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盛越二十四岁时可谓是商界新贵,意气风发,他一手创立的盛世集团更是在波诡云谲的A市占据了一席之地。
楚家就在那时注意到了盛越,以及他身后刚刚成年的楚暮惊。
在A市只手遮天的楚家,怎么会允许血脉流落在外,尤其是当家中子弟多是纨绔时。楚家的打压排挤压垮了盛越,整日应酬,陪笑,当孙子,酗酒,当压力积累到一定就会彻底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如今的楚家主轻而易举地毁了他的人生,两次,他当然要毁了他最在意的东西,不惜一切代价。
他本来毫无顾忌,楚暮惊就算知道也不会阻止他。可如今一切都变了,楚暮惊变得让他陌生,他脱离了掌控。
盛越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他坐在沙发上,视线随着楚暮惊的走动晃悠,心底涌起莫名的躁动。
宴会最后,楚家主还是宣布了楚暮惊成为楚家未来家主,一时间风头无两,在场男男女女的眼光都注视着他,哪怕盛越是凌氏集团的未来女婿,比他有资格站在楚暮惊身边的人还是很多,多到排队转几个弯才能看到他。
盛越想,他得想办法抓住他。
楚暮惊刚把水果切好摆盘就被盛越抱住,盛越的手肆无忌惮的顺着腰线伸进他的裤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抓弄着,“宝贝,今晚我来干你怎么样?”
楚暮惊呼吸轻了许多,开口淡淡地说,“你的腰好了?”
盛越一时失语,他的腰本来好得差不多了,砸的那一下又严重了,可他还是不死心,“你可以自己动。”
楚暮惊拿着块水果塞进盛越嘴里,听着耳边吃东西的声音,一转身两人的鼻尖就碰到了一起,楚暮惊垂眼盯着那还在动的薄唇,“好吃吗?”话音未落,他就吻了上去,盛越温顺的任他吻着。
不经意间,楚暮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的领带捆住,他面上波澜不惊,好整以暇地看着盛越。
盛越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皮笑肉不笑的说,“我说了,我要上你。”
楚暮惊能清楚感觉到盛越情绪的不对劲,他身上的急躁太过明显。
“盛哥,你先放开我,哥......唔!”
盛越真以为自己得逞了,他拥着楚暮惊一面接吻一面跌跌撞撞进了卧室。
楚暮惊垂眸看着过于兴奋的盛越,目光淡淡的,那张冷淡的脸和身上发生的事行成巨大反差,紧接着,在最后一步时,在盛越惊恐的目光中,挣开腰带,把他按在床上。
“你玩我?!楚暮惊!你个骗子!”
盛越的挣扎在楚暮惊的强势镇压下几近于零,腰间被双大手紧紧扼住,胯骨也成了从犯,呜咽声夹杂着谩骂,却是不敢再轻易骂人,只翻来覆去的说着混蛋,骗子,疯子。
浑身极度颤栗时,楚暮惊掐着他的下巴往某个方向扭去,他满脸笑容的凑到盛越脸边,眼睛注视着那里,嘴巴微动。
哥,我在干你哦。
昏暗的卧室里,床边和对着的墙上的插孔里都亮着微弱的红光,不易察觉。
楚暮惊是个异类,他从小就生活在监控之下,对此格外敏感。
楚暮惊一大早就被楚家主叫走,回来时顺便打包了份老宅的早点。
一进屋就是满面狼藉,他们的合照,一起做的陶瓷小人......统统被砸得乱七八糟,连他的行李都被胡乱塞进箱子扔到了门口。
楚暮惊走过满地碎片,从中捡起一张合照,那合照已经被撕开,本来亲昵的两人中间多了条裂痕。
盛越从卧室走出,看到楚暮惊站在那里,又想起视频里他对着镜头的那个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好的很,楚暮惊,你敢玩我。”
“我他、我他妈就当这十年喂了狗了,你赶紧给我滚!”
楚暮惊只抬眉深深的看了盛越一眼,把带的早餐放到门口完好的柜子上,拿着那个合照进了电梯。
盛越有些无措。
那个被他打到站不起来都没有离开的楚暮惊,就这么轻易走了。
目光触及到这满屋狼藉,着实有点扎眼,他索性拿上手机和钥匙去另一套房子住。
离他公司近的房一套是如今住的,一套是刚创业没多久住的,逼仄的三室一厅跟那个大平层跟没法比。
盛越还有空乱想,还好没养狗,狗到了这里都得竖着尾巴活动。
屋子很久没住,有人经常打扫还是有股奇怪的味道,他拧眉站了半晌,还是开车转去酒店开房去了。
楚暮惊并没有走远,他在楼下转了一圈又上楼了,盛越已经走了,门大剌剌的开着,他卷起袖子,一样样把东西捡起,用胶水黏好。
楚家主早上急急把他喊去,是为了盛越。
他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当年那个捅了他一刀的女人,他们长得并不没有很像,但那双眼睛,他死都不会忘记,那双盛满仇恨的眼睛。
三四十岁犯得蠢事,他无意提起,只草草警告楚暮惊,盛越接近他的目的并不单纯,他是来向楚家报仇的。
楚暮惊面无表情坐在那里,手指无意识收紧,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盛越,毕竟他是盛越仇人的儿子。
日暮西沉,华灯初上,整个城市这才真的热闹起来。
盛越还在工作,打理好的头发被他揉的一团乱,几缕叛逆的头发高高翘起。楚家又开始了对盛世的针对,谈好的几家合作方全都付了违约金跑路,如今和盛世合作的只有凌氏,凌氏本身商业布局和盛世交叉不多,不过是杯水车薪,饮鸩止渴。
从计划在晚宴露面,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反正楚暮惊不会放任他的盛世这样发展下去不管,只是,要他先向楚暮惊低头,他不愿意。
凌氏那边递了话给楚氏,约见楚暮惊,楚氏那边一直推拒,只说小楚总没空。盛越一直住在酒店,并不清楚楚暮惊并没有去楚氏上任,他一直在大平层那里,等着盛越回去。
楚氏的针对比之前更盛,要对盛世赶尽杀绝,连凌氏都被波及到,凌氏董事会联名把老凌总请了出来,这下盛世是彻底没救了。
老凌总的意思是盛越直接入赘凌氏,凌氏会出全资收购盛世,婚后,盛世依然交给盛越打理。
盛越没有答应,他直接把那晚的视频截了几张楚暮惊清楚的照片,挂着境外ip发给了楚家主。
他知道楚家主想干什么,逼他入赘凌氏,以老凌总的性子绝对会帮他断个干净,楚暮惊那边也不会对楚家主说什么,只能怪盛越心里楚暮惊的分量不够重。
楚家主要是再年轻个十岁,楚暮惊和盛越的是一传到他耳里,盛越就会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没有一丝痕迹。可如今他老了,不想楚氏旁落他人,只能死死抓着楚暮惊不放。
当然,他应该也是想起了当年那件惨事,听说楚家老宅至今都有个房间上锁。
照片发出后不久,楚氏就有了消息,楚家主要见他,他当然不会这样轻易就过去,盛越托凌耳把消息传给楚暮惊,凌耳没问什么就应下了。
那次书房之后,盛越对凌耳的看法变了许多,能眼见未婚夫与他人暧昧还面不改色,她找盛越联姻绝对不是冲着他这个。不过不重要,只要利益一致,他们的关系就会比夫妻还要紧密,这才是凌氏这种大集团继承人的婚姻恋常态。若不是他先一步与凌氏订婚,凌耳绝对是楚家主心中儿媳的最合适人选。
盛越开着黑色大G行驶在盘山公路上,嘴里咬着根烟,一路开向半山别墅。车窗下了一半,风进来把头发吹乱,露出精致的面容,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着,有些怅然,上次来这里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时间过得真快。
偌大的老宅在盛越面前开启,这里已经不复往日的热闹,近几年楚家主脾气越发孤僻,老宅中只有他一个人住在这里。那日在晚宴见过的助理把盛越引了进去,他一路跟着去了会客厅。这天天气并不算好,没有太阳,古朴的建筑里没有开灯,看起来有些阴冷。
楚家主坐在厅中的首位上,见盛越到来,端起手边的茶抿了口,“你和你母亲相貌不太像,我之前没有认出来.”
“我随姥姥。”
“当年那件事,我已经付出代价了不是吗?”
盛越微仰了头,垂眼看着楚家主,“那你在心虚什么?”
“年轻人,目光浅薄,不看长远,做起事来不计后果,我只不过是敲打几番,也算是全了我和你母亲的一段姻缘。”
盛越嗤笑了声,伸手掏掏耳朵,面带嘲讽的看着楚家主,“一段姻缘?原来您是这么认为的,我可是听说,楚家老宅那间屋子至今上锁无人敢进呢。”
“她的东西我都没动,你要去看看吗?”
门上的锁年久失修已经坏掉了,助理拿着钥匙开了一会都没打开,盛越晃了一下,抬脚就把门踹开,一股灰尘味瞬间扑出来,他们站了一会才进去。
记忆中满地的红色已经消失不见,杂乱的物品还保持原样,保持着有人生活过的样子,窗边的梳妆台上还有个他毕业旅行带回来的小陶瓷。
盛越拿起那个小物件,小心摩挲着,眸色晦暗不明。
“暮惊跟我说,你们很相爱,真的吗?你当真会爱上我楚正觉的儿子?”
“对啊,我怎么会爱上你的儿子,多可笑啊。”盛越喃喃道,视线注意到了一处反光,缓步走去。
“你接近他,把他拐走,甚至引诱他喜欢男的,不过是在报复我罢了,盛越,你当年才十八岁,心思却已经这么阴险......”
“十八岁,我十八岁时,你毁了我的人生,那我就在他十八岁时,毁了他的。”
“那天,我打了他,打得很重,重到他连床都下不了。往后的每一天我都打他,可那又怎么样,他贱啊,怎么打都不会跑。”
“高考前一天,我把他关了起来,他哪也去不了,他求我啊,声嘶力竭的求我,求我放他去考试,你知道吗,你的儿子,像狗一样求我,哈哈哈哈哈哈!”
那是一把刀,是盛母自杀时用的那把,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被收走,盛越把刀拿起,狠狠攥在手心,刺痛让他清醒了一些。
“我还是放他去了,我最喜欢给人希望再砸碎了。他考得好又怎么样,考得好也只能上个破本科,他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样子,和你现在一模一样!”
盛越一脸畅快的靠在窗棂上,鲜红的血液顺着指尖落下,浸在暗色的地毯上。
楚正觉脸色铁青的看着盛越,呼吸急促,助理赶紧把救心药拿出喂他服下,楚正觉缓了缓才开口说话,“她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毕竟她有个人渣丈夫。”
盛越的眼神已经有些失焦,眼珠转向楚正觉那里,喃喃自语,“还不够。”
不够!
这些代价远远不够!
人只有在伤及自身的时候才会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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