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框里的合影还停留在边营的初夏,阳光斜斜切过画面,可他此刻再看,只觉得那阳光里裹着一层说不出的冷意。
姚允墨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站直了身,原本耷拉着眼皮的慵懒瞬间散了,快步走过来查看。
“你看肩线!”元初把相框怼到他眼前,声音发紧,“你平时靠床玩手机,左肩习惯性往下垮一点,穿衣服的时候袖口总歪;可照片里这个人,肩线直得像尺子,袖口整整齐齐的,连你那天戴在左手腕的红绳都没有!”
姚允墨的呼吸顿住了。
他伸手接过相框,指尖轻轻摩挲着照片里“自己”的轮廓。
更让他心头发沉的是气质。照片里的人是僵直在那的,像上吊后的完全垂直,没有活人自然的感觉。
那不是他惯有的样子,是一种模仿到了骨相,却漏了神韵的违和。
姚允墨把相框翻过来,木质边缘还留着元初拼图时蹭的胶水印,是他亲手看着元初一块一块嵌进去的,当时没发现任何异样。
他攥着相框的手不自觉用力,木刺扎进掌心都没察觉:“什么时候发现的?刚才看的时候还好好的。”
“就是看你背影的时候。”元初的声音有点发飘,他想起刚才看见姚允墨站在窗边的样子。
蓝雾裹着他的腰身,那是一种清瘦里带着点虚浮的单薄,可照片里的“姚允墨”,腰腹线条更紧实,连站着的姿势都透着一股他没有的紧绷。
“你平时站着会下意识把重心放在右脚,照片里的人是双脚平分重心。这些细节,只有天天跟你待在一起的人才看得出来。”
两人都没再说话,屋子里只剩下窗外寒风打在玻璃上的细碎声响。
那张纸条还捏在姚允墨另一只手里,右下角的图案和梁生有关,现在又冒出来一张被替换的照片,像两张网,慢慢缠向他们。
时间线折叠的猜想还没落地,又多了一个“仿冒者”的疑团,是时间线重合时的投影误进了照片,还是,那里就是囚笼?
就在元初要开口说“我们再找找当时其他照片”时,敲门声突然响了,带着一种不容耽搁的仓促。
姚允墨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惊蛰,他黑紫色的短褂上沾了层薄雪,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脸色比平时更白。
一进门就喘着气说:“大暑他身上的暗纹又开始疼了,这次比上次厉害,整个人都在抽搐。”
元初心里一沉,他转身抓起桌上的医药箱,想了想又放下,皱眉问道:“他现在在哪?”
来得太急,他和姚允墨都没注意到节气们藏在了哪里,眼下恐怕是不可能在家里了。
“他家开始下雪了,清明应该会把他带到自己家去,我来就是想说如果你们想去看看的话,可以画这个符号。”他指了一下姚允墨手中摊开的纸条。
“你送的?”元初问。
惊蛰摇头,老实巴交道:“不是,就是刚好看见了。走不走?”
元初没再多想,对姚允墨说:“先去看看大暑,照片的事回来再查。”
如果惊蛰来问,说明多半也是清明的想法,只怕事情不简单。姚允墨当机立断背上琴盒,又在桌上抓了一把符箓。
“我们又不会伤你,怕什么?”惊蛰瞥了一眼嘀嘀咕咕的。
元初歪头看着他,眼珠子转了一圈才若有所思地落在惊蛰的眼睛上,嘴角忽然挂起一抹笑:“万一传错了呢?你说对吧?”
“周、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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