱怨：“老师，每次你都叫我坐。可是根本就没椅子啊，下次，我再过来探望你。你最好还是为我准备张椅子吧。”
酉欢说好，她将座位让给窈清湖，嘴角挂着恬淡笑容，独自站在窗畔饮下一杯茶。
程睦柏见到窈清湖，这一次过去三十分钟，窈清湖是扬着笑容从酉欢的病房出来，程睦柏躲开门卫的视线，乖乖变化成蓝鳞异兽，让窈清湖坐在他背上，腾飞上天空。
他揣测着说：“清湖，看上去你心情好很多。”
“当然。程程，我老师对我还不错。去幻影城吧，我想挑选些养生茶，下次送给老师。人老了，记性容易不好。我得多多体谅她。”
程睦柏抽搐嘴角。
活了不知道多少岁，依旧容颜不变的酉欢还需要养生？
-
赵清雅归来，雪狼为赵清雅在食堂举办了洗尘宴会。
窈清湖这才知道军校食堂也可以被包场。虽然这个包场没有丝毫意义，到下午三四点时分，，不是饭点，也没有任何军校生有空闲来食堂。
私厨是雪狼，为两人做了几个菜。
窈清湖明白这是雪狼喜悦的表达方式，他对烹饪是真爱。
“清雅，有兴趣和我一起去材料小队历练吗？”
赵清雅点头：“当然。”虽然她不缺钱，但是可以当做和朋友一起参与的训练。
两人根本没有考虑围着围裙不断上菜的雪狼。
上学的日子过得很快，窈清湖在材料队积蓄财富，又被动“结识”的觉醒者同学。作为知晓窈清湖恐怖异火和各种应变能力的同学，在每次家族测评能力前，都会提前找到窈清湖偷偷补习训练。
就连曾经因为窈清湖没有场域而看低她的崧厦也会哭着请求窈清湖指点：
“清湖姐，我跪着求你行不行？陪练一下吧。我再打不过我师兄，我这周就不用回家了。我的使用额度都从一千万砍到五百万了，我还新看上一款古东方象牙雕呢，太开门了。收藏人为我留了两周。你也知道我最近在追我女朋友？她喜欢，我一定要送给她。拜托拜托。”
窈清湖被堵在下课路上。
有人路过踹了崧厦一脚，沈钧说：“滚远点。没钱不知道去卖身借？”
崧厦见沈钧一来，朝窈清湖使眼色，窈清湖翻了下课表。想到崧厦的师兄是军警处，崧厦放学期假，可以去军警处下面的安防实习做队长。进入军警处工作，需要推荐信。
她虽然不用被推荐，但那些拥有假身份的死雾者很需要。她上上周，通过赵清雅，才让一个死雾者获得第一区户籍所的职位，这样，也能帮助伪造出各种真实身份。
“可以。”
崧厦跳起来，约了时间，在沈钧冰冷视线下，撒腿就跑。
沈钧讥嘲崧厦从高傲的一等公民少爷变得呆傻滑稽的模样：“恋爱脑可真不好。”
窈清湖一笑：“你是在自白吗？”
沈钧皱眉：“我和他不一样。”
窈清湖轻唔，不予评价。
军校生每月都有新生入学，所以不按自然人教育制度的春秋两学期计算，也没有期中，只有一个个需要共同参与的考核活动。
第一个考核活动是抽签。之前抽签的地点都在穹墙范围内，有雇佣材料队的训练场，也有类似环雾森林这样荫蔽迷障的场地，还有抽到延迟至折叠期举行，也有与军校路径二三的老师对抗。
窈清湖的到来，拔高难度，这里面多了个选项。
配合高年级参与墙外清除剩余物外勤。
同学们一阵喧哗，仿佛活了，但立马死掉。带领他们这一届的教官骂Alpha死气沉沉，还不如几个从西庭走下山的Omega淡然。
Omega无语对视，教官又把她们单拎出来对比，隐性的性别歧视无处不在。至于Beta到不在意性不性别，他们像是被排除AO之外，根本参与不了讨论，没了人权。
他们是直接被忽略的一批。
教官问：“谁来抽签？”
“叫个运气好的。”
“教官，稍等。让我起个小六壬算一卦。”
“如何？”同学纷纷凑近去看他。
那名要预测的同学轻轻闭上了眼。
“一起毁灭吧。”
教官才不会理会他们，自行帮助新生们抽签。
他轻松道：“哎哟，你们很幸运呢。”故意停顿，同学的嗓子眼提到心坎上，教官微笑展示古老的筮条：“同高年级合作。恭喜各位同学！”
“让我死了算了。”
“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路径十三扑街啊。”
“躺平。任宰。”
但他们忽地想到考核任务得组队，比强效手电筒还刺眼的金光从他们眼中散发。他们扑向窈清湖，平衡着身体站在窈清湖面前。
“清湖姐，我求你，我这次跪着求你，和我组队。”
“滚啊，我是菜狗，我先来。”
“小队长，不能抛下我。求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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