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龙默默摇了摇头,是他孤陋寡闻了,没想到京城里锦衣玉食的王爷,竟比他们这些小地方的土匪还要狠毒,真是长见识了!
光头男冷哼了一声,算是同意独眼龙的见解了。
“若不是刀哥跪下求情,自动请罚挨了五十大板,兄弟们坟头的草,估计都有你小子这么高了……”
“老大,有刀哥求情,那兄弟们应该就没事了吧!”独眼龙讨好道。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那疯王爷的说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后来,刀哥被打得一个月都下不了床,兄弟们更是被吓破了胆,那一整个月都像哑巴一样,没人敢开口讲一句话……等刀哥的伤好了,那疯王爷就将整个寨子夷为了平地,兄弟们没处安家,就来了这鸟不拉屎的破店里,干些杂役的活儿,顺便看到肥羊宰宰……”光头男越想越气,最后照着拴马的柱子就是一拳,惊得正低头吃着草料的马儿,发出一阵嘶声。
“老大,消消气,保重身体啊!所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虽然寨子没了,但好歹命还在啊!指不定哪天,那疯王爷就突然暴毙而亡了,到时刀哥就能自由了!到那个时候,兄弟们再回到山上去重建寨子,重新做个逍遥快活的绿林好汉!”独眼龙做着不要成本的白日梦,越讲越兴奋,连平日里既干瘦又蜡黄的脸,都明显亮了几分。
光头男被说动了,越想越觉得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转怒为喜道:“就你小子会说话!也是,我就不信会一直倒霉下去!今儿这两只肥羊来得正是时候,正好给哥几个加加餐!能随身带着大锭银子的主儿,怎么着也能榨点油出来!”
一直隐藏在马厩旁角落里温陌玉,闻言不由轻扯了扯嘴角,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没想到,在这种破店里,还能听到关于那疯子的消息……
“师傅,有意外的收获,接下来该怎么做?”温陌玉悄无声息的回到了饭桌前,拿起酒壶给陆锋芒倒了杯酒。
“等。”陆锋芒喝口酒,不紧不慢地吃起菜来。
温陌玉没再说什么,放下酒壶回到了座位上,也吃起了酒菜。
厨房里。
“老大,咱们什么时候动手?”独眼龙随手抄起一把菜刀,有些迫不及待道。
“急什么?再等等,看那两人都带着佩剑,应该也是练家子,不先用药放倒了他们,咱们不一定有胜算!”光头男摸着下巴分析道。
开玩笑,就他们这三脚猫的功夫,不用药,抢得了那么多冤大头吗?
“老大,老大!他们倒了!咱们动手吧!”独眼龙握紧了刀柄兴奋道。
透过窗户缝,光头看到他们确实趴在了桌子上,这才放心地一脚踢开厨房后门,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大堂里。
“兄弟们,都出来吧!把这两肥羊绑了,扔到后院柴房里!”光头男一声令下,客栈的地砖突然动了,从底下走上来几个凶神恶煞的人。
独眼龙将温陌玉身上的银票,还有陆锋芒身上的银子全都搜刮了出来,拿在手上笑得龇牙咧嘴道:“老大,咱们运气真好!一次就有几百两银子的进账,够兄弟们好吃好喝一段日子了!”
光头男一听,几百两银子?
这可是笔不小的数目!
打从他们被扔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以来,还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
要不?干票大的!
然后拿着大把的银票离开这鬼地方,找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隐姓埋名,好好过活下半生,也比烂在这地方强!
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后院柴房里。
“乖徒儿,人都走了,你就别装了。”陆锋芒看着绑在身上的麻绳,觉得有些好笑。
看样子,这些毛贼不怎么专业啊,绳子这么绑,很容易松开啊!
温陌玉闻言,睁开了眼睛,将身上的绳子解开后,又跑到陆锋芒旁边,给他解了绳子。
“师傅,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温陌玉隔着门缝,往外撇了一眼。
陆锋芒悠闲地靠在稻草堆上,叼了根稻草闭目养神道:“那几个毛贼的对话,你也听到了。既然他们这么想利用咱们师徒二人,那咱们就做个顺水人情得了,给他们凑笔‘告老还乡’的银子,反正你二哥有的是钱,就先借点来花花好了……”
“我二哥早上才拿出一沓银票问我,钱不缺钱……”温陌玉扫了眼阴暗的柴房,“也算是未卜先知了。”
“有个不缺钱的哥哥,真是省事儿……”陆锋芒笑了笑,随即分析道:“等那些毛贼吃饱喝足了,肯定会把咱们师徒分开‘审问’。为师年纪大,银子也少,估计他们不会太上心。倒是乖徒儿你,你身上的银票可不少,不用想,你肯定是他们的重点‘关照’对象,毕竟他们后半生的养老钱还得靠你呢!为师想,他们应该会把你单独带到前面去,威逼利诱一番,再让你写封家书回去要赎银。至于数额的话,大概三到五千两银子吧!到时候,你就顺着他们的意思做……”
“可是师傅,我们为什么要那么做?直接绑了他们,再严刑逼供那疯子的下落不是更简单吗?何必弄得那么麻烦……”温陌玉皱眉不解道。
要知道,对他来说,被几个毛贼绑了扔到柴房已经够难以忍受了,现在还要顺着他们的意思做?
“乖徒儿,不明白?”陆锋芒吐出嘴里的那根稻草,坐起身子道:“为师以前就跟你说过,出门在外,总要记得,能示弱解决的事儿,就尽量不要用强,即便你有那个实力……这其中免不了要受点委屈,但只要能保住性命,那点小事就不要太计较了……何况,这次的情况特殊,那个领首的光头,还跟疯王爷手下的暗卫颇有渊源,若能从他身上撕开一道口子……”
“师傅,是徒儿浅见了,没想到这一层,接下来的事,但凭师傅吩咐。”没等陆锋芒说完,温陌玉就明白了,抱拳认错道。
陆锋芒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从破败的窗户里往外看了看,说道:“什么浅见深见的,不过是些经验之谈罢了!这些年,为师吃过的亏也不少,再怎么迟钝也能从中悟出些处世皮毛。你还年轻,涉世未深,不明白也很正常,慢慢来就行,反正你小子聪明,超越为师只是迟早的事儿……”
“师傅……徒儿记下了。”温陌玉还从未听师傅用这种语气说过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先将师傅的话记下,日后再慢慢细想了。
温府议事厅。
温多予将那封信仔细看过后,便放在了一旁,盯着跪在堂下浑身发抖的店小二。
店小二被盯得毛骨悚然也不敢吭一声。
真倒霉,他们竟然惹上苏州城里赫赫有名的温家!就算穷疯了也不能惹他们啊!万一他们报官……
温多予看了大哥温黎稷一眼,见大哥点了头,他才开口对底下跪着的店小二说道:“这封信是我三弟的笔迹,这扇子也是他随身携带的物件……不过,五千两?”
店小二一听,还以为是他们嫌赎银太多,赶紧照光头男之前教的那样,脱口而出道:“您要觉得五千两太多,我们老大说了,少个一千五百的,也不成问题!”
开玩笑,只要愿意给银子,别说少个一千五百的,就是只给两三千两也行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以后要想碰上这种有钱人,估计是比登天还难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温多予笑出了声。好不容易才忍住了,他冲着一脸不明所以的店小二伸出了一个指头。
店小二有些为难的小声嘟哝道:“一千两?也太少了,我们老大可能不会同意吧……”
温多予见店小二还没明白他的意思,气得拍桌子道:“才区区五千两?你们是看不起我三弟,还是看不起我温多予?既然都开口了,怎么着也得喊个万儿八千的吧!”
这下轮到店小二目瞪口呆了!
这温家二少爷……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吗?怎么还嫌起绑匪开的价太低,主动加价了?
温多予将一沓银票甩到店小二前面,财大气粗道:“这里是一万两银票,拿回去吧!既然我三弟开口了,我们温府就不会报官……跟你大哥说,拿了钱就赶紧放人,我三弟还有事在身,可不能在你们那破地方给耽搁了,听明白了吗?”
店小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容易就给钱了?竟然还多给了一倍!
天下还有这等好事?让他折寿二十年也愿意啊!
“好咧好咧,温公子您放心,小的肯定将话带到!三公子定会毫发无伤地离开……”店小二反应过来后,喜得将满地的银票捡起来揣进怀里,恭恭敬敬回道。
温府门外。
“二弟,你可知三弟为何这么做?”温黎稷眼看着一人一马渐渐消失,转过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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