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军师将领都暗自心惊。
这么多年,他们还以为将军就是个草包,不论谁说什么,他都只会点头说好,从不发表看法,更不会承担任何责任。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突然这么有想法,而且,如此缜密的计划,也不可能是随随便便能想出来的。
莫非,这将军一直在装傻充愣,隐藏实力?
细思恐极的军师将领们,全都噤声了。
看来,此事是势在必行了。
“竟然大家都不出声,那就这么决定了,大家各自去准备吧!”左羌转过身,示意他们都可以离开了。
西域,扎木族。
扎木家的家主扎木西坐在上位,只是低头品茶,并不发一语。
底下的人都快急得冒烟了,终于有位族长忍不住开口道:“家主,现在已经火烧眉毛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各位有什么高见?”扎木西放下杯盏,扫了眼底下的众人,不怒而威。
刚刚还火冒三丈的族长瞬间安静了,没敢接话。
毕竟,扎木家的首领,可不是简单就能当上的。
何况,当年若没有那个意外,西域现在的主人是谁,还不一定呢!
“家主,中原人一向狡猾,这么多年那李为坚也没跟我们交底。我暗中打听多年,也没弄清他到底有何目的,现在他突然背约,可能是,已经不需要我们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还是早做打算,以防万一。”跟随扎木西多年的心腹开口劝道。
扎木西冷笑道:“他远在京城,还妄想控制西域局势?就凭左羌那只看门狗?哈,那就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所以……家主的意思是……放任此事不管?”刚刚还噤声的那位族长,又忍不住担心道。
“拓跋家最近不是要学那中原人那套,办什么擂台赛广招勇士吗?我们也去凑凑热闹。”扎木西笑道。
“可是我们俩家的关系……”那位族长小声嘟哝道。
这么僵的关系,怎么去啊?
“放心,今晚我们就会收到请柬。”扎木西笃定道。
西域之事,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中原人来管!
以前是这样,以后也不会改变。
西域,拓跋族。
西域王拓跋枭站在画像前,凝视着画中的女子,像是静止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拓跋枭才喃喃自语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丝毫改变,而我却已经老了……”
帘外的女子见此情景,便悄声离开了。
在外等候的几位大臣见女子出来,便有些着急地问道:“王后,王的意思如何?”
女子温婉有礼道:“各位都是王的肱骨之臣,各位的意思如何?”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莫非王又在画像前发呆了?
唉,都过去多少年了,王怎么还对当初的西域圣女念念不忘啊!
还好王后贤德,从未与王计较这些,不但朝政处理得上下叹服,王室关系也上下和睦……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王后并非西域之人,而是中原之人。
“虽然我们与扎木家一向不和,但眼下形势紧张,既然扎木西已经派人过来求和了,那我们也顺势接受,反正也只是暂时联合,等顺利渡过难关,咱们两家,该斗还得斗。相信这点,扎木西比我们算得更精……”其中一位老臣建议道。
女子略思片刻,温柔回道:“本后知道了,就按诸位商量的进行吧!明日就是擂台赛了,今晚就派人送封请柬过去,既然决定结盟,那便是盟友了,虽然只是暂时的,但该有的礼数还是需要周全一些。辛苦诸位了。”
“臣等告退。王后早些歇息,明日还需王后主持大局。”几位大臣说完就告退了。
等几位大臣走后,王后叫来了收养的义女。
“雪莲,你去趟中原,见到飞鹰就对他说,西域有变,让他尽快赶回西域。”王后业若怯说完,便将贴身玉佩交给了她。
雪莲接过王后的玉佩,放进怀里回道:“母后放心,雪莲今晚就动身,定不辱命。”
就在雪莲转身离开之际,王后业若怯又补了一句:“骑最快的马去,万事小心!”
西域边界附近。
夜凉如水,寒意阵阵。
雪莲快马加鞭赶了一路,见有条小溪,便翻身下马,将马牵到小溪边,让它饮足了溪水再赶路。
此次任务,不容有失。
西域原本就不甚太平,毕竟那几股势力都想做王。
只不过成王败寇,碍于败者签订的和平契约,才不得不收敛些许,不至于闹到表面上,只是在暗地里你争我夺罢了。
而那种程度的不太平,一般不会对普通百姓造成什么影响,所以普通百姓也不易发觉。
可最近的异动,却跟以往不太一样,动静闹得有点大了,甚至连普通百姓也察觉到了。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以往来这儿的时候,住在这边界附近的百姓,家家灯火通明,炊烟袅袅,鸡鸣犬吠。
可现在……
雪莲放眼望去,除了零星几点灯火阑珊,偶尔几声犬吠之外,就再没别的了,因为大家都搬走了。
“嘶——”马儿发出一阵嘶鸣,似乎是在提醒雪莲,它已经喝饱了,可以继续赶路了。
雪莲摸了摸马儿的鬃毛,笑道:“不愧是母后的坐骑,真是聪明呢!好好好,不浪费时间发呆了,咱们快出发去中原吧!”
既然此次异动与中原势力有关,那她定要快些赶到,查明真相。
雪莲翻身上马,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风来云散,月华如练。
溪水潺潺,月光照在其上,像碎银撒了一地。
树林中一直暗中观察的两人,眼见人已走远,便从树丛后走了出来。
“公子,咱们又没做亏心事,为何要藏起来啊?”白胖的小书僮摸着后脑勺不解道。
温文儒雅的男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提起书匣道:“咱们是没做什么亏心事,但不代表别人没有啊!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当然是得藏好保命才行,不然,运气不好,被人灭口了,可不就冤死了……”
白胖小书僮简直目瞪口呆,还能这么解释?
公子不愧是公子,连思想境界都那么高深,难怪连那个老古板都拿公子没辙呢!
“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得找个地方歇息一晚,明日再赶路。”温文儒雅的男子往不远处看了一眼,当下决定道。
一间稍显破旧的农家小院。
“公子,旁边那几家不都比这家好吗?为何偏偏要挑这家?”白胖小书僮又发出了疑问。
温文儒雅的男子将背上的书匣子递给了小书僮,笑道:“黎相,我问你,再好的房子,若咱们住不进去,对咱们来说,有用吗?”
“好像没什么用。可公子怎么就知道,那几家房子咱们住不进去呢?”黎相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又问道。
温文儒雅的男子,简直是要被小书僮的天真逗笑了,但还是解释道:“那几家再好,里面有灯火吗?连人都没有的屋子,谁来给你开门,借你住宿?所以,现在知道为什么要选这家了?”
“哦,原来如此!”小书僮像是突然顿悟了般,连连点头道,“公子的脑袋果然不一般!”
就在二人谈话之际,柴门突然开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叟抬头望着二人,用饱经风霜的声音问道:“二位叩门,可有何事?”
不等小书僮开口,温文儒雅的男子就躬身拱手道:“老人家,在下穆域归,这位是我的书僮黎相,我们二人赶路至此,见天色已晚,便想投宿贵舍,不知老人家可否行个方便?”
老叟闻言,将门打开道:“只要二位不嫌舍下简陋,那便请进吧!在老朽这儿勉强将就一晚,没什么不方便的。”
“多谢!”
穆域归随即和小书僮踏进了小院。
次日清早。
林间小路上,两旁的花草上都沾满了露珠,露珠上映出了两个悠闲的背影。
“公子,咱们为何不跟那对老夫妇打个招呼再走啊?好歹他们也收留了咱们一晚,这样会不会有点……”小书僮黎相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赶紧住了口,没再说下去。
虽然公子脾气好,无论他问什么都会耐着性子回答,但那也不代表,他可以在公子面前口无遮拦。
上次的教训仍记忆犹新,可不能再犯了。
穆域归丢给小书僮一个馒头道:“黎相,早上你在灶台上留的是什么?”
“一锭银子啊!”小书僮有些不明所以道,“不是公子你让我放的吗?还让我顺便拿了几个馒头。可这跟道谢有什么关系?”
“道谢是用说的有诚意,还是用做的?”穆域归咬了口馒头问道。
这可把小书僮给问倒了。
他的脑袋里可从未想过这种问题。
穆域归笑道:“不用想得那么复杂,就说你喜欢人用哪种方式感谢你吧!”
“公子,我小时候听街边卖艺的吆喝过一段话,觉得挺有道理的——‘光说不练假把式,光练不说傻把式,又练又说才是好把式。’所以我觉得,两者皆备才有诚意。”小书僮一脸认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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