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璟的伤没什么大碍，也就是刮破点皮，流几滴血，和上次腿折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用酒精消过毒，贴上创口贴了事。
相比起她这点伤，外面湍急的雨更值得关注，雨急风漏，窗户被吹开，捎进来几滴斜雨。
顾璟起身关窗，忽然听见敲门声。
快九点半，这个点会是谁？
顾璟一个人住，多个心，拿了玄关竹筐里的伞做防身工具，才打开猫眼往外瞧。
男人的背影，塞满整个猫眼视野，分外挺阔高大。
虽然阔别多年，她还是一眼认出他是谁。
把防身雨伞扔回竹筐中，闷重雨声随着拉开的门变得清晰，凉风不管不顾灌过来，顾璟拉拢披肩，懒洋洋往门边靠。
“纪检，有何指教？”
纪樣转身得慢，指缝里夹着根烟，当然没点。
烟在他指间摇摇欲坠，
连同衣服，头发，都已经被雨淋湿。
他并不显狼狈，垂了眼就无声无息看她。
身后那亘古深沉的黑夜，他眼里颜色几乎与这般黑暗融为一体，愈发凸显肤色白冷，眉浓目邃。
他将那只烟攥进手中，收入衣服包里，叹息着又轻抬起眼，凝视她百无聊赖有些犯困的眼眸。
“绥绥。”
“有事？”
纪樣步近，握住她环着披肩的胳膊肘，拿出她受伤那只手臂，他冰冷指尖按压在她贴过创口贴的手背，只在周围一圈摩挲，说出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这次我不要负责。”
顾璟却听懂了。
他生日那晚，他们抱也抱过，亲也亲过，本来可以水到渠成，他却就是不肯进一步，非要她负责。
顾璟没想到他会妥协。
换句话来说，他甘愿给她玩。
“你想好了？”
顾璟总觉得自己这话耳熟。
好像许多渣男也是这么问清纯少女的。
纪樣逼得更近，大掌握住她芊芊细腰抵到怀里。
轻不可闻一声‘嗯’
灼热呼吸贴面，抱起顾璟便吻。
他的唇很有弹性，吻也带技巧，时而蜻蜓点水温柔，不断啄吻她唇珠，唇角与下唇。
时而进攻霸道，将她上下两唇都含住吮吸研磨。
他舌头始终按兵不动，哪怕顾璟张开嘴，他也不急于一时，反而停下来问，“我衣服都湿了，帮我脱掉？”
顾璟把他推进淋浴室，一起洗了个热水澡。
纪樣帮她擦掉水珠，擦的时候也会亲她头发，锁骨，腰，膝盖。
擦到哪里亲吻就到哪里。
顾璟把人拉起来勾住其脖子，纪樣任她缠，唇微牵抱她出去。
浴室外的温度比不上浴室里恒定的温度温暖，顾璟嚷声冷。
纪樣托起她，“亲一下，身体热起来就不冷了。”
她不主动，他就边走边低头去寻她的脸颊和唇角，慢慢延绵到整片唇。
从浴室到卧房的东西都被磕碰得变换了位置。
陷进柔软床被里，灯光衬着她，风情万种，是纪樣眼里的顾璟。
卧室里始终亮着灯，有些画面值得看清楚。
顾璟从混沌思绪里抓回一丝清醒，“套呢。”
纪樣顿了下继续亲她，“没有。”
顾璟拧起眉，“你在开什么玩笑？不怕我怀孕？”
她躺在他臂弯里，细软卷发铺陈在婀娜身段，魅魔似的妩媚漂亮，纪樣勾起她一丝头发。
“不怕。”
吻落在这缕头发丝里，慢慢的一个接一个落在她耳尖与耳垂。
“怀孕，很好。”
“我会娶你的，绥绥。”
“……”
顾璟直截了当将人推开。
看着她冷淡样子，纪樣起来披衣服，“我出去买。”
外面还在下雨，可根本无法阻止纪樣此刻的箭在弦上。
离开时太急，他忘记带伞。
开车直奔附近商超，买了几种回来，推门闻到厨房里传来的香味。
纪樣放下东西过去，顾璟在里面煮泡面。
“饿了吗？”
顾璟回头看他，注意到他被风雪吹得更湿的外衣，澡是白洗了。
她笑了一下，“我忘记你还是个病人，我可没有为难病人的兴趣，吃点东西睡觉吧。”
纪樣没应声。
面煮得差不多后，他拉开顾璟，用两个碗盛起来。
端出厨房时，顾璟看到桌上一袋子五花八门的避孕套，戏谑看向纪樣，“你买这么多？”
纪樣面稳如水，递筷子给她。
“总会用完。”
“……”
顾璟尝一口面，和他开玩笑，“你刚刚亲我的时候可没这么平静。”
她还记得他吻印在皮肤上滚烫如烙铁的感觉。
她看到纪樣不加掩饰的喉结翻滚，他这次承认得倒是坦然。
“毕竟是你。”
顾璟不可置否。
他默不作声回厨房给她煎两个荷包蛋出来，顾璟说吃不下。
男人的手轻轻放在她头发抚摸，“补充体力。”
……？
纪樣没吃几口，他的胃口不在这里，盯着顾璟吃完，顾璟被他从座椅里拉起来。
纪樣示意她看袋子里的东西，“选个牌子。”
顾璟哭笑不得，“你还高烧呢，真能行？”
“……”
纪樣随便拿一盒，单手抱起顾璟走回卧室。
屋外风雪摇曳，持续一整晚。
攀至顶峰时。
顾璟思绪有些涣散。
纪樣却很清醒，清醒得令人招架不住。
他会用虎口抬起顾璟下颌，耐心吻她侧脸直到停在耳窝旁，热沉沉覆在那里用沙哑声线说。
“叫声哥哥听。”
-
喻丽安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她费力凑成的兄妹，最终会和谐到床上去。
顾璟与纪樣定下契约，下了床，出这道门他们依然是普通工作关系，和以前一样不熟最好。
一来，顾璟不想负责。
二来，她不想弄得人尽皆知，身边充满调侃。
纪樣的默认算是同意。
早晨八点左右，曲缇开车来接顾璟去新闻社，顾璟从后面离开，先去买身新衣服，免得康愈又追问他昨晚到底在哪里过夜。
“以后你不用来接我。”曲缇车里，顾璟端着小镜子补妆，特地选个提气色的口红。
她头一次体会到被吃干抹净是什么意思，纪樣真是一整晚没给她休息时间，难怪特意让她多吃点补充体力。
好在现在是冬天，一件高领毛衣就能遮住脖子痕迹。
“怎么不要我接？”曲缇从后视镜看她，发觉顾璟眉心拢着一抹疲惫，这可不像往日光鲜亮丽的她。
“怎么了你这是，像被掏空似的。”
“没睡好而已。”顾璟抹匀口红。
“那为什么不让我接？”
“怕你辛苦。”顾璟想起今早上还不依不饶的纪樣，担心要是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早上会被曲缇撞见。
“顺路的事，能辛苦什么，跟我还客气。”
“好吧。”
到公司，仨人结伴先去食堂。
以往顾璟食量很小，今早点一碗粉，吃得干干净净。
曲缇和毕澈都震惊了。
“你昨天没吃晚饭啊？”
顾璟笑容丝毫不慌，“对。”
其实昨晚到半夜她就被折腾饿了，纪樣平时都好说话，昨晚却魔怔似的不肯放过她。
她实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他就去做两份三明治，顾璟全部吃完，今早还是觉得特别饿。
她在想，纪樣是男鬼不成，采阴补阳？
“还吃吗？”毕澈指两点方向，“米粉旁边那家煎饼果子也好吃，给你带一份？”
平常顾璟是绝对吃不下的。
但今天她得补补。
“行，带一份。”
今儿没出外景，都各自在办公室写稿子。
中午休息时间，曲缇和毕澈过来约顾璟去茶室。
汪柒柒正从里面抹着眼泪跑出来。
“怎么了这是？”
毕澈凑过来和顾璟说，“我听宣传部那边说的，早晨很早的时候康检来了，还带来果篮和牛奶，据说是汪柒柒昨天买了探望纪检的，却都被纪检退回来了。公司里都笑她呢，刚刚八成是躲在里面哭。”
“是吗，挺可怜。”顾璟评价得不咸不淡，进去给自己冲杯咖啡。
曲缇和毕澈就汪柒柒这事儿热烈讨论。
顾璟收到纪樣信息。
「我在你公司楼下。」
顾璟把剩下咖啡喝完。
「别让人看到。」
摁灭手机。
她将杯子清洗后放回原位，和他俩说，“我出去一趟。”
“不喝我们一起吃饭？”
“有个以前的同学联系我，我出去见见。”
“是吗。”曲缇往窗外的楼下看，什么也没有，“不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下次吧。”顾璟笑着推门出去。
曲缇透过玻璃门观察顾璟走路姿势。
怎么感觉有点虚弱呢……
-
纪樣拎着饭盒，刚下班后回去做好打包过来的。
卡宴停在公司正楼视野盲区，他在车里等。
顾璟拉车门，冷气跟着她进来。
纪樣观察她面色，上过妆也有些不好。
昨晚他是过分了。
没能忍住。
“还好吗？”
顾璟瞥他，“还说呢，腰快断了。”
“过来，我给揉揉。”
顾璟扭过身，感受到男人指尖落在腰部揉得轻柔，他动着动着，忽然勾住顾璟腰把她带到腿上。
顾璟稍侧过去，看到他英俊卓绝堪称艺术品的脸，病气散去，精神状态良好。
“不发烧了？”
纪樣笑拿起她手摸自己脸，“好了。”
“吸的我的精气吧！”
他笑容加深点，“给你补补。”
他打开食盒，有鱼和炖小排，还有两样清炒时蔬，营养均衡。
今天放晴，有冬日暖阳。
开车到附近公园，边吃还能晒太阳。
吃过饭她总算恢复点体力，纪樣收拾好饭盒，手掌放在那银灰色盒子上面，凝视用他帕子擦嘴的顾璟。
“不准备给我一把钥匙？”
顾璟有点没反应过来。
“什么？”
“你家。”
“这个啊。”
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和大多数渣男一样可恨，所以尽量摆出温柔，善解人意脸，“不了吧，床友还搞同居那一套？你让我之后的男朋友如何自处？”
“……”
她以为这样就不会显得太渣吗？
纪樣淡着声问：“所以你的下一个目标是谁？肖炽吗？”
“啊~”顾璟恍然大悟，“你倒是提醒我了。”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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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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