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女人说了：“我们分化的时候互相约定好了，要做一男一女。他安排了建筑，男人适合，我杂活，男女都可以，就变成了女人。”她转头吩咐男人去给二三洗碗。
庚二三说：“你是干杂活的，应该你去洗。”
那男人没理他，反而洗得更认真了。庚二三又重新说了一遍，说这个的时间，男人早就洗好了，然后又坐了回来。
“修德利托的秩序被你们打破了。”庚二三不满地说道。
“宽容的女王陛下不会怪罪我们的。”女人捏了捏男人的手，笑呵呵道。
“这不是借口，女王出生时就分配好的，就应该遵循她的指令。”
“赞德瓦在国家最边上，女王在帝都，又看不到。”那男人实诚地说。
“那你们也不应该这样。”
“我刚刚亲了他一口，已经给了我的好处了，他就可以帮我干活。”
庚二三皱眉：“这有什么关系。”
“有啊，我们心属修德利托，所以奉献我们的身心给女王。我和他，只有我们两个人，也互相心属，我们同样的互相奉献。”
庚二三有些懂了，他没质疑是因为胖女人拿心属修德利托来举例子，他哦了一声，好像听懂了点，又好像不想懂。不过修德利托的人，都遵守女王的规矩，所以就算他们有一点奇怪，但肯定不是什么坏人。
他又问：“我能亲你吗？”说完，那男人猛得站起来，怒瞪他：“嘿，臭小子！不可以！”
又没和你说，庚二三肺腑，看着胖女人，她嘿嘿地看着男人，然后无情拒绝了。
“这是两个人的事情，我和他认定了彼此，只会互相‘尝’，而你也要认定了一个人，才能和她‘尝’。”
“那为什么今天他们要带我去尝？”
女人翻了个白眼：“修德利托的英勇将士，千万别听信他们的鬼话！他们在带你走入歧途！那不是正经人去的地方，也是女王明令禁止的地方！”
天色不早了，八点就是宵禁，他们只能停下话题，庚二三又往自己的铁房子走去了。
制衣服的人最近很忙，很忙，连吃的也是人送过来的。突然来了五万军人，每个人的衣服都要打上名字。说是吃的，也就是几块干巴巴的馒头，军官说了，吃有油水的东西新衣服玩意弄脏了就不好了。
己九推着一车馒头，还有一些饼干。今天她穿的是刚洗的棉麻裙，走起路来裙摆生风。她昂首挺胸，摇曳生姿，看起来倒是风韵犹存。
“饭来喽。”她喊道。
成堆的军绿色里抬起十几个白皙的脸，这些他们向来引以为傲的肤色上出现两个极突兀的黑眼圈，有气无力地说：“吃什么？”
“好多嘞，有馒头，还有饼干，还有没了。”己九在推车里翻了翻，大红唇一张一张。
“放那吧，我不饿。”
“我也是。”他们又负气地低下头了。
离得最近的一个青年女人眼睛有病，己九和她汉子说那女的和人说话东西南北地看，下巴抬得老高，就不看面前的人。这下倒是机械地盯着衣服，在那里低头抿着嘴踩缝纫机。
她拿出一个馒头，递给她：“吃吧，现在还热乎的。”
那人开始往天花板看了，说：“我不吃，今天弄好了我出去吃。”
“出去？嘿，今天晚上听说又要来军人！还有一群新来的呢，不知道有没有衣服。”她声音很大，尾音上翘。
这下那女的黑洞洞地眼珠子终于从天上落下来了，她干瞪着，凳子次啦一声刺耳的声音，起来从推车里拿了两个馒头，又拿了饼干。
己九撇撇嘴。
有了一个开头的，其他那些剩下的也都陆续站起来了。
己九感觉自己扳回了一次，可惜没人看她新洗的裙子，也没人看她嘴上的口红。
真是白涂了！她恨恨地想。这口红可是托关系买来的呢！
又休息了两天，庚二三都在军区晃悠，倒是没遇见吃饭的那几个人了。
他就一个人散步，一个人吃饭，然后又在傍晚时散步，不知不觉漫无目的，然后反应过来时已经走到己九的茅草屋门口了。
门口拴的蛀蛀尾巴一甩一甩，苍蝇在屁股那盘旋，它还是拴在那里，看到有人来了，就哞了一声。
这下小屋里又开始兵荒马乱了。门开了小缝，看到来人，己九又确认了一下来人。才拍着胸脯说：“哎呀，骇死我了，你怎么又来了？”
手把庚二三拽了进去。
“我们在吃饭呢，你吃吗？”桌上看着像是野菜炒的什么，然后一大碗面，两人已经分着吃了不少。
庚二三摇头，说：“我已经吃过了。”
己九翻个白眼，“军区有啥好东西吃？他们的油，害，都是那最便宜的。你自己去桌上拿个碗，我这面，用的可是自己熬的，吃起来完全不一样！”
庚二三的确闻到了，他煞有其事地想，他可能是闻着味过来的，这样他不请自来的原因就有了。这做客的心情让他忘掉了前两天还从嘴里吐出的分工明确等言论，拿了个碗，搬过来那天男人坐的木头，一屁股挨着他们坐下了。
“少吃点，一共就这么点。”那男人夺过庚二三的碗，先给自己夹了一小筷子，然后又给婆娘添了一大筷子，黑着脸把碗里剩下的一些细碎的夹带着面汤推给这个不速之客。他干了一天的活，累的饿的天天眼馋门口那蛀蛀，就想哪一天哄己九挑个好日子吃了。这下好，本来就勉强的晚饭，现在又多了张嘴。
“你和个小孩计较什么？”己九把男人的碗和庚二三的对调，“他过两天又要去打仗了，多辛苦。”
“你怎么又知道了？侦察兵大人？”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今天食堂新到了好多蛀蛀肉，五整车呢！”她张开双手，嘴巴不停吞咽口水。“肯定是又要出发了，不然除了军官谁舍得给普通人吃那么多？”
庚二三快速地吸溜面条：“这么多？我上次出发的时候，炒饭里就加了点肉末啊。”
“不止你们的！听说明天又要来一批人，你们那房子就两千个人，哪给你这么多肉？一三个车就够了。”
听说又要来人和他们抢珍惜肉源，庚二三卸下气来。
走的时候，己九还摸着肚子，说现在怎么吃都吃不饱啊。她笑眯眯地说：“明天晚上你再来啊，我买点好的。看最晚后天，你们肯定要走了！”
乘着夜色回归，那铁房子不再是平时该安静下来的样子，庚二三到楼下的时候，看到不少人在搬行李，被子，牙膏牙刷，而一楼大堂满满都是人——军官正在分配房间。
庚二三走到楼上，粗略数了数，这里大概来了一千来个人。没他想象的多，应该是这里也没房间了吧。
这些人身上都是干干净净，脸上还稚嫩，庚二三计算着，现在最早出来的应该是庚二五了？不过看着一模一样的几千张脸着实有些无聊，没多久他就走进屋里了。
屋门口放了新衣服，庚二三看着崭新军服上自己的名字，心情不错。换上衣服，休息了一会他看了眼时间，准备出去洗脸刷牙，一层楼上只有一个公共厕所，一层楼上几百个人得按照时间来洗漱。
刚开门，就发现隔壁的门也开了。
一个少年也同样捧着一脸盆，脸盆上挂一毛巾，和他对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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