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众人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魔鬼一样的要求。
岁和陆岁时的做风格是两个极端。
陆岁时就像她的性格一样,不急不缓,张弛有度。
只要不出意外,那她做的一定是让所有人都感觉到满意。
岁则是一个极致的完美主义者。
她最近恶补了一些专业知识,几乎每一个动作都按照最完美的标准来。
不少人都被她折磨的不成人样。
“陆导以前也是这个样子吗?”一个女生悄悄地问道。
被问的女生顿了一下,手里做着的事情:“我以前没有跟过陆导,所以不了解陆导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听到她们的话,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可能她接下来还有别的安排。陆安以前没有这么赶过。”
“副导。”
“副导。”
“没事,”男人摆摆手,他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我好像没有在剧组见过你。你应该不是和我们一起,从港城来的吧?”
“啊,不是。我是大一学生,来实习的……”
“你叫什么名字?”
“柳月。”
男人思考了一会,确定自己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陆安知道吗?”
“知道的。”
“哦,那就好。”男人点点头,“陆安知道那我就不说什么了。好好干吧。”
“好。”
男人一离开,刚刚还在和她说话的女生,立马凑了过来。
“你竟然是陆导拉进来的。你是我目前看见的后台最硬的一个了。”
柳月:“……我不是陆导带进来的……”
“啊?你不是陆导带进来的?那你怎么会在这里?陆导的剧组,应该不欢迎走后门的人啊。”
“我……我确实是实习生。”
“哦,原来是这样。”
“B大的?”
“不是,港大的。”
“那难怪……”
“这里面是有什么说法吗?”
“陆导本人就是港城人,所以有时候可能会偏爱港城大学的学生一点。”
“……”
“不过你能说服陆导让你进组,应该也是有一定的实力的吧。”
“其实……也没有……”柳月垂下眼眸,“我当时就给陆导说了实习,没有说别的事情。然后陆导就让我进来了。”
“那你怎么想着来大陆啊,港城好像这个暑假开机的好像也有不少,怎么不就近找一个?”
“哦,我家里是大陆的,所以就来大陆了。”
“原来是这样。”
她没有说实话,但是也没有说假话。
柳月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正在给一个演员讲动作的人身上。
轻轻叹了一声。
岁已经讲的口干舌燥了。
好在最终的结果还是比较如意的。
至少站在她的立场上还算可以。
“陆岁时——”
外面有人喊她。
岁转身,走到门口。
是一个骑着小三轮的快递小哥,一边看着她,一边在手上的快递上写着什么,“你就是陆岁时?”
“是我。”岁顿了一下,然后问道:“这是我的快递?”
“是啊。”
快递小哥把手里的快递给她,“好了,今天上午的最后一件。”
接过快递,岁打量了一下手里的快递。
薄薄的,看起来里面似乎是什么纸张类的东西。
她没有太在意。
应该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因此这个快递被放在那里,一直到结束夜晚拍摄,准备回酒店的时候,才想起来。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撕开快递。
从里面飘出来一张纸,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她把东西捡起来。
一张A4纸上只写了一串数字,以及一个1:10。
应该是一个电话,和一个时间,
将手中这张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不知道又是哪家熊孩子的恶作剧。
现在已经是十二点五十七分,距离那个一点钟,还有三分钟。
岁刚离开拍摄现场。
她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瞥了一眼上面的时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和她刚刚扔掉的那张纸上的数字一模一样。
摁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只有一些细微的响声,似乎是某人的呼吸声。
“……”
等待了一会儿,没有人说话。
她为数不多的耐心也要结束了。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就挂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边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陆小姐。”
这不是一个正常的人声。
对方使用了变声器,她在心里下了判断。
“哪位?”
“陆先生于三年前的五月十七日自杀,自杀后,除了已经转移到陆小姐名下的资产,其余资产全部上缴。陆小姐曾经向港城谢家发出求助,但是无果……”
他每说一句话,岁握住手机的手就用力一分,但是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好像不论他说什么,都不会让她的心情有所起伏。
“你想表达什么?”
“你不想知道你父亲是如何被冤枉的吗?”那边轻笑一声,“陆氏集团,一夜之间,成为一座坍塌的大厦。”
“你知道?”
“在下不才,略知一二。”
“……你想要什么?”
“和陆小姐见一面,不知道陆小姐能否抽出一点点的时间?”
“……”岁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都在等待着对方说话。
最终还是岁开口,“你想什么时候见面?”
现在的她处于被动,少说,打探好对方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无论我说什么时候,陆小姐都能来吗?”对方反问她。
“无论你说什么时候,我都能到。”岁和他说道。
听到她这句话,男人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了。
“哦,是吗?”
“你说。”
这种被动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上一次还是陆岁时没有回到陆家,她被养母拿着扫帚抽打的时候。
“下周三,晚上十点,龙川酒店,712号房间,我们不见不散。”
说完,电话里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她尝试着打回去,却收到了“您拨打的用户是空号……”的信息。
一次性电话?
岁抿住嘴,握住了手机。
不久之前,她也收到了类似的信息。
但是当时也只是在说这件事,并没有实际的信息,所以没有在意。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联系她了。
岁垂下眼眸,遮住了她的神色。
她回到酒店,谢良辰端了一盆热水放在她脚边,“泡会脚,然后再洗澡吧。”
“你今天有心事?”谢良辰很容易就感知到了她的情绪。
岁挑挑眉,“你属狗的?这么点变化都能感觉到?”
谢良辰深情款款:“因为我是你的贴心小棉袄,你的一切,我都能感受到。”
岁:“……”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人这么油?
岁斜了他一眼:“甜言蜜语说多了,就不怕得糖尿病?”
谢良辰:“……”
他垂下头,有些无奈:“……我没有给别人说过。”
岁没有理他。
她当然知道他没有给别人说过,不然她也不会是呛他这一句了。
拿过旁边的报纸,淡淡地说道:“以后和君展望离远一点,别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谢良辰噎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是他?”
“你身边那些个人,我哪个不知道?君野泽是个榆木疙瘩,他自己的老婆都气跑了,还指望他给你出谋划策?秦若千也是个闷葫芦,和玲姐都分手七十八次了,他要是会说好话,玲姐至于到现在都不愿意和他见秦伯秦母?也就君展望那个花花公子,有点泡妞的技术。女朋友换的比他换跑车都勤快。”
她说的这三个人,一个是秦家现任家主,秦若千,也是秦若沁的亲哥哥;一个是医生世家,君家的掌门人,在隔壁澳城是个有名有姓的人;君展望,君野泽的亲弟弟,将“纨绔子弟”四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谢良辰这个人,表面上彬彬有礼,实际上高傲的要死。
他要是真的懂女生的心思,那个小姑娘也不至于跟在他屁股后面追了几年都无功而返了。
突然之间说这么油腻的情话,背后要么是高人,要么是妖人。
显然,她认为是后者的概率更大一些。
当初对跟在他屁股后面的陆岁时爱答不理,哪怕是在亲密的举动,和他做出来,就有一股子相敬如宾的感觉。
“……咳咳……那你可以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岁摇了摇头,“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哦。那……需要我帮忙吗?”
“你把今天拍的东西剪好,就行了。对了,我明天想吃包子,就是距离剧组不远的那家。”
男人知道她说的是哪家,他们经常在那里买包子吃。
“好。要豆浆吗?”
岁:“我不喜欢豆浆。”
谢良辰:“……”
他收拾着客厅,“怎么突然不喜欢了?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学校门口那家豆浆啊?”
岁正在洗脸的手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说道:“哦,因为那家豆浆是特殊的啊,又不是所有人做出来的豆浆都一样。”
闻言,谢良辰抬起头,有些疑惑:“是吗?”
“当然啊。”
说着,岁也顾不得他准备说什么了,连忙把自己的东西端回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一关上,她就靠在门后大口地喘气,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速度很快,仿佛下一秒就会跳出胸腔。
她忘了,她没有小姑娘高中时候的记忆,也从来没有和她对接过,她高中时候的事情。
除了“陆岁时高中追求谢良辰”这件事,她对她的高中一无所知。
她不能在和谢良辰谈论高中的事情了。
否则,她迟早都要露馅儿。
而门外,就是谢良辰。
一个在想着怎么套话,一个在想着如何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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