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审讯

沈以臻回到家打开电脑,意外又意料之中地收到一条好友申请。

lio:沈老师您好?

她通过好友,聊天框很快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应该是比较心急。

lio:希望没有加错,我是红薯的荷包蛋丽丽,收到您的留言没有办法回复,账号现在归警方所用了......

1:没有加错,您好。

lio:太好了!您说您正在针对这一案件进行研究,我能向您提供什么资料?!

lio:(小猫惊慌表情包)

lio:有一个小希望如果需要用在声明中可以给我的账号打码吗?我有点害怕...TT

1:您放心,声明是警方发布,会保护提供人的相关信息。并且和我的交流属于私下,不会被用作官方工作中。

1:您是被害人的朋友,可以简单和我描述一下你们的相处情况吗?

“唉,终于把尸检报告递交上去了,三四个人的量真的是摧残人啊。”

视频中的男姓蹲在墙边,半搭没搭地吸取葡萄气泡水。

许今时背倚着墙,打量着不远处走廊关节处争吵的群体,是两三个上了年纪的女性,其中有两个看上去也没怎么休息好的男性。

“我们队长,那几个就是昨天和你提过的顾问。”

方绍允没好气地给她回答。

“他们终于要被开了?”

“对啊,信息科组最近查到了网上传言源的账号,有个自称研究心理学的人联系了被害人朋友,说是想要了解相关信息。科组顺着帐号查过去,我去,不得了,天降馅饼了真是,是普西大学的学生,目前正在读心理学博士。”

许今时观察着那边动乱,

“所以你们科组是喜新厌旧打算压榨新劳动力。”

“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吧,在校学生估计是不用给工钱。但队长暂时没有批下,这个博士信息太隐蔽了,没有查出她有什么成就著作,很淡很神秘的一个人。”

“不过她师父倒是很出名,是普西大学衍生心理学的孙多仁教授。”

许今时回神

“孙教授?有认识,他在衍生情绪上有几本很著名的著作,我认同他的大部分观点,他的学生的话确实值得一用。”

方绍允站起身来缓血压,

“你认识啊,我以为你们心理医生只赚精神病钱不参与学术讨论呢。”

许今时没忍住笑出声

“那他学生你认识吗,叫什么来着......沈,沈什么。”

“您就是小方介绍过来的许医生吗,久仰大名。”

那边结束纠纷的刑侦支队长踱步过来,打断闲话,向许今时伸出手。

“您好,南方医院心理科许今时。”

许今时回握,眼前男人手上覆着薄茧,常年持枪所致,眉额间皱纹还未消退,最近这起案子耗费他的心神,眼球浑浊,是多日集中精神忙碌的体现。

“沥城刑侦支队王伟顺”

两人的手没有相握过久

“许医生,感谢您的前来,这起绍利这起案子目前相较棘手,嫌疑人状态很差,经过十几轮审问都难以撬得有用信息。”

许今时会心一笑

“我不太好介入太多,有个不请之情希望能与嫌疑人见上一面,之后的事情......听说你们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王队长瞥了一眼旁边的方绍允,方绍允作嘴巴拉链状溜走了。

“我们确实排查到一位年轻的心理博士,并且与她的导师取得了联系,最好的情况是她中午前过来,可惜没能如愿,希望下午能见到人。”

许今时点点头

“现在审讯室有空档,我带您过去。”

“辛苦您。”

lio:书婷的朋友很多啊大家都很喜欢她,她阳光开朗性格又好,人还漂亮......徐文的话就略为平庸了,她们能玩在一起是因为他们是班里唯二的走读生,放学路上搭伙。

lio:学校外的他们挺亲密的吧,很少有不一起回去的时候,哪怕是时间错开也会有一方等候,他们回家的路还蛮远的。

lio:书婷走读是为了照顾弟弟,她的父母很晚才到家,甚至会几天不回家......徐文,不太清楚,我对她没什么印象。

lio:真的没什么印象,就,班里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吧。

沈以臻坐上出租车,整理lio提供的信息,将疑问分点在笔记本里。

孙多仁上午给他打来电话,说是公安局那边希望她能够过去一趟,协助这起案件。

“哼,要人都要到我头上了,注意分寸,不要全盘托出。”

老头子的冷哼透过无线电传来,沈以臻猜到会被传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她对着电脑发呆了两个小时,微信上收到导师的询问才开始收拾东西。

车上放的是古早的粤语红歌,司机沉浸在个人世界当中,没有注意到后排乘客拿不住耳机的发抖的手以及空洞的眼神。

“徐文同学你好,初次见面。”

许今时拉开椅子,坐到嫌疑人对面,带上一个轻松的微笑,她叫离了审讯室内的其他人。

她敏锐地捕捉到面前这个糟蹋却又端坐着的女孩有一瞬僵硬,不过很快她就扬起一个很大的笑容,像是要把谁比下去。

“你好呀!他们又给了你多少钱?”

“很少呢,还不够我出去之后吃一顿火锅吧。”

许今时佯作苦恼的样子,半垂着那双桃花眸,手肘抵着桌面托着脸,面上笑意不减。

她很放松,徐文却觉得面前躺着的是一只慵懒的雄狮,在绝对无法逃脱的猎物面前晒太阳,令她差点难以维持住弧度,

“这样啊,那我们今天又要聊什么呢,希望不要让你太失望哦!”

她很快找回自己的调子,这是她的主场,她就是这样的,她要以这种方式......

“聊点什么呢……徐文同学应该很擅长让一场交流有趣起来才对。”

徐文的脸上皱纹遍布,既有整容过没有修复好的痕迹,也有长时间处于情绪化表情的皮肤松弛。

“嘻嘻,他们都喜欢聊童话故事里那种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谁是坏人呢?我是大灰狼呀哈哈!像小红帽这样的就应该接受惩罚,我说的对吗?”

“哇哦,很别具一格的想法呢。”

“小红帽多么漂亮呀,多么愚蠢呀,多么自大呀……她怎么敢独自走进危险的森林呢?她把命还给上天啦!”

徐文自言自语地讲述着,还有着幼童心理,幼稚得像幼儿园的孩子,情绪高涨表演欲极强。

“多么自大的小红帽,多么自大的公主,自以为自己是所向披靡的女主角,呵呵!笑死人了!我把她一点一点吃掉,一点一点分解开,把她的皮层剖离,把她的大脑切片。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只是一个平庸到不能再平庸的家伙,我说的对吗?她只是自以为着,自大着,把大家都当成她的绿叶!笑死人了!笑死人了!瞧瞧,落得一个什么下场……”

“真是个无趣的故事。”

许今时还是那样笑着,抬起眼来望着她,好像是在说什么动人的情话。

徐文的嘴角瞬间僵硬了,

“让我好失望啊。如果是书婷坐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有所改变,对不对?”

徐文不笑了,准确来说是笑不出来了,她扮作出来的完美面具一点一点地被摧毁,作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只是她本人还不知道。嘴角下去了眼睛却还在尽职的上挑,扭曲的表情出现在这张违和的脸上,反应她内心的波动和摩擦。这是最基本的表情反应内心,还是个孩子,什么都藏不住。

真丑陋啊,许今时淡淡地讽刺。倒是让她想起一个人。

“滚!滚!滚!给我滚出去!”

两名刑警冲进来摁住发狂的病人,长时间不作修剪

的指甲直戳过来,在许今时脸上留下一道不长不短的血痕。

许今时抬起指节蹭蹭,平淡地看着面前的囚犯发疯。

“我要见的人不是你!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你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你不过是吃了人血红利,滚!滚!滚!”

“看来是没有办法继续聊下去了。”

许今时起身出了审讯室,将记下简单字词的报告交给旁边等候已久的文员。貌似出了什么事情,走廊上来往的人议论纷纷,她往走廊尽头走去,面上不见惯有的笑意。

你要见的人当然不是我,你想见的人,我倒是有认识一个。只是……她敢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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