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一个小小的食堂里面塞了一堆弟子、一个长老、一个大师兄和他传闻中的心上人,真是好不热闹。

片刻后,又有以为长老闻讯赶来,看见自己重伤的徒弟,嘴里一串接着一串的“哎呦呦”,心疼得要死,到最后也涨红了脸,吹胡子瞪眼地问千渡雪讨个说法。

叶飞花见场面实在太乱了,便安排弟子将徐墨青扶下去疗伤,大长老也就跟着走了,嘴里还喊着要将临时闭关的李庭芳叫出去。

至于另外一边——

叶飞花准备了两间房间,把原本备好的茶水点心也对半分开,宋听澜和裴牧云共享一份,千渡雪和秦书享用一份。

宋听澜听到他这样安排,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刚一转身,就被千渡雪扯住了衣袖。

“不许走。”

宋听澜垂眸看了一眼千渡雪的手,再看看他的脸,没推开他,也没说话,静静地朝叶飞花递了个眼神。

叶飞花心道冤孽,随后手中扇子一翻,扇出一道劲风,斩断了宋听澜被拉住的那只衣袖。

千渡雪一心放在宋听澜身上,心里有前半句话说不出口,一时失了防范,让叶飞花得手了。

袖子一断,宋听澜便快步往屋里走,头也不回。

又是一道劲风,从外帮他关上了房门。

千渡雪看不见宋听澜了,当即就要追上去,叶飞花扇着扇子,和颜悦色地上来拦在他面前,千渡雪拔剑迎了上去,两种强悍的灵力碰撞在一处,差点儿将他们身后的一干弟子掀飞出去。

幸好碰撞的时间不长。

千渡雪像是从着了魔的状态中苏醒过来,主动收回了灵力。

倒是叶飞花知道自己平素缺乏修炼,天赋也不够,只是靠着年岁混到了如今的修为和永远也甩脱不掉的长老位子,他怕千渡雪一时失控下手重,他就真的一命呜呼了,于是多使了点儿劲。

他没想到千渡雪这么快就收回了灵力,释放出去的灵力没刹住,带着攻击性飞了出去。

千渡雪一甩袍袖,将叶飞花的灵力尽数拦下,身后的弟子们便安然无恙了。

只是这一个动作,他做得轻松,面不改色,却结结实实地受了伤,“哗啦”吐了口血。

叶飞花傻眼了,“他这是在找打吗?!”

以千渡雪的实力,这一下分明是能躲开的。

“大师兄!”秦书疾步奔上去,扶住千渡雪向后倾倒的身体,“师兄为何不躲开!等着,我这就去请丹王过来。”

“不必,”千渡雪抬手抹开唇角的血迹,“小伤罢了,我自己运转灵力便可痊愈。”

千渡雪是个犟性子,秦书知道劝说不动,便悻悻然闭上嘴,沉默着干着急。

若是他的修为没这么低就好了,现在还能帮大师兄运转灵力。

正想着,带着灵力的一掌重重拍在千渡雪,给他疗愈内伤,全然一片好意,却被千渡雪一下拂开了。

千渡雪咳着血,哑声道:“不必。”

被拂开的叶飞花吼道:“那对你来说,什么是必须要的?那个宋听澜吗?!”

千渡雪脑袋“嗡”了一下,听见这个要紧的名字,缓缓抬起头,看向叶飞花,沉默不语。

叶飞花:“……”

这是,默认了是吗?

叶飞花牵了牵嘴角,面带讥讽道:“千渡雪,你是上辈子对他有所亏欠吗?竟然为了一个人,这么折腾自己,最要紧的是,你的这些折腾完全没意义,连让他多看你一眼也做不到。”

叶飞花指着那扇仍然紧闭的门,又说:“我将你与他分开,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短暂地分开询问,安抚情绪,值得你一下分神,主动受我一击吗?我做此决定,也只是看他太粘着他了,担心误事。”

结果还是误事了。

叶飞花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不值得。

千渡雪自己也知道,眼下的行为举止大多是不值得的。

只是他心里难受的紧,迫切地想在身上找到一个出口,便撞上了叶飞花的那一下。

千渡雪缓缓抬眼,望向那扇紧闭的门。

门后的人,一定知道他受了伤。

门后,宋听澜也看着紧闭的门,目光专注的仿佛要穿透那扇门,身体却一动不动,安安稳稳地坐着。

随着宋听澜一起进来的裴牧云端详着他的神色,蓦地笑了一下,“我说,你这么关心我们大师兄的话,不如出去瞧一眼?也不是什么费劲的事。”

“我不关心,”宋听澜淡淡道,终于垂了眸,收回目光,“我只是在想,徐墨青那家伙与我素未谋面,为何一上来就对我恶语相向?”

裴牧云轻轻嫌弃了一声,道:“我瞧你也不是个糊涂的人,怎么在这儿和我打哑谜呢。”

话是这么说,但裴牧云还是蔫头耷脑又十分配合地问了一嘴,“你想出什么结果来没有啊?”

“并未。”宋听澜道。

“那我来告诉你吧,”裴牧云道,“在徐墨青的话语里,你应当也听到了,他是个仰慕大师兄的人。”

“是,我听到了。”

裴牧云:“徐墨青是流云峰大长老唯一的徒弟,从他开始修炼的那一天起,任何课业都是第一名。”

“嗯,应当是走了后门。”宋听澜又道。

裴牧云没肯定,也没否认,继续道:“据说徐墨青年幼时在人间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止,几乎丢了性命。”

裴牧云一边说着,一边点了点太阳穴的位置。

宋听澜了然:“所以是脑子烧坏了?既是旧疾未愈,他那番酷似痴傻的行为,倒也说的过去。只是除此以外,他应当还有点儿别的念想。”

一个从来都是第一的人,仰慕的人也是剑宗第一。

或者不该说仰慕,徐墨青从来都是想成为“千渡雪”,站在他那个不可撼动的位置。

只是实力不强,天赋欠佳,反倒成为了一个笑话。

“算了,我不想多过多谈论他。”宋听澜道。

裴牧云:“你的意思是……对你来说,这件事已经翻篇了?这么简单?也好,叶长老让我同你待在一处,就是想让我劝说劝说你,如今我任务这么快就完成了,真是轻松啊,多谢了,宋兄——啊不,”裴牧云顿了顿,调侃道,“师嫂。”

宋听澜刚给自己倒了杯茶,杯子还没端到嘴边,先向裴牧云泼了过去。

裴牧云打了个激灵,几乎是从椅子上弹射起来的,温热的茶水打湿了他衣服一角,他轻轻拍了拍,也不恼,又笑着说:“别生气啊,我感觉这都是迟早的事儿。”

宋听澜一言不发地掀开茶壶的盖子,直接往他脚边泼了过去。

“哎呦!”

裴牧云抬起一条腿迅速躲开,但鞋面还是湿了一片,他晃了晃脚,一边抖着水珠,一边看地上那摊茶水冒着袅袅白烟,“这要是结结实实地泼在我身上,我一只脚都要废掉个把月了。”

“是啊,真是可惜。”宋听澜轻飘飘地说。

裴牧云:“……”

说这话的时候,要不,好歹看我一眼呢?

裴牧云倒是好好看了宋听澜一眼,在食堂初见时,他一心想着他可能是大师兄的心上人,传闻中模样与大师兄有七八分相似,自然而然将一层与千渡雪一模一样的外壳套在了宋听澜身上,看人都看不真切了。

现下看得仔细了,发现……这两人的确相像,是远远瞧一眼分不出来差别,再瞧第二眼,便觉得二人大相径庭。

千渡雪师兄常年待在清冷寂寥的摇光殿中,身上不仅披了一层天兀山的寒冷,还有一层晨曦时独独落在摇光殿上的金光,瞧着总是冷飕飕的,那一身不可敌的实力,更是让人觉得不可靠近。

宋听澜不一样。

听说他仅有十八岁,才拜入仙门修炼,用了短短一月的时间便达到了筑基期,少年天才,身上淌着一股从凡尘中脱胎换骨的风流气。

虽然,他讲话不太好听,对人的态度也不好,隐隐带着一种冷淡的锋利,但是——裴牧云莫名有个预感,若是他与他不是在剑宗相遇的,相遇的时候与大师兄没有任何关系,兴许,他和宋听澜很快就能成为朋友。

裴牧云忍不住摇头叹气,做作地抖着衣袍,又在宋听澜对面坐下了。

身体在移动,视线却是不动的,始终落在宋听澜脸上。

那张脸上的冷淡终于崩裂。

宋听澜轻轻一抬眼,对上裴牧云的视线,有点儿温柔地问:“瞧够了吗?”

“够了,”裴牧云笑着说,却仍未收回视线,享受着对视的片刻,“我有个可能不太方便的问题,需要你回答一下。冒昧一问,你是从前与大师兄有过节吗?还是大师兄亏欠了你?”

宋听澜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朝着紧闭的门一抬手,门外响起一阵嗡鸣,下一瞬,一把剑破门而来,落在宋听澜手中。

宋听澜手握着剑,抵住裴牧云的下巴,“你问的有些多了。”

裴牧云的喉结在剑身之下小心地滚动了一下,不禁屏住了呼吸。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他一个金丹末期、即将踏入元婴的修者,竟然被一个仅有筑基修为的宋听澜吓住了。

他真是厉害。

裴牧云看向宋听澜的眼睛里冒出金光,一闪一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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