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姐,今日是乞巧节,外面定然热闹。”杪秋这次换了个发型,将两侧头发梳成对称的环形,垂挂在两侧,并且还十分精致地别上了两枚鲜艳桃花。
自那日起,杪秋风平浪静,如往常一样,就好像那段经历只是个可怕的噩梦。
可细细窥探才知,那只匕首始终紧贴,一有惊吓,就像是惊慌的鸟儿,立刻将手放在剑柄上。
而悯家虽无风无浪,悯文昌日常上早朝,卢月闭门不出,应当还跪坐在蒲团上抄经念佛,同样的,悯阳也羞愧难当,足不出户。
时不时在东侧房中传来吼叫,咒骂悯现。
她自是不予争辩,因为真正的好戏还未开场。
只有文人学子知晓他是卑鄙无耻之徒,怎么能够呢。
.
阳光不错,杪秋特意翻箱倒柜,翻出了间艳丽锦服,水华朱红的褙子,衣襟绣着杏色祥云纹理,内衬配上半见抹胸,下搭着银红百迭,同时另一只手还拖着个簪花团冠。
悯现有些诧异:“今日怎么如此隆重?”
杪秋边将衣褶弄顺一边道:“今日乞巧,小姐容貌明眸皓齿、容貌绝艳,那这衣着也绝不能拖后腿。”
说着,杪秋就开始遐想:“到时在人群中定是风华绝代,说不定还能觅得如意郎君。”
悯现扬着脑袋否认她:“今日不需戴上幂篱?”
杪秋似是忘却了此事,瞬间愁眉苦脸:“真是可惜。”
随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走到悯现跟前言之凿凿地说:“小姐,戴与不戴,您拿主意。”
“若是有人敢当面责骂污蔑小姐,杪秋定不会放过她。”
悯现倚在床杠上,颇有些玩味:“哦~,杪少侠真是勇敢又无畏。”
杪秋声音软了下去:“小姐,莫要打趣我。”
“行了。”悯现指向一旁,“就戴那面纱罢了。”
“行。”
杪秋为悯现更衣之后,总要上下打量片刻,一丝一毫的差错她都要修正,例如头上芙蓉花向下垂瞧不见花蕊要调整,肩头沾了点绒毛要拿掉,衣襟带了点黑点,那更不能行,杪秋会想直接换掉。
杪秋总是热衷于打扮悯现,悯现也乐意她装点,
杪秋极为出色,柜中的衣物被长时间存放在阴暗处,总是不免会变色沉闷,颜色也不敌最初的鲜艳。可杪秋有办法啊,不出几刻,便会焕然一新。
总有些时候,杪秋拿来了一些悯现没见过的衣物,就会随口一问:“舍得给我件新衣服了?”
听后,杪秋总是会心酸地说:“小姐,这是我从柜中翻来的。”
随后,悯现就会补上一句:“挺好,省得我们自己花钱买。”
.
最后,杪秋为悯现戴上簪花团冠,悯现细看了一眼,不像是她能得到的东西。
便问:“这团冠是谁赐的。”
“小姐满周岁,祖母给小姐的。”
祖母,悯现脑中不免回忆起那些:“伺候祖母的丫鬟嬷嬷,现下还在府中吗?”
杪秋低头回想,掠过一圈后摇了摇头:“那是我也小,只知道当时祖母离世后,带我的姐姐都不见了。”
悯现便嘱咐杪秋:“那你便打探一下,当初将她们送到哪了?”
“是,小姐。”
不过多时,两人便踏门而出了。
.
夜幕垂下,火轮溜走,只有皓月当空,平日这个时候应当宵禁,街巷萧条,而现下却是灯火通明,处处张灯结彩,洋溢着乞巧的氛围。
悯现与杪秋晃荡在街道上,四处观看这份热闹。
瞧见女子围成一团,比较穿针,看看谁乞的巧多,又瞧着四处街户皆挂上了衣物还有书籍。
突然想起,在姜家时,母亲商衿总在乞巧时,将书房中的书简拿到院落暴晒,此时应当怕落雨,正招呼着自己收拾。
“小姐,你瞧。”
前方便是鹊桥,上方的人更是围着水泄不通,桥上的人想下去,桥下的人又想上来。
大多都是女孩,各个装扮地如花似玉,怕是都拿出了压箱底的衣裳,只为在这桥身一展芳华。
盼着能像牛郎织女那般,在这鹊桥相会。
悯现等着没走。
杪秋在一旁问:“小姐,是在等什么?”
“等织女揭穿牛郎的伪善。”
.
鹊桥上真是拥挤,芙鹅唯唯诺诺,只从一些空缺的小缝隙中慢慢挤进去,在这途中,踩着别人了,要道歉,被别人踩着了,也下意识道歉,之后察觉不对,也并没有计较,只是忸怩地摸了摸头,便挤向了另一个缝隙。
直到很久,桥上的人都换了一批,芙鹅才到了鹊桥的最高处。
但显然还是不够高,还是不够显眼,于是芙鹅又挤到了桥边,借着桥栏上雕刻出的镂空花纹,一意孤行地向上攀爬,不顾他人目色,不听刺耳言语,登到了桥栏之上。
下方有女子劝阻:“这姑娘,许愿也不必登上那么高。”
此话一出,桥上的所有人,包括闭眼祈愿的也被吸引。
不止鹊桥上,还有在桥下坐船玩水的,茶馆喝茶闲谈的,街边偶遇谈话的,都被这一女子所吸引。
“这是作甚。”一人望去,其他人纷纷向着那个方向瞧。
“莫不是要在此投河自尽吧。”语气中带着猜测和看戏的趣味。
同时也有人认出了她:“这不就是如月酒楼的舞姬芙鹅嘛?”
旁的人立刻询问:“就是那个勾搭书生的?”
“不是那个寂寞难耐,送荷包的?”
“那瞧着,还真像要投河的。”
.
芙鹅摇摇晃晃,脚底踩不实,加上心中慌乱,就越发不稳当。
而且扫了一眼桥底河水,好似一个深渊,水如墨,探不出到底有多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