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说白了也是世间精怪,与节令神的本质并无区别,能让节气们反应这么大的恐怕不止太岁为祸人间不是好人这一点。
元初敛下眼底的不安,重又翻出那张扫描修复出来的斩蛇图。画上人看不清面容,手上斑斑点点不知是宣纸的花纹还是着墨时的痕迹。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摄提纪吗?”姚允墨在一边突然出声,见元初抬头迅速坐到他身边来,“那条时间线上有个姓梁的书生,他以前有个同伴叫岁。”
元初点头。
那是一段非常奇怪的时间线,姚允墨说他被困在那里了,最后又莫名奇妙离开。在梁生口中,他捡的那个孩子似乎是条巨蛇。
又或是蛇形怪物。
元初皱眉问:“你觉得那是太岁的凝神初期吗?”他虽是看向姚允墨的,思绪却是不知飘散到了何处。
表面上堪堪进入大胆假设阶段,实际上是真没招儿了。看似零散的问题都有意无意地被解答,实际上元初和姚允墨都被推着陷入了死局。
我要那些细枝末节的答案做什么?重要的问题那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啊!
元初低头狠狠叹了一口气,正准备打开搜索引擎再垂死挣扎一下,姚允墨忽然凑过来小声道:“事已至此,我怀疑你爸妈也是太岁。”
什么事已至此!哪来的道理!元初腾一下站起来,一股血气直冲大脑,冲得一片空白,眼前甚至都开始浮现隐隐的雪花片。
“你看啊……”
“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也怀疑过,但是、但是这不合常理啊。”元初拧巴着五官,一脸纠结地看向姚允墨,半晌憋出这句话。
他实在想不出两个普通人是如何在时间线上穿梭的,或许根本不是穿梭,而是真正经历过那些。
那个带班领导,对,李伟还是叫什么名字来着的,怎么会莫名其妙地称两个普通人“你们不是这里的人”?他肯定知道什么。
如果父母是太岁的话就很容易解释他们是如何在矿难中死去又复生的事。让元初做出“父母不是普通人”这个大胆猜测的还是那幅斩蛇图。
一个连传说记载都没有的神君,一段不甚清晰的神话故事,家里竟然存放着他的画像,哪怕只是背影。
元初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疑问一个接一个浮现在面前。他脸色惨白地摇摇晃晃瘫坐下来。
汗珠顺着鬓角流下,沾湿了姚允墨搭在他肩膀的衣袖。
姚允墨关切地侧目看向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抹了抹他汗湿的鬓角。窗外青灰的光线映射在他琉璃似的眼睛上,潋滟一片灰败的颜色。
他抿了抿唇,憋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是,我猜测‘岁’就是太岁的前身。梁生应该是第一个接触太岁的人。至于‘岁’如何演变成’太岁‘又如何衍生出这个群体,我觉得可以问一问陆院长。”
他踌躇着说出陆含英的名字,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元初的神色。
元初的唇已然毫无血色,微张着喘息,双目失神地盯着面前的虚空,眼镜鼻托正缓缓地自汗湿的鼻梁上偷偷下滑。
越过元初的镜片,姚允墨紧盯着元初的眼。片刻后,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你难道不觉得,陆院长像在收集太岁吗?”
陆含英身边的人很奇怪。起初是那个女人,然后是周乐,现在猜测元初父母也是太岁,陆含英又与元初父母是旧识。姚允墨很难不怀疑陆含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元初长长舒了一口气,颓败地塌下身子,将头靠在姚允墨的肩膀上,哑着声音低声道:“他请你去医院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姚允墨下意识点头,又怕惊着元初生生顿住,闷声应了一句:“也没交代什么特殊的。只是师兄怕我被骗,调查他的时候发现他的履历很丰富,远超他这个年纪应有的见识和成就。
如果真有那么厉害,恐怕早就被挖走做科研了吧?怎么会甘心在这里经营一个要死不活的医院呢?”
元初眉毛一跳,没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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